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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不再愛上你

第九章 春游

下輩子不再愛上你 雁冰韌 17581 2020-02-06 02:42:36

  黃金平又一次打來電話。

  曹曉秋,這個周六早晨8點,我的司機會在你公司樓下等你啊,你自己看著辦,黃金平在電話里氣哼哼的說。

  怎么啦,黃金平,這是要綁架嗎,曹曉秋笑著說。

  曉秋,去吧,出去散散心,多好啊,黃金平懇求著說。

  好來,我去,我去行了吧,你說你怎么大的老總,就怎么閑呢,曹曉秋調(diào)侃著說。

  曹曉秋,算你還有點良心啊,別忘了,準(zhǔn)8點,還有幾位老朋友要一起去,你別睡過頭了啊。我專門讓我的司機去接你,到時候我把電話發(fā)給你,你如果晚了,就打電話讓他去你家那里接你,記住了嗎。黃金平很不放心的叮囑著。

  知道啦,你這是去春游嗎,我怎么感覺怎么緊張呢,搞什么呀。曹曉秋懷疑的問。

  別問怎么多了,你記住就行了啊,黃金平一邊說一邊掛斷了電話。

  張一鳴發(fā)來消息,曹曉秋回了過去。

  張一鳴,黃金平又打電話來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怎么也怎么緊張呢,是去春游嗎,曹曉秋沒有等張一鳴說話,就連忙說。

  曉秋,我知道這很難為你,但是做生意的,都是這樣啊,張一鳴輕聲的說。

  我知道啦,只要有你去,我就放心多了,如果沒有你,黃金平再怎么叫,我也是不會去的,真的。在這個城市里,我只相信你一個人。曹曉秋很認(rèn)真的說。

  還好,你次你難得怎么相信我,對了,我問你,黃金平是怎么安排你的呢,張一鳴接著問。

  奧,他說讓他的司機8點在公司樓下等我,剛把司機的電話發(fā)給我了,說是如果我起晚了,就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家里接我。曹曉秋輕聲說。

  曉秋啊,我還是不放心,這樣我試探著問一下黃金平,就說是順路,我開車過去接你吧,張一鳴輕聲的說。

  張一鳴,這樣不好吧,黃金平并不知道我認(rèn)識你啊。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同意去嗎,你跟黃金平誰帶著我,我都覺的不太合適,會給你們平添麻煩的。你不用揣著聰明裝糊涂啊。我說的話你明白,曹曉秋很直白的說。

  先別管怎么多了,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黃金平這里的生意,這個時候你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的。至于我,你不用顧忌太多的,我有數(shù)。張一鳴陰沉的說完,掛斷了電話。

  曹曉秋跟張浩說了春游的事情,張浩也是很不放心,但是黃金平只約了曹曉秋,他也不方便跟著去。所以反復(fù)的叮囑曹曉秋,一定保持電話暢通,有事隨時聯(lián)系。

  曹曉秋定好了鬧鐘,因為她覺的這次春游,黃金平和張一鳴都怎么重視,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黃金平重要的事情。

  曹曉秋8點準(zhǔn)時來到公司的樓下,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張一鳴站在那里。

  曉秋,張一鳴老遠(yuǎn)的在喊她,曹曉秋連忙沖著他揮揮了手??羁钭叩剡^來。

  曹曉秋今天很意外的帶了一副茶色的眼鏡,穿了一件帶帽子的咖色長款風(fēng)衣,腰帶很隨便的耷拉在兩邊,里面穿了一件很特別的深藍(lán)色的薄毛衣,但是這件毛衣的領(lǐng)子和周邊,卻是白色帶小花的襯衣布料。這件衣服堪稱經(jīng)典,精致的妙不可言。下身穿了一件合體的牛仔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銀色的運動鞋。長長的蓬松的頭發(fā)散亂的披在肩上。一個女人霸道的美麗,被曹曉秋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張一鳴看著走來的曹曉秋,心里蕩起了滿滿的柔情,臉上一副寵溺的表情。

  哎,張一鳴,我這是第一次看你穿的這樣休閑啊,呵,運動鞋,運動服,還是全套的呢,怎么感覺像是去登山呢,曹曉秋好奇的問。

  張一鳴故意把外面藍(lán)色運動服的拉鏈拉開,漏出了曹曉秋給他買的毛衣。

  嗨,還穿著呢,不怕中午的時候會很熱嗎,不過,這件毛衣穿在你身上,確實很帥哈,我的眼光絕對不會錯的,曹曉秋驕傲的說。

  曹曉秋,警告你啊,不準(zhǔn)再給別的男人買衣服啊,張一鳴用手指著曹曉秋,假裝威脅著說。

  我知道啦,別磨嘰了,快走吧,曹曉秋急忙說。

  后車座上放著一份肯德基早餐,張一鳴給曹曉秋準(zhǔn)備的。怕她趕時間來不及吃早飯。

  張一鳴,我曹曉秋發(fā)誓啊,下輩子一定找到你,做你的老婆,真的啊,你下輩子一定投胎到農(nóng)村,我在小村莊里等你,哈哈哈,曹曉秋開心的笑著說。

  快吃吧,別下輩子了,我力爭后半輩子能娶到你,我可等不到下輩子啊,張一鳴一邊輕聲的說著,一邊遞給曹曉秋一杯子水。

  曹曉秋沒有說話,坐在后面吃了起來,反正是張一鳴開車,她也懶得問去哪兒。

  張一鳴開著車直奔城外。

  曹曉秋透過車窗。看見東邊升起的太陽,紅彤彤的,像是個剛出爐的大銅盤,熠熠生輝,讓她旁邊的云也羞紅了臉。太陽漸漸升高,也越來越亮。她釋放出的利箭,穿破了緊緊包裹著大地的濃霧,將它扯成一縷一縷的。濃霧四散逃遁,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光明和溫暖主宰這藍(lán)色的星球。

  曹曉秋的心情舒暢極了,自從來到這個城市里,除了回家看兒子。她還是第一次來到城外。她搖下了車窗,深深的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她閉著眼睛,仿佛聞到了陣陣花香的味道。她陶醉了。

  曉秋,快到了啊,黃金平他們在路邊等著我們呢。張一鳴輕聲的說。

  奧,知道啦,曹曉秋直起身子,看了看前面。

  前面路邊停著一輛別克商務(wù)車,車旁邊站著黃金平和一個中等個子的小伙子。

  張一鳴放慢了速度,??苛伺赃?,搖下窗戶,朝前面擺了擺手,然后黃金平他們上車,開車走在了前面。張一鳴的車緊跟在后面。

  張一鳴,黃金平的旁邊站著的是誰啊,曹曉秋問。

  奧,那是黃金平的親侄子,叫黃小林。一般這種聚會,跟著黃金平出來的都是自家人,張一鳴輕聲的說。

  哎,張一鳴,我就納悶了啊,不就是一次春游嗎,干嗎搞成這個樣子啊,神秘兮兮的,這樣可太煞風(fēng)景的啊,我不管啊,我要看油菜花,黃金平跟我說,野外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都開了。很美很美的,曹曉秋很孩子氣的說。

