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長安城里有這么一號人物。
此人貪生怕死、貪財如命、貪得無厭,同時又是個官迷,一心想娶個豪門貴女,好助自己青云直上。
說的就是大理寺八品評事:元載!
元載明顯不是什么好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過這個人身上卻有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政治嗅覺敏銳,同時臉皮夠厚,能屈能伸!
在今天的闕勒霍多案中,元載可以說是除了張小敬之外的第二號人物。
即便這人搗亂的成分居多!
元載這人的政治嗅覺果然不是蓋的,除了右相林九郎以及大太監(jiān)郭利仕之外,他是第三個意識到李必尋找那人身份非同小可之人。
即便是林九郎的小狗腿子吉溫,也是在得了林九郎的命令之后,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和元載不同。
吉溫也算是林九郎的嫡系人馬,即便意識到了李必追查那人的身份可能很重要,可如今圣人的旨意是:靖安司全力追查闕勒霍多案。
所以即便得了林九郎的命令,靖安司如今的首要追查目標,依舊是龍波等人的行蹤。
吉溫能做的,也只是分出一部分人馬,協(xié)助右驍衛(wèi)追查那人的下落而已。
反倒是元載,雖然林九郎給他下的命令,也是追查龍波等人的行蹤。
但不同的是,元載有很大的自主權(quán)。
他不需要親自坐鎮(zhèn)靖安司,他也不是靖安司的人馬,更沒有到圣人親自給他下旨的程度。
即便林九郎的意思很明顯。
可現(xiàn)在龍波的行蹤查無可查,主要是以元載的能力也查不到什么,他現(xiàn)在要做的,只是借口追查龍波的下落,去追查李必追查那人就行。
反正他只需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林九郎又能拿他怎么樣呢?
他現(xiàn)在可是靠上了王韞秀這個大靠山。
之前之所以聽從林九郎的命令,不過是為了更上一層樓而已。
現(xiàn)如今有更大的奇功等著自己,闕勒霍多案,還是讓張小敬和靖安司去破吧!
“你就不怕林九郎怪罪于你?”看著元載,王韞秀有些不解。
“怕他作甚?”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元載自然不能顯露出心中的膽怯。
同時,還不忘調(diào)笑一下王韞秀,“你說以后咱們倆成親了,我元載算是太子的人呢?還是右相的人呢?”
元載這話的目的很明確。
王韞秀之父,左武衛(wèi)大將軍、朔方節(jié)度使兼靈州都督王宗汜可是太子李玙的結(jié)拜兄弟。
算起來,只要和王韞秀成親,元載自然而然便被算做是太子一系人馬。
而且還是嫡系的那種。
這也是后來林九郎倒臺之后,元載還能夠青云直上,并且最終坐到宰相位置的關(guān)鍵所在。
不僅如此,因為王宗汜的原因,一般人還很難對其進行攻訐。
不僅僅是因為王宗汜戰(zhàn)功赫赫,更主要的是其實王宗汜自小被圣人收養(yǎng),可以說是圣人的養(yǎng)子,更是被圣人看作霍光一般的人物。
即便是太子倒臺,只怕王宗汜也不會受到多少牽連。
因此他的女婿,又豈是那么好被人攻訐的?
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元載才會在王韞秀面前毫不知羞恥的大獻殷勤,這才俘獲了王韞秀的芳心。
當(dāng)然,元載獻殷勤的方法有些別致,可能跟王韞秀的性格有關(guān),在這里就不再一一贅言!
不過元載有心計,有手段,也有一定的能力,這一點還是要肯定的。
“你說當(dāng)時李必追丟那人是在哪個地方?”
“好像是在興慶宮和道政坊之間?!?p> “當(dāng)時那人朝哪兒逃跑的?”
“向西!”
“西面?”
聞言,元載低頭細細思索起來。
沒有長安輿圖,對于長安城一百零八坊所處位置,元載還是清楚的,要不然這么多年的八品評事也就白干了。
“從道政坊向西,便是東市,東市雖人多眼雜,但正是因為人多眼雜,所以如果那人逃進東市,不會沒有人察覺。
所以我覺得,那人最終逃到的地方,不是東市西面的平康坊,就是宣陽坊,肯定是二者之一!”
“你怎么怎么肯定?”王韞秀是典型的沒什么腦子,見元載說的這么篤定,立刻提出質(zhì)疑。
“很簡單!”元載自信滿滿道,“根據(jù)咱們能得到的情報顯示,那人已經(jīng)年近六旬,而且還是一個乞丐。
你想,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每天過著不朝不保夕的日子,大晚上的能跑多快?又能跑多遠?他能有多少體力?”
“那咱們?”
“先去宣陽坊!”元載直接道,“平康坊內(nèi)勢力太過復(fù)雜,不到必要時候咱們不僅進去展開全面搜查,還是先去宣陽坊的好?!?p> 元載這么做,未嘗沒有他的道理。
作為長安城最大的娛樂區(qū),平康坊內(nèi)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達官貴人充斥其間,利益牽扯甚大。
如果不到必要時候,元載也不愿意在平康坊進行全坊大搜捕!
那樣會得罪很多人的!
最多,元載也只能搜一下平民百姓家的院子。
可如果那人真有什么天大的圖謀,又豈會躲在百姓之家?
“那也許,那人正是利用這一點,故意躲藏在平康坊呢?”王韞秀再次提出質(zhì)疑。
“大不了到時候咱們直接回稟右相,讓右相自己派人在平康坊搜查就是!”元載很是光棍的說道,“反正他自己的府邸就在平康坊里面!”
“你可真聰明!”王韞秀這話,聽不出到底是夸獎,還是諷刺。
不過元載卻是臉皮厚慣了,不動聲色道:“咱們還是趕緊去宣陽坊吧,如果遲了,功勞可成別人的了!”
聽到這話,王韞秀這才不情不愿的跟著元載趕往宣陽坊。
元載現(xiàn)在帶著的人馬,都是右驍衛(wèi)麾下。
自然而然,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元載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林九郎的耳中。
“九郎,咱們要不要……”管家給了林九郎一個眼神。
“不用!”林九郎明白管家的意識,搖頭示意道,“元載雖然是個小人,但今晚于老夫還有大用,暫且不必動他。
這么著,你現(xiàn)在就命吉溫和右驍衛(wèi)搜查平康坊?!?p> “可平康坊內(nèi)勢力錯綜復(fù)雜!”管家有些擔(dān)心,即便林九郎現(xiàn)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如果樹敵太多的話,對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無妨!”林九郎卻不擔(dān)心這些,“只要今晚能抓住那人,任誰都不能撼動老夫的位置?!?p> “喏!”見林九郎這么自信,管家只能下去傳達命令……
談古不論斤
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