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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飛輕似夢

第二十六章 一場豪賭

彼岸花飛輕似夢 夏沫挽風(fēng) 2019 2020-01-15 13:00:00

  虞洛兮有無數(shù)個猜想,無數(shù)個打算,自己也有無數(shù)個下場,只是不變的是,每一個結(jié)局里,虞月兮都必須平平安安的回到山莊去。

  她翻身下馬,有些不舍的摟著馬兒,一下下的撫摸著它的臉,馬兒似乎也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一般,輕輕的抵著她脖頸。

  半晌之后,她將韁繩和馬鞍去掉扔到大樹下的草叢里,猶如和老友道別一般對它揮手。

  “麻煩你通報下,在下有寶物舍利琉璃塔一件想獻(xiàn)于丞相!”虞洛兮站在丞相府大門前,畢恭畢敬的跟門口的護衛(wèi)開口。

  護衛(wèi)未曾進去稟告,直接帶她走向院內(nèi)。

  火急火燎出門的顧懷瑾,在大門口和虞洛兮撞了個滿懷,他罵罵咧咧的開口:“不長眼的東西,你怎么......哎?你不是那日醉鄉(xiāng)樓的那個小公子嗎?”尚未出口的謾罵聲轉(zhuǎn)成了好奇的詢問。

  虞洛兮忍著痛,抱拳道:“正是在下!”

  顧懷瑾頓時來了興趣,一大堆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護衛(wèi)打斷。

  “公子,他是老爺請來的客人,不便在此久留!”護衛(wèi)語氣生硬,話語中‘老爺’兩字有著勿容置疑的威懾力。

  顧懷瑾瞪了護衛(wèi)一眼:“那你還不快去!愣著做什么!”

  待他們走遠(yuǎn)之后,顧懷瑾嘀咕著,他爹請來的客人,居然是個毛頭小子,看來這人還真是有些能耐的!而后突然一拍手,飛奔離去!

  虞洛兮在院子里站的筆直,一個時辰過去了,大廳的房門依然緊閉,通報的人也不曾出來,在這初春的天氣里,單薄的衣衫儼然抵不住夜深的寒氣,她不自覺地輕輕攏了攏衣襟,繃直了腳尖穩(wěn)定身形,努力使自己不搖晃。

  她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自己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yīng)對,她輸不起,所以更要步步為營。

  丞相府的宅院處處透露著奢華,哪怕是擺在最不起眼角落的花卉,都是品種絕佳的鳳丹白。

  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完門前花壇里的花種品類,便被房門打開的聲音吸引過去。

  從屋內(nèi)走出一面龐剛毅威嚴(yán)但卻頭發(fā)花白的男人,他身姿挺拔,氣勢剛健,每一步都走的虎虎生風(fēng),好似一個從不戰(zhàn)敗的將軍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虞洛兮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目光!

  丞相顧煥庭眼里有些許稱贊,至高的地位,促使他一生見過太多卑躬屈膝阿諛奉承的人,縱使自己的兒子,見到他也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乍一見她眼中堅韌的倔強,他是欣賞的。

  “民女虞洛兮拜見丞相!”她拱手行禮,聲音清冷,神色嚴(yán)肅。

  顧煥庭后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管家,管家便迅速的從屋內(nèi)搬出一把太師椅放下。

  顧煥庭落座,轉(zhuǎn)動著手上的翠玉扳指。

  虞洛兮依舊恭敬的抵著頭,胳膊舉得有些發(fā)酸,但一刻也不敢松懈。

  “起身回話吧!”顧煥庭聲若洪鐘。

  虞洛兮放下酸澀的胳膊,有些慶幸他開口。

  “世人都言通瞭閣的閣主,冷酷無情,沒想到,卻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他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丞相過譽!”她身板挺得筆直。

  他沒想到她會接下他的話,錯愕了幾秒:“你可知今日你為何在此?”

  “如今我為魚肉,您為刀俎,您說為何在此,民女便因何在此!”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允許她有偏差的。

  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我要通瞭閣,日后唯我馬首是瞻!”他停下轉(zhuǎn)動扳指的手,認(rèn)真的打量著她神情的變化。

  她仿佛早已知曉這個結(jié)果,倒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斟酌了一番開口。

  “丞相有所不知,通瞭閣成員構(gòu)成復(fù)雜,沒有上下屬的關(guān)系,也沒有誰臣服于誰之說,更不是民女發(fā)號施令,他們執(zhí)行完成。他們今日擁護民女,民女便是閣主,若明日他們擁護旁人,那旁人便是閣主。簡而言之,民女只是幫他們出謀劃策而已,拜于丞相門下,亦不是民女一人能左右的,今日丞相所求之事,民女恐怕要讓丞相失望了?!庇萋遒庹Z調(diào)極慢,好似每一個字都是千挑萬選才出口的。

  顧煥庭臉色陰郁,眼底帶著寒意,周身散發(fā)著肅殺的氣氛。

  虞洛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是手握月兮生殺大權(quán)的人啊,她心底是懼怕的,但此刻又不單單只有懼怕,還有那跳脫了自己控制的情緒,一絲絲的從眼中泄露。

  “但今日,我能許你三件事,三件通瞭閣能辦成的事。你若同意,我們今天便達(dá)成結(jié)盟,若是你不同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丞相既是缺把利刃,能助丞相達(dá)成心愿便可,何必管它是刀是劍,是長短!我想你就是將整個通瞭閣連根拔起,他們也不會為你所用,何必如此勞神勞力的折騰,說不定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你說是嗎丞相?”虞洛兮話語中少了方才的恭敬,言語之間更像是談判中強勢的一方。

  她在賭。

  賭他久居朝堂知輕曉重。

  賭他老謀深算辯清得失。

  若她賭贏,那便皆大歡喜,若是輸,她與月兮攜手共赴奈河,再度輪回。

  顧煥庭哈哈大笑,他已許久沒被人這樣拿捏著說話了,他不禁對這個女子刮目相看,她不但巧舌如簧,更是思慮周密,膽大心細(xì),是個玲瓏之人。

  他不似剛才那般嚴(yán)肅,語調(diào)盡量放輕,“言之有理,可是,刀子鋒不鋒利不揮一揮怎么知道,你說是嗎小姑娘?”

  虞洛兮嘴角輕揚

  她,賭贏了

  她知道,他在朝堂之上叱咤風(fēng)云那么多年,不會因為她畫了個餅他就乖乖接受,所以此刻,她是坦然的。

  許是少了很多壓力,她的話語都變得溫柔起來?!安恢┫嘞朐谀睦镌嚨??”

  顧煥庭笑的爽朗,“蘇家!”

  虞洛兮心中一驚。

  她眼眸半垂,掩著眼中神情,良久之后抬頭,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可以,但是我要見虞月兮!”這是她唯一的述求,不可更改的唯一。

  顧煥庭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口拒絕:“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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