  他說油菜花開了你就相信了啊,他要跟你說狗尾巴花開了,那你也相信啊,你可真是的,張一鳴不屑的說。

  這個季節(jié)油菜花應(yīng)該開了,曹曉秋嘴里嘟囔著說。

  黃金平的車停在了一個村邊的空地上。然后張一鳴的車也緊跟著停在了后面。

  曉秋,去哪兒都得跟我說一聲啊,不方面就發(fā)個信息給我,千萬別亂跑啊,聽見沒有,張一鳴用命令的口氣說。

  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看你,曹曉秋把眼鏡收了起來,不耐煩的說。

  前面車上的人陸續(xù)的走了出來。張一鳴和曹曉秋也抓緊下車走了過去。

  張?zhí)?,好久不見了,真是太謝謝了,麻煩你順路把曹總給一起捎過來啊,黃金平連忙上前跟張一鳴握手,感謝的說道。

  黃總,不用客氣,順路而已。張一鳴輕松的說。

  一鳴,快過來,好久沒見你了啊,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大聲的喊著張一鳴。

  關(guān)勇,我也好久沒見你了,你小子比我都忙啊,張一鳴走過去,跟那個高個子男人抱在了一起。

  曹曉秋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覺的很好笑,想想張一鳴辦公室里的那副模樣,再看看他現(xiàn)在的這副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曹總啊,來,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們。黃金平大聲的叫著曹曉秋。

  黃金平怎么一咋呼,眾人的眼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來。

  各位,我隆重的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曹曉秋,曹總。黃金平指著曹曉秋對眾人說。

  你們好,我是曹曉秋,曹曉秋站在哪兒,從容的說。

  幾個人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曹曉秋,曹曉秋筆直的站在哪兒,歪著頭,冷靜的看著這些人。城外的風(fēng)很大,吹起了她那頭長的蓬松的頭發(fā),還有那長款的風(fēng)衣,飄逸,灑脫。圓圓白皙美麗的臉,美的讓人無法呼吸。

  哇塞,黃金平,你這是什么時候交的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呢,關(guān)勇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曹曉秋的身邊。

  你好,曹總,我是關(guān)勇,認(rèn)識你真是三生有幸,我還從來沒見過你怎么美麗的女人,真的,關(guān)勇伸出手,很有禮貌的說。

  哪里話,關(guān)總,您說笑了啊,曹曉秋也很有禮貌的說道。

  張一鳴,你小子,我說你怎么好心順路去接人家曹總,我一開始都沒有多想,敢情你是沖著美女去的啊,你可真行,關(guān)勇輕輕的捶了一下張一鳴,一臉壞笑的說。

  行了,你小子,看見我就沒有個正經(jīng)樣子,來,我們還沒有跟幾位老大哥打招呼呢。張一鳴說完拽著關(guān)勇,走到幾個稍微年長的男人身邊,一邊說著什么一邊挨個去握手。

  曹總,你不用拘束啊,這些都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剛才那個關(guān)勇就是永恒建筑集團的大老總,我的頂頭上司。順路捎你過來的那個是張?zhí)庨L,關(guān)總的發(fā)小。其他的幾位都是一些大人物,我就不挨個給你介紹了啊。黃金平很小聲的跟曹曉秋說。

  眾位領(lǐng)導(dǎo),我們起步往上走走吧,還是去老地方,黃金平大聲的說。

  好來,關(guān)勇興奮的說。張一鳴開車門拿下了自己的水杯。

  曉秋,張一鳴故意走到了最后,輕聲的叫著曹曉秋。

  曹曉秋也故意放慢了腳步,悄悄的走到張一鳴的身邊。

  你叫我干什么,曹曉秋小聲的問。

  是這樣,一會去前面的小院里陪領(lǐng)導(dǎo)們先喝喝茶,再聊聊天,然后吃中午飯,下午才能去看油菜花啊,你不要亂說話,更重要的是,不要喝酒,如果黃金平力勸你,你就說胃疼,聽見沒有,還有啊,注意你的吃相,到時候你就坐我旁邊就行,我會安排的,張一鳴用命令的口氣小聲的說。

  知道啦,要知道這樣子,我才不會來呢,曹曉秋嘟囔著說。

  行了,別說了,我走前面去了,張一鳴小聲的說完,緊走兩步去陪前面的那些人去了。

  前面的山腳下坐落著一所普通的小院子,從外面看,這座院子跟旁邊的小院子沒有什么不同,黃小林站在門口等著眾人。

  走進(jìn)院子,曹曉秋驚呆了。呵,這里竟然是一個小型的農(nóng)家小飯店,圍著院子5,6個大大小小的包間。院里的布置極為講究,院子中間有一個圓圓的大水池,水池的中間放著一座很大的假山,上面有一些郁郁蔥蔥的樹木,而且一股股細(xì)小的水流,順著山頂慢慢的流下來。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叫做細(xì)水長流了。

  曹曉秋走過去,看見水池中養(yǎng)了很多種五顏六色的金魚。它們正在四處活動,有的金魚躲在石頭后面玩捉迷藏,有的拖著輕紗似得大尾巴,正在比賽游泳,有的在一旁一動不動,好像是在睡大覺呢。

  曹總,來屋里喝茶了。黃金平大聲喊道。

  好的,好的,曹曉秋一便答應(yīng),一邊連忙走進(jìn)了房間。

  房間很大,裝修的跟城里的高級飯店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透過大大的玻璃窗子,可以看見山上的風(fēng)景,一大片的青色映入眼簾,春風(fēng)拂過,所有青色的枝條,嫩葉,放肆的扭動著腰肢,盡情的展現(xiàn)著春天獨有的風(fēng)采。

  張一鳴的下方空著一個座位,曹曉秋抓緊走了過去,然后靜靜的坐下。黃金平奇怪的看著,沒有說話,因為他在旁邊也給曹曉秋留了位置,只是還沒來得及說,曹曉秋就已經(jīng)坐在張一鳴的身邊了。

  圓桌的上面坐著三位年齡45歲左右的男人,不茍言笑,正在輕聲的聊著事情。張一鳴和關(guān)勇偶爾的插上幾句,也是恭恭敬敬的說著。

  曹曉秋低頭喝著茶,心里想著那一片一片的油菜花,到底在哪兒呢。

  曹曉秋是吧,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她連忙抬起頭。坐在中間座位上的人,正在看著她,眼里蕩漾著慈祥的微笑。

  奧,是你在叫我嗎,我是曹曉秋,請問您是,曹曉秋很有禮貌的問。

  曹總,這是高局長,黃金平連忙站起來介紹說。

  您好,高局,不好意思啊,我不認(rèn)識您,曹曉秋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guān)系,我見過你,春華秋實有限責(zé)任公司的曹曉秋,對嗎,高局風(fēng)趣的說道。

  是我,但是我真記不起在哪里見過您哈,曹曉秋輕聲的說。

  奧,我在政府敬老院的競標(biāo)會上見過你,正巧競標(biāo)那天,我特意過去監(jiān)督了一下。高局很溫和的說。

  奧,實在不好意思啊,高局,因為那天競標(biāo)特別激烈,我都沒怎么朝評標(biāo)席上看。曹曉秋又不好意思的說。

  但是我對你可印象深刻啊,你唱的那標(biāo),很有氣勢啊,我在心里感動了好久,農(nóng)村姑娘是吧,高局問道。

  您怎么知道,我是農(nóng)村姑娘,我看著像嗎,曹曉秋調(diào)皮的說道。

  長的一點都不像,但是農(nóng)村姑娘的那股野氣,在你身上可是有十成哦,還有那說話的語氣,是從心里發(fā)出的聲音,底氣十足,像我們農(nóng)村的丫頭。高局贊賞的說。

