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十幾個人的合圍,李建元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狼狽逃竄。
在場能站著的幾個人,卻沒有一個敢去攔他。
哪怕是強如馮馳都受了傷,身上能看見的傷就有三處,肩膀上更是被李建元結(jié)結(jié)實實的刺了一刀。
陳啟民被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失血過多,搶救了一整夜也沒有救回來,最終,死在了手術(shù)室里。
陳萍萍呆呆的坐在手術(shù)室旁邊的長椅上,好像又恢復(fù)到了幾個月前的模樣,雙目無神,面無表情。
張楚一向不會安慰人,只是坐在她身旁,一言不發(fā),靜靜的陪著。
“張楚,你說,我爸是不是因為我才死的?”
“瞎說什么呢!”
“可如果不是我,李建元就不會找來,現(xiàn)在這么多人,都是因為他……如果……”
話到此處,陳萍萍再說不出半個字,哽咽了起來。
“聽好了,你父親的死,和你沒有關(guān)系,我們受的傷,也不是你的錯。不就是一個李建元,連鬼我們都沒有怕過,還會怕他一個大活人?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回去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p> 張楚的每一個字說的都很重,像是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承諾一樣。
李建元的存在,對于他們每個人來說,都無異于一顆定時炸彈,如果不能解決,他們之中的任何人,隨時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陳萍萍一樣,而張楚,也是一樣。
“小姐,接下來的事情,我們會解決好,您回去好好休息吧?!?p> 馮馳的傷口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后,就再沒有留在病房里,而是開始聚集人手,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我送你回家?!?p> 張楚起身,伸出手。
陳萍萍一言不發(fā),低著頭,牽著張楚的手,往醫(yī)院外走。
一路無言。
張楚把陳萍萍送到家中,陳萍萍仍是如此,走進自己的房間里,靠著窗戶坐下。
張楚怕陳萍萍又出事,只得陪伴在她身邊,也不敢驚擾。
“張楚。”
陳萍萍突然笑了,但是,笑的很凄涼。
“你放心好了,我沒那么脆弱。那邊還需要人手,你快過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張楚猶豫了一下,沒有動彈。
“你走,走??!”
陳萍萍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起來,歇斯底里的喊著。
張楚終究是不忍心看著陳萍萍這副模樣,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那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回來。”
“嗯?!?p> 張楚從二樓下來,周姨仍像往常一樣,收拾屋子。
“周姨……”
“先生的事……”
周姨開口只說了四個字,終究是沒有忍心說下去,她在陳啟民家里做了十幾年的工,與一家人無異,其中情分,比起張楚來說不知道要深了多少。
“小張,你只管去做你的事,小姐我會照顧好,有什么情況我會打電話給你的?!?p> “那就辛苦周姨了?!?p> 張楚道別之后,便再次趕往醫(yī)院,這時候,馮馳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看這架勢,哪怕是把這里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李建元給揪出來。
“馮哥?!?p> 張楚走上前去,馮馳此時的臉色并不好,身上的幾處刀傷都很深,現(xiàn)在還能直挺挺的站在這里,已經(jīng)十分不易了。
“小張啊,這么快就回來了?”
“萍萍的情緒……我怕刺激到她。”
馮馳點頭,打發(fā)了其他人,又回到了病房里。
“李建元的主要目標是我,可現(xiàn)在陳叔叔死了……”
“他就是個瘋子,逮著誰就對誰動手,你還不明白嗎?”
馮馳脫掉上衣,上半身被繃帶纏了個嚴實,即便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裹著,但是仍能透過繃帶看到血跡。
馮馳同樣懊惱,如果他能早些時候趕到,陳啟民絕對不會成為李建元的人質(zhì)。
要怪,就只怪當初馮馳沒有狠下心讓手下直接弄死李建元。
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陳總的后事我會安排,還有李建元的事,你們幾個學(xué)生就別瞎摻和了,我平時會派兩個人保護你們,如果有情況,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可他要殺的人是我,你覺得,這件事是我能說了算的嗎?”
馮馳咆哮一聲:“你個混小子,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我告訴你,這種事,你做不來,給老子滾一邊去,別在這兒添亂!”
“可是……”
“滾出去!”
馮馳怒吼一聲,張楚不敢繼續(xù)說話,只得從馮馳的病房走出。
再回到劉達強的病房,他這里倒是一夜無事,還有幾個保鏢陪同。
“怎么樣了?”
“李建元還在逃。”
劉達強顯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緒也不是很好,他雖然嘴上總在罵陳啟民,但真要論起來,陳啟民幫他們的并不少。
劉達強不是冷血的性子,陳啟民的死,他心里同樣不好受。
“其他事呢?”
“馮馳說,他會處理,讓我們別摻和?!?p> “那你覺得呢?”
張楚對于馮馳所說的,當然是嗤之以鼻。
和這件事關(guān)系最大的,就是張楚,根本不是一句不摻和就能解決的。
“李建元很厲害,而且,現(xiàn)在那個混蛋一萬零壹還在暗地里幫他,想要解決這件他,難?!?p> 可難又能怎么樣?
張楚不想死,想要保住性命,那就必須解決李建元,根本沒有退路可言。
張楚甚至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自己腦子不加思考的挑釁李建元,也許現(xiàn)在就沒有這么多事了。
但是,現(xiàn)在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不管怪誰都已經(jīng)無用,與其在這里分鍋,不如想想,該怎么把眼下的事解決了。
“李建元昨天晚上傷的很重,肯定跑不遠,馮馳那些手下想要找一個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吧?!?p> 張楚趟回病床上,直到這時候,才顧得上傷口處傳來的疼痛,一夜的奔波,傷口早已裂開,里面的衣服都已經(jīng)染上了血。
奔波一夜,張楚才剛一躺到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睡,沒有做夢,從清早一直到了黃昏。
等到再次睜開眼時,卻發(fā)現(xiàn)馮馳已經(jīng)守在床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