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道為磨盤,錘煉全身所有的血與骨,這是先天道胎專屬的特權(quán)與優(yōu)勢。
此時,姜晨外表看起來與普通人無二,其實肌膚之下晶瑩一片,一縷縷霞光透過毛孔,溢了出來,只是太微弱了,微不可辨,不靠近幾乎看不到。
他不自覺運轉(zhuǎn)恒宇經(jīng)時,瞬間整具軀體宛若恒爐一般,大道磨盤像是受到了莫名催化,轉(zhuǎn)動的速度越加飛快,整個人的境界,蹭蹭蹭的往上竄。
然而,姜晨體內(nèi)翻江倒海,外面卻依然風平浪靜,離遠看,那種平靜安寧的狀態(tài),就像是陷入瞌睡了一樣。
不僅如此,整個拙峰都是枯寂無聲,斷垣殘壁,亂石雜草,一股凄慘蕭條的悲景,只有兩座泥塑木雕,呆呆盤坐在青石之上。
“呱呱!”
有一群年輕的弟子來到此處,群鴉受到驚擾,撲扇著翅膀騰空,帶起紛飛殘葉。
枯樹,孤鴉,此情此景甚是悲涼。
“拙峰倒是挺冷清的,不像咱們峰那般喧囂,這里遠離喧囂與雜念,才是苦修的地方。”
有外峰的弟子呵呵笑道,話里藏話,明明是在嘲笑拙峰人丁稀少,加上姜晨也不過才兩人。
“只怪自己不爭氣,白白荒廢了拙峰的傳承?!蹦敲欠宓牡茏雍苤卑壮爸S。
“別在外面耗著了,我等快點進去吧!”
眾位弟子并肩而行,踏入了這片不毛之地,臉上皆露出會心的笑容,心中卻在編篡各種諷刺的內(nèi)容。
不多時,他們走到半山腰,遠遠看到拙峰上盤坐著兩道宛若雕像的身影,如凡人一般無任何駭人波動。
“沒有靈力起伏,氣息也微弱平穩(wěn),他倆不像是在修煉,難道是兩人聊著聊著,都睡著了?”有位外峰的弟子疑惑道。
“的確不像是在修煉,拙峰可真讓我開眼界,我猜測是李長老爺是覺得新弟子朽木不可雕,兩人相互放棄,白天睡起大覺,俗稱白日做夢?!毙欠宓哪敲茏哟笮?。
“上前看看!”一眾人熙熙攘攘,喧鬧不停,來到拙峰頂,并排站立在山門外。
“外峰諸弟子前來拜訪新師弟!”
“外峰諸弟子前來拜訪新同門!”
一串通報過后,良久,拙峰內(nèi)兩道身影寂靜無聲,一動不動,真如泥塑一般,甚至就連頭額前的頭發(fā)絲都是靜止的。
“呱呱!”
天空飛來幾只老掉毛的烏鴉,降落在一棵枯樹上,幾聲凄慘鳴聲后,感到無趣又撲扇著翅膀離去,散落幾根泛白的鴉毛。
那名星峰弟子一把拍掉額前的毛羽,略顯煩躁,趾高氣昂大叫道:“李長老,星峰弟子前來拜見?!?p> 說著,也不待里面回應(yīng),便踏了進去。
就在這時,李若愚猛然睜開雙眼,眸光如炬,射出兩道手臂粗細的神光,堪堪擊在星峰弟子的身前三尺位置。
鏗鏘一聲,土石飛濺,亂石激射,星峰弟子身前出現(xiàn)一道駭人的大深坑。
李若愚此刻目光凌厲,滿頭白發(fā)無風自起,散發(fā)一股威嚴的氣息,哪像方才那般晨鐘暮鼓的老人。
“何人擅闖我拙峰!”李若愚冷冷發(fā)問。
“李…李長老饒命,在下是門中弟子,無意冒犯拙峰!”那名星峰弟子惶恐回道,連星峰的名號都不敢報出。
拙峰再式微李若愚也是峰主,平日里李若愚一直是一副枯槁老人模樣,哪像今日這般盛氣懾人。
一時間眾外峰弟子大驚失色,爭相解釋,生怕李若愚一生氣,將其扣至太玄門的執(zhí)法堂,那可就真得沒地哭了。
整個過程,一旁的姜晨歸然不動,穩(wěn)如泰山,就是雙頰開始些許赤紅,臉上還不時浮現(xiàn)出詭異的表情,似乎是……睡得特別香,還正在做不可言語的好夢。
這場景,在場眾弟子都親眼目睹,暗地心中各種誹腹,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事實上,此時此刻姜晨正經(jīng)歷著關(guān)鍵時刻,恒宇經(jīng)輪海篇在運轉(zhuǎn),他的體內(nèi)化成烘爐,苦海水都在沸騰,這是他臉色泛紅的原因。
而大道磨盤的持續(xù)碾壓,讓他體驗到毀滅與新生的雙重“快感”,那是從血與骨的層面上的改造,痛苦并快樂,因而表情有些詭異。
血與肉發(fā)生質(zhì)的升華,體若烘爐錘煉已身,大道交織血肉之中,使每一處血肉都沾染上莫名韻味,一具可怕的道體正在經(jīng)受千錘百煉。
外面。
“你們就此離去?!?p> 李若愚斥退聚集在拙峰中的眾人,外峰諸弟子如受大赦,各各撒腿就跑,一刻也不留在這個鬼地方。
拙峰很快冷清下來,李若愚看了一眼身邊的身影,目光深邃,而后激活了刻在此處守護拙峰的陣紋。
“拙峰封山,外峰弟子嚴禁踏入。”
這一天,太玄門眾弟子耳畔都響起了李若愚的言語,落寞的拙峰首次在太玄這般強硬,一些峰的長老露出詫異的表情。
“還能為什么,當然是為了保護新入門的徒弟,我聽上次拜訪拙峰的師兄弟說,李長老為了不然外峰竟然新弟子休息,直接呵退來訪者,隨后就封了山門?!庇型夥宓牡茏佑懻摗?p> “還不是最驚奇的,據(jù)說拙峰上那倆人每日都不修煉,就如泥塑木雕一般盤坐在山石上,云夢千里呢!”有其他弟子上前開口。
“這事說來我也不信,可我昨日路過拙峰旁,遠遠就看到那兩道人影,真是太另類了?!边@名弟子接著很快解釋。
“千真萬確,有多位弟子出言證實,看來拙峰一脈氣數(shù)已盡,不出五年,等李長老作古,那一脈也算是走到了盡頭?!币晃煌夥宓茏痈懈湃f千,露出緬懷之色。
這般類似言語愈演愈烈,很快席卷整個太玄,成為每個弟子的茶后閑談,而拙峰外臨近的一座仙峰,終日熱鬧無比。
每日修煉畢,各峰弟子慕名前來,仰慕拙峰之上那兩道泥塑般的身影,而后抒發(fā)一陣陣感慨緬懷,其中星峰弟子更甚。
拙峰的山門,一封就是三年,驚得太玄門的掌教都親自跑來,遠遠遙望,也是無奈與嘆息,而后驅(qū)退了聚集此處的弟子。
事實上,這三年的第一年,姜晨在無時無刻修煉,境界勢如破竹,先后突破神橋,彼岸,直至第一秘境大圓滿。
而后兩年,他是真的在睡覺,或許更準確的說,是在大夢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