  哦,您也是農(nóng)村人嗎,曹曉秋好奇的問。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人哦,高局微笑著說。

  高局和曹曉秋旁若無人的聊著天,周圍的人看著,聽著,都沒敢吱聲。

  張一鳴的心里突然想到孫主任在電話曾經(jīng)說過,商量敬老院競標(biāo)結(jié)果的時候,說起過他們領(lǐng)導(dǎo)說的一段話,莫非這個領(lǐng)導(dǎo)就是指的高局嗎,難不成曹曉秋的那次中標(biāo),就是高局力薦嗎。

  這可真是天意啊,張一鳴在心里感嘆道。

  金平,這個就是敬老院中標(biāo)的那個曹曉秋嗎,關(guān)勇悄悄的問黃金平。

  黃金平?jīng)]敢說話,使勁點了點頭。

  曉秋,能不能坐過來啊,我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嗎,高局溫和的說。

  好啊,曹曉秋高興的說。

  于是張一鳴他們都下調(diào)了一下座位,讓曹曉秋坐了上去。

  曉秋啊,來這座城市多久了啊,高局關(guān)心的問。

  嗨,才來不久,我的公司也剛成立不久,這個敬老院的項目是我第一次去競標(biāo),也是我做的第一次生意。曹曉秋很謙虛的說。

  什么,第一次做生意,你就敢去政府競標(biāo),好,好。不過后來我也聽說了,生意做的相當(dāng)不錯。質(zhì)量各方面都很達(dá)標(biāo)啊。高局舉起大拇指贊嘆的說。

  除了張一鳴,其他人都呆住了,連黃金平都不知道,曹曉秋中敬老院的標(biāo),是第一次做生意。

  曉秋啊,告訴我,在城市呆久了,還會想起農(nóng)村來嗎,高局笑著問。

  想,特別想,想念村莊里的山,水。炊煙,傍晚,曹曉秋悠悠的說。

  是啊,我也特別想,以前母親在世的時候,我會經(jīng)?;厝タ纯?,自從母親去世了,我就把父親接過來住了,就很少回去了。高局有點傷感的說。

  不好意思啊,高局,惹您傷心了啊,曹曉秋輕輕的說。

  奧,沒事的,對了,曉秋,有沒有時常想起咱們農(nóng)村的大酒席啊,啊,高局興奮的問。

  有啊,有啊,我做夢都會想起酒席上那個大大的獅子頭,比這城市里大了足足的一倍多,我們村里的做法,就是把上好的豬肉里面摻上豆腐,還有饅頭沫沫攪拌成的。你們那里是這樣做的嗎,曹曉秋興奮的問道。

  嗯,嗯,張一鳴在一旁故意的清了清嗓子。他是怕曹曉秋說著說著,那副饞相再露出來,在這樣的場合,可就太不像話了。

  是的,是的,我們那里也是這樣做的,不像現(xiàn)在城里人的做法,又放什么淀粉啊,又放這種料,那種香的,我怎么年了,愣是沒有吃出家鄉(xiāng)的味道。高局沮喪的說。

  高局啊,這樣啊,廚房里正在準(zhǔn)備著,您不妨說說看,怎么個做法,我這就安排廚房去做,好嗎,黃金平很小心的插嘴說。

  不用麻煩了,金平,我這是跟曉秋閑聊天啊。不用的,高局?jǐn)[了擺手說。

  曉秋啊,不瞞你說,我去世的母親做的一手的好飯,尤其她老人家包的餃子,白菜豆腐餡的,我是從小吃到大,可是她走了,盡管家里偶爾也會包這種餡的水餃,但是我卻再也沒有吃到過母親包的味道。高局說到這里,眼里蒙上了一層薄霧。

  看著高局的神情,曹曉秋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離家多年,此刻,她能深深地體會到高局心里的憂傷。

  這樣吧,高局,難得你喜歡吃白菜豆腐陷的餃子,不瞞你說,我從小就是吃這種餡的餃子長大的,我母親不光包給我吃,而且還把做法也傳授給了我,我今天就露一小手,給您包一次,您嘗嘗味道怎么樣,好嗎,曹曉秋很誠懇的說。

  真的嗎,你會包這種餡的餃子,高局吃驚的說。

  會的,絕對會,等會你嘗一嘗是不是家鄉(xiāng)的味道啊。曹曉秋輕松的說。

  黃總啊,麻煩你帶我去廚房唄,各位,今天都嘗一嘗我們家鄉(xiāng)的餃子啊,曹曉秋一邊站起來一邊說。

  真會包啊,曹總,能行嗎,黃金平一邊站起身一邊懷疑的說。

  嗨,怎么不相信我嗎,帶我去廚房吧,一會你就知道了,曹曉秋一邊說著,一邊脫下風(fēng)衣搭在了張一鳴的椅子后面。

  張一鳴沒有說話,他是從心里佩服曹曉秋的。按城里人的觀點,曹曉秋的這種做法就是在巴結(jié)領(lǐng)導(dǎo)。但是只有他知道,這只是曹曉秋展現(xiàn)她內(nèi)心的善良而已。

  黃金平帶著曹曉秋來到廚房。

  來,老馬,快過來,快過來,黃金平大聲的叫著。

  來了,來了。一個頭上帶著廚師帽,身上穿著廚師圍裙的中年男人一邊應(yīng)者,一邊小跑過來。

  怎么了,黃總啊,您有什么吩咐啊,老馬急急的問。

  老馬啊,高局想吃白菜豆腐餡的餃子,我們曹總呢,正好會包,這不過來要包餃子,你們給當(dāng)當(dāng)下手吧,黃金平大聲的說。

  哎呦,那就不用了啊,曹總是客人,怎么個做法,跟我說一下,我安排人去做就行了,可不能讓曹總動手啊,老馬著急的說。

  不用客氣的,老馬,我本身就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包餃子不費勁的。曹曉秋溫和的說。

  我的天啊,曹總,您這美若天仙的樣子,怎么能是農(nóng)村人嗎,你開玩笑了啊,老馬看著曹曉秋,驚奇的說。

  我說老馬,別磨蹭了啊,時間不早了,下午還有別的安排,你抓緊問問曹總,怎么個做法,抓緊去做吧,黃金平催促著說。

  老馬,你們做你們的菜,給我找一個人過來幫忙就行了。曹曉秋很輕松的說。

  好的,好的,這樣,我這就過去讓我老婆來給你幫忙啊,老馬說完就急急的去后面了。

  一會兒功夫,一個品貌端莊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是老馬哥家的嫂子吧,曹曉秋笑著問道。

  奧,奧,是的,是的,是老馬讓我過來幫忙的,老馬的老婆看著曹曉秋,緊張的說。

  奧,那好來,那咱們就開始吧,我就需要一顆大白菜,一大塊豆腐,一顆蔥,一塊姜,就可以了,然后你去和面,先醒著。面千萬別和的太硬,這可不是搟面條用啊,我去剁餡。曹曉秋挽起袖子,輕松的說。

  奧,奧,我這就去,老馬的老婆懷疑的看著曹曉秋,一邊說一邊去準(zhǔn)備去了。

  曹曉秋,你看你把人家給嚇的啊,你說你長的怎么美,就跟個天仙似得,你在這里包餃子。誰信你會包啊,黃金平調(diào)侃著說。

  信不信,等會不就知道了嗎,哎,你在這里干嗎啊,不去陪領(lǐng)導(dǎo)喝茶,在這里包餃子啊,曹曉秋看著黃金平,好奇的說。

  曹曉秋,我是真不放心啊,你究竟能不能行啊,那些可都是些大人物啊,你可別咸了淡了的啊,我到時候可沒法交代啊,黃金平擔(dān)心的說。

  哎,黃金平,你可真有意思啊,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我曹曉秋在你的眼里,就是怎么的不靠譜嗎,真是的,走吧,快去忙你的吧。曹曉秋不耐煩的說。

  曹曉秋干活很麻利,一會兒就把白菜跺好了,攥干凈水分,放盆里備用,然后她又把豆腐切成小細(xì)丁,端著去了廚師那里,指揮著讓他幫忙給炸了一下,回來晾著備用。

  馬嫂看呆了,怎么一個美麗的女人,哪里有一丁點像是農(nóng)村的姑娘,但是干起活來卻讓她目瞪口呆了,她相信曹曉秋確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人。

  曹曉秋端著盆子去廚師那里精心的去調(diào)餡,仔細(xì)的品嘗,她心里很清楚,畢竟不是在家里,怎么著也能湊活吃,但是這次的餃子,如果太糟糕,真的會害了黃金平的。

  調(diào)好了餡,馬嫂看著,驚呆了。

  曹總,是不是搞錯了啊,白菜豆腐餡能放醬油嗎,她很緊張的問。

  沒錯,放心包吧,這是我們家祖?zhèn)鞯陌?,哈哈哈,曹曉秋笑著說。

  馬嫂負(fù)責(zé)搟餃子皮,曹曉秋負(fù)責(zé)包。

  曹曉秋包的很快,一會兒功夫,放餃子的面板上,就擺上了一個個精致的半圓太陽花,小小的,鼓鼓的,均勻的小細(xì)折,真是太美了。

  快來看啊,你們快過來,馬嫂站在廚房門口,大聲的喊著。

  不一會功夫,做飯的,摘菜的,刷碗的,還有老馬,慌慌張張的小跑了過來。

  大家站在門口,看著正在包餃子的曹曉秋,驚呆了。一個穿著怎么洋氣的美麗女人,挽著袖子,在那里麻利的包著餃子。再看看面板上的餃子,轉(zhuǎn)著圈的擺放著,像極了一大片的半圓太陽花,美的不像是餃子,倒像是好看的工藝品。

  這是怎么包的啊,怎么好看,大家不約而同的圍了上去。

  來,我來教你們啊,你們看,兩個手必須得配合好,左手轉(zhuǎn)圈右手來捏啊,不要太用力,如果太用力,煮餃子的時候容易露餡的。曹曉秋大方的跟大家說著。

  黃金平和關(guān)勇,還有張一鳴也走了過來,估計是他們也聽見了馬嫂的喊聲,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黃金平和關(guān)勇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里面的情景,張一鳴心里有數(shù),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天哪,曹曉秋,你可真行啊,你這餃子包的,是讓人吃的嗎,這不是拿來觀賞的嗎,怎么漂亮,能吃的下去嗎,黃金平湊到跟前,看著餃子夸張的說。

  關(guān)勇站在那兒,看著曹曉秋,很是驚訝。在他的心里,覺的曹曉秋只是一個美如天仙的女人而已,但是看著她挽著袖子,包餃子的樣子。覺得曹曉秋的身上確實有一種美麗女人少有的樸實和善良。

  餃子很快包完了,還剩下一些餡,但是面已經(jīng)用完了。曹曉秋準(zhǔn)備去洗手。

  曹總,能麻煩你一件事嗎,馬嫂小聲的說。

  好的,馬嫂子,你盡管說,不用客氣啊,曹曉秋輕松的說。

  是這樣啊,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怎么漂亮的餃子,這不還剩下一些餡,我能不能再去和些面,你給我們再包一些,我準(zhǔn)備帶回家,讓家里的老人和孩子看看,行嗎。馬嫂輕聲的說。

  太沒問題了啊,老馬嫂子,沒問題的,你快去和面吧,我等著你啊,曹曉秋說。

  你們還呆在這里干嗎,有事嗎,一會兒包完了,我還得親自煮餃子呢,你們先過去等著吧,曹曉秋看著黃金平,關(guān)勇,還有張一鳴,好奇的問。

  哦,對啊,我們?nèi)サ戎燥溩尤グ?,走,走,黃金平連忙說。

  哎,站住,黃金平啊,先等等,我得問問你啊,我看著老馬這里準(zhǔn)備了很多菜,雞鴨魚肉可全都有啊,你一會怎么安排的,是不是應(yīng)該先上菜后上餃子,還是一起上啊。在我們農(nóng)村可是很有講究的啊,你們抓緊回去商量一下啊。曹曉秋很鄭重的說。

  可不是呢,我回去問問領(lǐng)導(dǎo)的意思,然后再馬上回來跟你匯報啊。黃金平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張一鳴,先等等啊,曹曉秋小聲的說。

  怎么了,張一鳴回過頭來,輕聲的問。

  我口渴,我想喝水,這里沒有杯子,還有好一會才能忙完呢,曹曉秋著急的說。

  你啊,自己惹的唄,就你多事,包怎么多餃子不累嗎,等著啊,張一鳴指著曹曉秋,埋怨著小聲說。

  曹曉秋和馬嫂繼續(xù)包著餃子。張一鳴拿著水杯急急的走了過來。

  曉秋,來,快喝水吧,張一鳴站在曹曉秋身邊,擰開杯子蓋,小聲的說。

  曹曉秋朝自己的手努了努嘴,然后又看了張一鳴一眼。

  張一鳴拿著水杯,放在曹曉秋的嘴上,他怕她喝嗆著,所以慢慢的抬起水杯。

  曹曉秋實在渴極了,只好用一只手去托水杯,咕咚咕咚,張一鳴拿著水杯,緊張的配合著她,馬嫂在一邊偷偷的笑著。

  曹曉秋把一杯水迅速的灌了下去,張一鳴拿出紙巾,連忙給她擦了一下嘴。回過頭來,正好看見黃金平站在門口,傻傻的看著這一切。

  張一鳴沒有說話,徑自走了出去。

  曹曉秋啊,高局說餃子和菜一起上吧,黃金平一邊說一邊走到曹曉秋的身邊。

  哎,曹曉秋啊,你是不是早就認(rèn)識張?zhí)幇?,我怎么看著你們的這個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近呢,啊,黃金平陰陽怪氣的說。

  哎,黃金平,你可別亂說話啊,我現(xiàn)在包著餃子,就是你給我送水過來,我也得這樣喝,知道嗎。再說了,即使我跟張?zhí)幒苁煜?,那我也是他的妹妹,你?yīng)該了解我的啊,別想多了啊。你如果想太多,那咱們可連朋友都沒法做了啊。曹曉秋故意生氣的說。

  別,別,我什么也沒看見,行了吧,沒看見,黃金平說完,連忙走了出去。

  噗嗤一聲,馬嫂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呢。馬嫂子,曹曉秋奇怪的問。

  曹總啊,這個張?zhí)帉δ憧刹幌袷歉绺鐚γ妹冒 D憧此麑櫮愕臉幼?,是老公對老婆的疼愛,他看你的眼神,也是老公看老婆的眼神啊。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你們這一輩子不能做夫妻,下一輩子也肯定會的。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在這里接待過很多像你們這樣的人。但是像你們這樣實誠的對待對方的,沒有見過,都是在做戲啊。馬嫂很真誠的說。

  曹曉秋沒有說話。她很清楚這個實在的女人講的是真心話。

  水餃一大鍋都煮出來了,因為水餃跟菜要一起上,所以曹曉秋先回到了包間。

  曉秋啊,辛苦啦,快來坐吧,高局溫和的說。

  不辛苦,您不用客氣,稍等會您嘗一下,看看有沒有家鄉(xiāng)的味道啊,曹曉秋謙虛的說。

  一會兒功夫,所有的菜幾乎都上齊了,雞鴨魚肉等等,幾乎擺滿了大大的圓桌。隨即餃子被分到了一個一個的盤子里,分別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除了張一鳴意外,所有人都看著眼前的餃子,驚訝萬分,一個個圓鼓鼓的餃子,配著均勻的花邊,如果把兩只小餃子湊在一起,那就是一個美輪美奐的太陽花啊,大家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工藝品,沒有人去說話。

  高局看著眼前的餃子,臉色稍微有一點驚訝。因為他母親在世的時候,包的餃子幾乎也是這個樣子的,雖然比不上曹曉秋包的這樣均勻,美觀,但是做法是一個樣子的。

  來,來吧,大家先動筷,品嘗一下曹總包的餃子,看看味道如何啊。高局大聲的說道。

  所有人都拿起筷子,開始像品嘗一種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佳肴一樣,先輕輕的咬了半口,然后看著里面的陷,品著其中的味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呆住了。

  這是白菜豆腐餡的嗎,為什么不是白色的呢,關(guān)勇忍不住問道。

  曹曉秋沒有說話,笑著點了點頭。

  高局咬了一小口,愣在那兒,沒有說話,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一會兒功夫,他咽下了第一口水餃,眼里蒙上了一層薄霧。

  沒有錯,就是這個味道,沒有錯的,我母親包的水餃就是這個味道,是這個味道的,他哽咽著說。隨即大顆的眼淚流了下來,看著這盤餃子,自從母親去世,一直沒有釋懷的高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抽搐著肩膀。

  大家放下筷子,看著盤子里的半個水餃,都沒有說話。

  曹曉秋不知所措的看著張一鳴,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張一鳴沖著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過了好大一會兒,高局慢慢的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

  對不起啊,各位,我失控了啊,高局輕聲的說道。

  能理解的,高局,關(guān)勇輕聲的說。

  曉秋啊,咱們農(nóng)村有件習(xí)俗,就著餃子干什么來著,高總看著曹曉秋,溫和的問。

  知道的,高局,餃子酒啊,就著餃子喝幾杯唄。曹曉秋調(diào)皮的回答。

  金平,拿最好的酒來,我今天要好好的喝兩杯,高局大聲的說。

  好來,我早就給您備著呢,就聽您招呼呢,黃金平連忙去開酒。

  張一鳴跟他上座的領(lǐng)導(dǎo)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后兩個人換了一下座位,他坐到了曹曉秋的身邊。因為他實在不知道,這場飯局又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子。他只能坐在曹曉秋的身邊,心里才覺得踏實些。

  除了張一鳴。每個人的面前都擺上了一個精美的白酒杯。黃小林進(jìn)來負(fù)責(zé)倒酒,招待眾人。

  高局啊,這樣吧,按咱們農(nóng)村人的風(fēng)俗,我陪您碰一碰,先敬一下地下的老人,行吧,曹曉秋看著高局,輕聲的說。

  好的,曉秋啊,謝謝。太謝謝了。高局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離開座位輕聲的說。

  曹曉秋也端著酒杯,站起來離開座位。

  他們兩個人站在座位后面。臉色凝重的端起酒杯,然后碰了碰,一起把酒灑在了地下。高局的眼睛里頓時又蒙上了一層薄霧。眾人靜靜的看著,都沒有說話。

  來吧,各位,都舉起酒杯來吧,今天我特別的高興,碰見了曹曉秋,也吃到了做夢都想念的餃子。咱們先干一杯,高局回到座位上,站著大聲的說。

  所有人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來,高局。我們敬您。關(guān)勇大聲的說。

  隨即大家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曹曉秋就像喝了一口白開水,連眉頭沒有皺一下。

  很好,丫頭,酒量可以啊,從小練的,對吧,高局看著曹曉秋,眼里泛著慈祥的光芒,溫和的問道。

  是的,高局,自小父親就拿著我當(dāng)成寶貝,走哪里就帶哪里,沒少吃酒席哈,曹曉秋不好意思的輕聲說。

  哈哈哈,好,這才是我們農(nóng)村的姑娘啊,酒量大,膽子就大,好啊,好。高局興奮的大聲說。

  高局,我想敬您三杯酒,說聲謝謝,可以嗎,曹曉秋很誠懇的說。因為聰明的曹曉秋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認(rèn)定,這次敬老院的中標(biāo),肯定是得到了高局的力薦,所以才成全了她的第一次生意。

  好,好,我接受,倒酒吧,高局大聲的說。

  黃小林急忙走到曹曉秋的身邊。

  來,把酒瓶給我吧,曹曉秋小聲的說,然后把酒瓶拿了過來,黃小林愣愣的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曹曉秋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拿著酒瓶,倒?jié)M了第一杯酒。

  高局,我敬您,然后很優(yōu)雅的微微抬起頭來,慢慢的把酒喝了下去。

  然后她又倒?jié)M了第二杯酒。優(yōu)雅的喝了下去。

  隨即倒?jié)M了第三杯酒,照舊不緊不慢的喝了下去。然后把酒瓶遞給傻了的黃小林。

  好啊,丫頭,好酒量,好酒量啊。我陪你三杯。高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痛快啊,多少年了,都沒怎么痛快的喝過酒了啊,倒酒,倒酒。高局大聲的說道。

  除了張一鳴和黃金平,其他的人全都傻了。這些經(jīng)歷過諸多酒場的人,哪里見過一個女人這樣的去喝白酒,而且是一個美麗絕倫的女人。

  曹曉秋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她用手把頭發(fā)理了一下,隨便的盤在了腦后面。配著那件精致高雅的深藍(lán)色薄毛衣,簡直美的讓人無法呼吸。

  來,繼續(xù)吃餃子了,高局連飲三杯酒。然后大聲的說。

  曹曉秋坐了下來,張一鳴連忙遞給她一杯茶水。

  然后張一鳴又用公筷,給曹曉秋夾了一些她喜歡吃的菜,放在她前面的盤子里。

  眾人很奇怪的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尤其關(guān)勇,看著張一鳴那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奇怪的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太清楚張一鳴的為人處事。他是個地地道道的狠角色,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怎么在曹曉秋的面前,犯賤到這個程度,他們兩個哪里像剛認(rèn)識的樣子,他在心里泛著嘀咕。

  金平啊,你可是海量啊,怎么樣,讓曹總敬你三杯吧,高局看著黃金平,大聲的說。

  啊,可不行啊,高局,我哪敢啊,就我這海量,可沒法跟曹總這酒仙比啊,您還是饒了我吧,黃金品連忙擺手,急急的說。

  咦,黃金平,你是怎么了,還沒有喝,怎么知道你不行呢,就你那酒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你一個大男人,怎么慫成這樣啦。關(guān)勇擠兌著黃金平,不屑的說。

  哎,關(guān)總,你也別說我,你的酒量也是不差的啊,別人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清楚的很,是吧,張?zhí)?,黃金平看著張一鳴,求證著說。

  對啊,關(guān)勇,你怎么先把人家黃金平推前面了啊,你怎么不說你呢。你的酒量也稱之為海量的。來吧。張一鳴一臉的壞笑,看著關(guān)勇,幸災(zāi)樂禍的說。

  我看這樣吧,你們兩個也別互相推脫了,讓曹總陪你們兩個一起喝兩杯,怎么樣啊。高局打著圓場說道。

  高局都發(fā)話了,來吧,黃總,關(guān)總。張一鳴慫恿著說。

  那這樣,高局,您得公平啊,您再發(fā)句話,讓張?zhí)幰黄鸷?,我們兩個才能喝。關(guān)勇肯定不能放過張一鳴,他瞪著張一鳴,憤憤的說。

  哎,關(guān)勇,我自己開車來的,我不能喝酒啊。張一鳴急忙說道。

  沒事,我給打電話調(diào)個司機過來,你這次不喝,門都沒有啊,不能就怎么便宜了你小子,關(guān)勇緊追不舍,繼續(xù)說道。

  曉秋啊,你的意思呢,高局看著他們?nèi)齻€給杠上了,看著曹曉秋,輕聲的問。

  高局啊,我聽您的,你說怎么喝,我就怎么喝,您今天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曹曉秋啃著雞腿,很悠閑的說。

  哈哈哈,好,很好,那你們?nèi)齻€就拿出你們往年灌我喝酒的本事,一起來吧,高局大聲笑著說,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張一鳴,不用怕,喝吧,姐會罩著你的,你不行了,我替你喝,曹曉秋小聲的說,

  張一鳴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那就換大杯子吧。速戰(zhàn)速決,黃總啊,你可跟我說過,這里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啊。今天的風(fēng)吹啊吹的,我怎么就沒有聞見一丁點油菜花的味道呢。曹曉秋拿起紙巾擦了擦手。不緊不慢的說道。

  別啊,曹總,我要是喝大了,就沒人陪你看油菜花了啊,那地方只有我知道的,用小杯子,用小杯子啊,黃金平央求著說。

  奧,沒事的,你放心喝就行,實在不行,我讓老馬嫂子帶我去就可以了。曹曉秋輕松的說。

  小林,來,換大酒杯,先拿8個杯子,都倒?jié)M,給他們每人前面放上兩杯。高局大聲的說。

  黃小林急忙去開酒,倒酒,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勢,有點手忙腳亂的。

  小黃啊,我這里給我放兩個酒杯,再給我一瓶酒,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去忙那幾位領(lǐng)導(dǎo)吧。曹曉秋很溫和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黃金平,關(guān)勇,張一鳴的面前都擺上了兩大杯滿滿的白酒。白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黃金平的心里一陣陣的緊張起來。

  張一鳴,你行嗎,曹曉秋一邊很悠然的給自己倒著酒,一邊小聲的問道。因為自從認(rèn)識張一鳴,她好像從來沒見過張一鳴喝過酒,心里也是擔(dān)心他喝多了,別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沒事的,我還行吧,不行不是還有你嗎,張一鳴小聲的說。

  來吧,各位老總,張?zhí)?,既然高局已?jīng)吩咐了,那我們就開始吧,我先干為敬了啊,曹曉秋坐在那里,舉起酒杯,稍微抬起頭來,優(yōu)雅的把一大杯白酒,緩慢的喝了進(jìn)去。然后她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嘴,端起了一杯茶水,靜靜的看著心里忐忑不安的三個男人。

  高局跟其他人看著曹曉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高局雖然也出身在農(nóng)村,但是他深知酒量大的絕大部分都是大老爺們,很少見一個女人酒量能夠大到這種程度的,他真搞不清楚曹曉秋的酒量是從小怎么練就出來的。

  黃金平端起酒杯,沒有像往常一樣,一飲而盡,而是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喝了進(jìn)去。因為他很清楚,跟曹曉秋一起喝酒,得多加小心才是。弄不好出丑的是自己。

  關(guān)勇和張一鳴舉起酒杯,咕咚咕咚的把酒灌了下去。

  張一鳴,可以啊,平時沒看出來啊,曹曉秋一邊遞給張一鳴一杯茶水,一邊輕聲的說。

  張一鳴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關(guān)勇的臉色本來算是白皙的,但是一杯酒下去,一會而功夫,酒勁就拱了上來,臉色通紅通紅的,像一只熟透了的紅蘋果。

  高局啊,我看就一杯酒吧,兩杯有點多哈,畢竟這三位領(lǐng)導(dǎo)是來陪您的,如果都喝倒了,不是怎么回事啊,曹曉秋輕聲的對高局說。

  嗯,也好,就一杯酒吧,剩下的以后有時間再喝吧。高局輕聲的說。

  哎,我說你們?nèi)唬秃冗@一杯酒吧,以后有時間咱們再聚,再一起喝酒啊,小林,過去催催飯吧,高局大聲的說。

  那,那怎么行啊,高局,好事成雙,是吧,弟兄們,都舉起杯,跟咱們這位美麗的天仙喝第二杯。喝,誰不喝誰孫子。關(guān)勇借著酒勁,卷著舌頭,沖著黃金平和張一鳴喊著。

  黃金平?jīng)]敢說話,張一鳴也沒有吱聲,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曹曉秋。

  曹曉秋沒有說話,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拿起酒瓶,嘴里吃著東西。悠然的倒?jié)M了一大杯酒,

  心里恨恨想,關(guān)勇,我今天就喝死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孫子,對不住了,黃金平,張一鳴,你們兩個就陪著這孫子吧。

  曹曉秋一邊想著,一邊端起了酒杯,眼里閃著寒光,臉上冷若冰霜,黃金平和張一鳴緊張的看著她,都沒敢說話。

  曹曉秋這次沒有慢慢的去喝,而是高抬起了頭,大口大口的把酒倒進(jìn)了嘴里,然后坐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請吧,各位,曹曉秋一邊用紙巾擦著嘴,一邊很優(yōu)雅的說道。

  黃金平和張一鳴端起酒杯,一起看著關(guān)勇。

  關(guān)總啊,托你老人家的福,來吧,張一鳴氣哼哼的說。

  怎么,還喝啊,不,不是說就喝一杯酒嗎,我剛才不,不聽說要去催,催飯嗎。關(guān)勇人醉心里卻沒有醉,抵賴著說。

  關(guān)勇,誰不喝誰孫子,你剛才說的,那我跟金平,我們兩個可喝了,不陪你當(dāng)孫子了啊,張一鳴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把酒灌了下去。

  黃金平端起酒杯,也慢慢的喝了進(jìn)去。

  隨即兩個人都呲牙咧嘴的,皺緊了眉頭。高度的白酒,硬生生的灌下去,會有一種燒心的感覺。

  哎,哎,你們兩個,太不夠哥們義氣了啊,不是說不喝了嗎。關(guān)勇很無助的說著。看著眼前的酒杯,遲遲的不敢去端。

  氣氛有點尷尬起來了。

  曹曉秋站起身來,拿著茶壺倒了滿滿的一杯茶水。走到了關(guān)勇身邊。

  關(guān)總,您的大名如雷貫耳。今天很有幸見到您。這樣吧,您以茶代酒,我曹曉秋借花獻(xiàn)佛,就用您的這杯酒,敬您一杯算是交個朋友。曹曉秋微笑著把茶水遞給關(guān)勇。輕聲的說。

  然后她從容的端起關(guān)勇面前的一大杯酒,站在哪兒,微微的抬起頭來,優(yōu)雅的慢慢的喝了下去。

  關(guān)勇傻了,他看著美麗的曹曉秋站在他的面前,優(yōu)雅的舉著酒杯,喝酒的樣子,美得讓他喘不過氣來,有一瞬間,他仿佛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關(guān)勇緩過神來,舉起曹曉秋遞過來的茶水。

  那好,曹總,我關(guān)勇今天就認(rèn)下你這個朋友了,謝謝,說完把茶水一飲而盡。

  來了,來了,抓緊上飯啦。高局趁機大聲的說道。

  張一鳴的頭有點暈,曹曉秋沒有說話,急忙拿著杯子,去廚房用溫水沖了一大杯蜂蜜水。然后回來放在張一鳴的跟前。

  張一鳴抓緊端起杯子,大口喝了下去。

  黃金平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是醉了大半。他讓黃小林把他扶到沙發(fā)上,使勁的喝著茶水,怎么濃烈的白酒,燒的心很難受。

  關(guān)勇有點不好意思了,突然覺的很對不起黃金平和張一鳴。

  飯局終于結(jié)束了,曹曉秋看著坐在那兒的人都沒有說話,她感覺到很悶,于是拿起風(fēng)衣走了出來,然后來到了廚房里。她的心里始終想著那一片片的油菜花,她想找到老馬的老婆,陪她出去逛一下看看。

  老馬和他的老婆正坐在板凳上吃飯,看見曹曉秋,兩個人趕緊站了起來。

  你們快坐下,快坐下繼續(xù)吃飯啊,曹曉秋連忙說道。

  老馬哥,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清啊,把嫂子借我用一下,可以嗎。曹曉秋微笑著說。

  嗨,好,好,沒問題的,老婆,吃完飯你就別忙活了,去陪曹總?cè)グ?,老馬憨厚的說。

  曹總啊,你需要我?guī)褪裁疵Π。R嫂一邊吃一邊問。

  奧,沒什么事的,我聽說你們這里有一大片的油菜花,不知道在哪兒,我特想去看看。

  是的啊,就在不遠(yuǎn)處,院子的后面山腳下,我一會就帶你去啊,馬嫂連忙說。

  不著急的,你慢點吃就可以了。曹曉秋輕松的說。

  曹曉秋給張一鳴發(fā)了消息,告訴他,她要老馬家的嫂子帶著,要去看油菜花,一會就回來。

  然后她又給張浩發(fā)了消息,告訴他沒有任何事情,下午就回去了。

  張浩回了消息,告訴曹曉秋,有事隨時打電話給他。

  曹曉秋回了一句,知道啦。

  又過了一會兒,張一鳴發(fā)來消息,讓曹曉秋等他一會兒,他馬上過來找她。

  張一鳴拿著水杯走了過來,眼睛里充滿了疲憊。

  你出來干什么呢,吃飯了嗎,曹曉秋關(guān)心的說。

  吃了一點,你自己出來我不放心。張一鳴輕聲的說。

  張?zhí)幇?,我們認(rèn)識了多少年了啊,我老婆陪著曹總出去,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老馬笑嘻嘻的說。

  哦,沒有事的,我也是想出去走走,看看風(fēng)景啊,張一鳴說。

  張一鳴,我是怕你喝了怎么多酒,出去風(fēng)一吹,你會吐的啊,我沒有事的,你還是別出去了啊,曹曉秋小聲的說。

  你比我都多喝了一杯,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張一鳴故作輕松的說。

  馬嫂吃完飯帶著他們走出了院子。

  馬嫂,我想麻煩問你一下,你這里有沒有藥店,或者是衛(wèi)生室啊,你告訴我在哪里,曹曉秋很小聲的問著馬嫂。

  奧,有的,有的,前面就有一個衛(wèi)生室,我?guī)闳グ?,馬嫂小聲的說。

  不用,你指給我就可以了啊。曹曉秋很小聲的說。

  呢,就是那里,馬嫂子指了指前面,小聲的說。

  張一鳴,你跟馬嫂子在這里等我一下啊,我去去就來,曹曉秋一邊說一邊朝著馬嫂指的方向,跑了過去。

  咦,她這又是干什么去了,張一鳴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著急的說。

  不急,先等等她吧,馬嫂笑著說。

  不一會功夫,曹曉秋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手里拿著一盒藥。

  張一鳴,快,擰開杯子,喝一包,曹曉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我都說了,我沒有事,你又亂跑什么啊,張一鳴柔聲的說。

  曹曉秋拿出兩包藥,撕開一包,把一小包的顆粒,全部倒在了嘴里,然后指了指張一鳴手里的杯子。

  張一鳴急急的擰開杯蓋,抓緊遞給了她。曹曉秋接過杯子,抬著頭喝了一口,就這水把這一包顆粒吞了下去。

  張一鳴,快點,跟我一樣,這樣子把這包藥抓緊吞下去,啊,曹曉秋一邊說,一邊又撕開一包藥。

  啊。這樣喝啊,曹曉秋,這怎么能行啊,我可從來沒有這樣喝過藥啊。這些顆粒不都是用水沖著喝的嗎。張一鳴捂著嘴,著急的說。

  來,張嘴,快點,嬌氣的你,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喝完酒吃上一包這個,不會傷胃的啊,不懂啊,曹曉秋命令的說。

  張一鳴沒有辦法,拿開手,張開了嘴。曹曉秋踮著腳,麻利的把小包顆粒,倒進(jìn)了他的嘴里,然后抓緊把水放到了他的手里。

  張一鳴急急的喝了一口,但是感覺還是有一些藥在嘴里,沒有咽下去。又皺著眉頭著急的喝了一口。然后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噗嗤一聲,馬嫂子笑出了聲。

  張?zhí)幇?,在我們農(nóng)村啊,吃這種顆粒藥,除非是小孩子,大人幾乎都是這個吃法啊。

  曹曉秋和張一鳴跟著馬嫂來了山腳下,遠(yuǎn)遠(yuǎn)的望去,前面真的有一大片油菜花,曹曉秋欣喜若狂。

  遠(yuǎn)看那些油菜花,就像給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又像金色的沙灘泛著海水的光亮。一陣風(fēng)吹過,它們有的彎腰,有的點頭,似乎在向曹曉秋和張一鳴打著招呼。

  哇塞,太美了啊,張一鳴,真的是太美了啊。曹曉秋興奮的像個孩子。

  張一鳴看著眼前一大片的油菜花,也被這片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

  呵,真的,真是太美了,太美了,張一鳴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道。

  曹曉秋和張一鳴來到油菜花的地邊,他們驚喜的看著這一大片的油菜花。

  油菜花四片花瓣,整齊地圍繞著花蕊,樸實個性?;ò晔志?,有細(xì)細(xì)的紋路,技藝再怎么高超的藝術(shù)家恐怕也是無法雕琢出來的。中間的花蕊彎曲著湊在一塊,仿佛在說著悄悄話。它有粗壯的根莖,茂密的葉,有著像栽種它們的農(nóng)民們一樣的淳樸與粗獷。

  清澈的泉水在油菜花旁邊潺潺流淌,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此刻仿佛感受到陽光的召喚,在滿山之間露出最美的姿態(tài),引得花蝶無數(shù),“姿容清麗厭奢華,淡淡平平不自夸,羞去庭院爭宿地,樂來田野綻黃花。曹曉秋大聲的贊嘆著。眼睛里蒙上了一層薄霧。

  馬嫂坐在地邊,靜靜的看著,聽著,她心里知道,農(nóng)村姑娘曹曉秋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到家鄉(xiāng)了。

  張一鳴,你知道嗎,我的家鄉(xiāng)就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也有這樣清澈的泉水,不眠不休的潺潺流淌著,多少年了,我做夢都想回到家鄉(xiāng)去看看,可是,可是,曹曉秋哽咽著說。

  曉秋,你看你,不要這樣子啊,張一鳴深情的說。

  張一鳴,我原本是屬于大山,屬于田野,屬于家鄉(xiāng)的。而且我本可以在家鄉(xiāng),找一個善良可靠的男人,安穩(wěn)的過一輩子的??墒俏业母赣H硬是怕我受苦,為了一個城市戶口,不惜一切的代價,把我嫁到了城市里。我就像一只鳥,從此被鎖進(jìn)了籠子里。我整天與書作伴,熬夜苦讀,你知道嗎,我那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嗎。還好,熬到有了兒子。我的心里才算是有了依托,不再覺得孤獨和寂寞。

  曹曉秋站在那里,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一陣春風(fēng)拂過,吹亂了她隨手盤起的頭發(fā),吹起了她長款的風(fēng)衣。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一幅畫,深深的印在了張一鳴的心里。

  張一鳴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曹曉秋傷心的傾訴著她的往事,心里涌出了陣陣的痛。

  張一鳴,我的心本來已經(jīng)平靜了,安穩(wěn)了。但是,但是,我卻又被張浩帶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讓我又一次的嘗到了前些年的孤獨和無助。以前是我丟下了家鄉(xiāng),父母。現(xiàn)在我又丟下了兒子。曹曉秋淚如雨下,肩膀劇烈的抽動著,泣不成聲。

  張一鳴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薄霧,心里痛的一陣陣的抽搐。

  曉秋,別這樣啊,你不是孤單無助的,你還有我啊,我不就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嗎,啊,張一鳴柔聲的勸著說。

  是啊,我還有你,不錯,我還有你。可是,正是因為有了你,張一鳴,讓我曹曉秋感覺到了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痛苦,是那種鉆心的痛,是那種不管多痛,不能說出來,不能表現(xiàn)出來,藏在心里,折磨的自己生不如死的那種痛。

  張一鳴,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我敢說,也就只有我曹曉秋這樣的人,才能夠忍受這種痛。因為喜歡才能放肆,深愛就必須忍受,永遠(yuǎn)的去忍受。你知道嗎,張一鳴,我不應(yīng)該屬于這里,我應(yīng)該屬于我的家鄉(xiāng),我夢里的家鄉(xiāng)。

  曹曉秋抬起頭,倔強的看著張一鳴,眼淚盡情的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隨著風(fēng)落在衣服上,臉頰上。

  張一鳴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他不顧一切的走上前,緊緊的擁抱住站在風(fēng)中飄蕩著的曹曉秋。

  大片的油菜花隨風(fēng)搖擺著,時不時的一起歪著頭看著曹曉秋,一朵朵緊湊的花朵,像是一張張可愛的笑臉,安撫著曹曉秋那顆痛苦憂傷的心。

  馬嫂遠(yuǎn)遠(yuǎn)得看著,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曹曉秋擦干了眼淚,和張一鳴往回走去。曹曉秋時不時得回頭去看著,心里難過的要命。

  曉秋,如果你愿意,我周末可以再陪你過來的,啊,趁著油菜花開放的花期,我可以多陪你過來看看,好嗎,張一鳴輕聲的說。

  不用了,看這一次就夠了,這一大片的油菜花,我會記在心里,然后做夢都會夢見它們的,放心,一鳴,我沒事的,真的。今天真的謝謝你,讓我看到了夢里的家鄉(xiāng)。要不是你說,我是堅決不會過來的。曹曉秋一邊說著,一邊勉強的沖著張一鳴笑了笑。然后帶上了那副茶色的眼鏡。

  張一鳴看著曹曉秋,心里痛苦的抽搐著。

  回來的路上,他們碰見了黃金平他們。

  張一鳴,你們可太不夠意思了啊,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來看風(fēng)景了啊。關(guān)勇大聲的說。

  哎,可不怨我們啊,我們出來的時候,你們可都醉著呢。是吧,高局,你們?nèi)グ?,我們回去等你們啊,張一鳴很有禮貌的說。

  是啊,是啊,一鳴啊,你們先回去吧,我們也去看看風(fēng)景啊,高局大聲的說。

  曹總,你餓了吧,馬嫂輕聲的問。

  馬嫂,我叫曹曉秋,你叫我曉秋就行啊,曹曉秋摘下了眼鏡,溫柔的說。

  奧,好的,好的,曉秋,回去我給你搟碗面,不知道你喜歡吃嗎。我做的面可是很好吃的啊。馬嫂輕聲的說。

  太好了,馬嫂,我除了愛吃餃子,就是喜歡吃面了,喜歡,喜歡,謝謝啊。張一鳴,你喜歡吃嗎,曹曉秋興奮的問。

  你喜歡,我就喜歡,我陪著你吃。好吧,張一鳴一臉的寵溺,柔聲說道。

  好來,回去你們兩個喝點水等著,我去給你們兩個搟面去。憨厚的馬嫂高興的說。

  馬嫂很快的做好了兩碗面。端到了曹曉秋和張一鳴的面前。

  哇,馬嫂,真的很香啊,真像我媽媽做的面一樣啊,一樣的筋道,一樣的味道呢。曹曉秋吃了一口,贊嘆著說道。

  好吃就多吃點,啊,曉秋啊,以后如果閑了,就來我這里,你給我包餃子,我給你做面吃,好嗎。馬嫂慈祥的笑著說。

  嗯,好的,好的,曹曉秋回答說,然后低著頭吃著面,眼淚又差點不爭氣的掉下來。

  馬嫂出去洗碗,張一鳴等曹曉秋吃完面,一起把碗給馬嫂拿了過來。

  張?zhí)幇。芯湓捨也恢涝撜f不該說啊,馬嫂小聲的說。

  奧,馬嫂,你說,有話就直說啊,咱們也認(rèn)識了很多年了吧。張一鳴輕聲的說。

  我看著曉秋這孩子,跟我大姑娘的年齡也差不到那里。是一個很善良,很難得的好姑娘啊??刹荒苈巳思野?,以后如果這姑娘不高興了,或者遇到什么煩心的事了,你就把她帶我這里來,我做面給她吃,啊。馬嫂很小聲的說。

  行,馬嫂,我記住了,我替曉秋謝謝你啊。張一鳴輕聲的說。

  曹曉秋給馬嫂留下了電話,然后又跟馬嫂要了一個她的電話。

  很多年以后,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個憨厚老實的馬嫂,把曹曉秋和張一鳴的兒子,看到了三歲。直到孩子上了幼兒園,她才踏實的回到了農(nóng)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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