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梨村風(fēng)波

　　“爽子，這出了啥事兒呀？看你這急急忙忙要出門的樣子?！睆埨蠣斪訋е疾萑フ掖彘L，還沒進(jìn)村長家門正好看到村長慌慌忙忙往外走。張老爺子便問叫住村長問問情況。

　　霧村村長大名錢爽，小名爽子，年紀(jì)跟張老爺子一樣都是五十三歲，兩人都同輩，小輩面前還是會給面子叫大名，私底下張老爺子可就不管不顧叫上了小名了，今天看村長這一臉焦急的，張老爺子也顧不上芳草這娃娃還在了，直接蹦出了村長小名兒。

　　“哎，務(wù)工隊跟黎村那邊快斗起來了，剛大牛讓王家的安小子帶信過來的?！蓖跫冶闶谴逦鬟叺耐蹊F家，這段時間王鐵沒接到打鐵的活，便帶著自家十五歲的兒子王安一起參加了務(wù)工隊。

　　“這一直做的好好的，咋就能斗起來呢。我跟你一起去看，老三，你也去。草兒，你回家跟你娘說一聲。”

　　“爺爺，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嘛，我從來沒出過門......”

　　“我們這是去有事兒呢，顧不上你，聽話，快回家去?！甭爩O女可憐兮兮地說沒出過門，三人都生出一股憐惜，漲價父子倆更是心下一酸。但未了安全考慮，還是沒答應(yīng)。

　　“我就躲在村長爺爺和你們身后，爺爺放心，我還乖乖的?！狈疾莶环艞?。張老爺子為難了，張老三也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爹。

　　村長一看這樣子，便說道：“宇子，要不就讓這閨女一起去吧，咱們留心看顧著些就是了?！笔堑?，你沒聽錯，張老爺子名叫張宇，只是現(xiàn)在村里已經(jīng)沒幾個人有輩分叫他名字了，能叫“宇子”的，也就那么兩個自小玩兒老的老爺子。

　　“那好吧，草兒記住啊，一定緊跟著我們?！庇谑侨笠恍∷娜吮憧觳酵璐遄呷ァ?p>　　梨村距離霧村并不遠(yuǎn)，三人用了小半時辰翻過了山便看到了一片片梨樹掩映中的茅草屋，越走越近，充滿怒意的爭執(zhí)聲也傳入耳中。

　　“李大牛，分明是你們這邊沒把時間計劃好，你說，這么多的的梨，要是全壞了怎么辦？我們村這么多張嘴冬天吃什么喝什么??？！”

　　“是，我承認(rèn)，是我們的這邊隊伍沒有安排好，但是你們也不能這么打我們村的娃，你瞅瞅，栓子臉都腫成啥樣了，你們不應(yīng)該給個交代嗎？！”

　　梨地里，兩伙人對峙著，李大牛對面站著一個頭發(fā)稀疏的漢子，兩人爭執(zhí)著，李大牛身邊一少年低頭捂著臉，一聲不吭，旁邊一憔悴婦人正抱著他哽咽哭泣著。

　　“大牛，究竟咋回事兒??？”

　　“村長叔，您來了。今天摘的梨在平地上，我們想著比較安全，便加了些村里的半大小子，人多了，摘的梨也多了，咱這邊準(zhǔn)備收工的時候我便讓栓子帶黃朝過來驗收我們摘得梨，結(jié)果鎖心回來我們就看到他臉腫得高高的，眼眶紅紅的，再三追問之下，他才說是黃朝看了說我們梨摘多了，說是要壞，便打了他一巴掌。”

　　“錢叔，您也知道，我們梨村就靠這賣梨的錢生活呢，梨摘多了，我們賣不出去就會爛掉，這讓我們這個冬天吃什么啊。”黃朝向錢爽解釋著。

　　“恩，你說的是這么個事兒，但你也不能打這么個半大小子啊，這骨頭還都還沒長硬實(shí)，哪經(jīng)得住你這么打呢?！?p>　　黃朝聽這話，卻不作聲，霧村村長可不是個好招惹的，他也只能不說話。

　　鎖心的娘看見黃朝這不以為然的樣子更是傷心的哭出聲來，她兩年前喪夫、喪子，就剩下這么一個小兒子相依為命，眼看著日子艱難，變讓兒子跟著出來上工已經(jīng)是不得已了，卻被打成這樣，一時悲從中來。

　　“這樣吧，我們在這等你，你去叫一下你們村長過來，趁著天還沒完全黑，商量下怎么處理這事兒。”錢老爺子又說道。

　　“好，那我們這就去找村長?！鞭D(zhuǎn)頭又對著自己這邊的人吩咐道：“你們都留在這等我和村長過來。”

　　梨村好些人都見不慣黃朝這狐假虎威的樣子，偏偏自己村的村長是他大叔，又因為這小子小時候命運(yùn)坎坷而對他十分優(yōu)待，大小事兒都喜歡交給黃朝做，盡管有些村民看不慣黃朝，但只要不算過分，大家也都睜只眼閉只眼，這也使得黃朝現(xiàn)在代替梨村村長處理著大部分村中事務(wù)。

　　這邊，錢老爺子雖然嘴上說是請梨村村長過來商量，但心下正思忖，栓子挨打的事兒得討個說法，可自己村里的務(wù)工隊確實(shí)也有考慮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降自趺刺幚砗媚兀?p>　　他眉頭緊鎖著.....霧村的人這會兒其實(shí)都在擔(dān)心著這個問題，一片默然。

　　“村長，這事兒是我沒安排好，還讓栓子受了傷?！币黄聊?，李大牛滿臉歉意地發(fā)了聲。

　　“大牛啊，這事兒也不能怪你，小子們有活干，勤快，摘得多了些，這也是不容易想到的?！卞X老爺子伸手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表示安慰。

　　“就是，村長，要我說啊，這梨村的黃朝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家伙，咱們每次干完活讓他驗收梨的時候，他總會找些借口扣咱們的工錢?，F(xiàn)在居然動手打我們村的孩子，太過分了！”李大牛身后的王鐵說道。

　　“就是，村長，一會兒說咱梨摘少了，一會兒說梨摔壞了，總找理由扣咱們工錢?！?p>　　“是啊，村長，咱們這工錢本來也不高，這扣那扣的，分到收到的銅板也就沒幾個了啊。錢倒不是最緊要的，他憑什么還打我們村的孩子啊，看這小臉都腫那么高了?！?p>　　“可不是嘛，咱們村窮點(diǎn)就窮點(diǎn)，可咱村的娃不能平白被人欺負(fù)了去！”

　　這話頭一起，霧村村民們一個個就嘰嘰喳喳說起來了。

　　而梨村留下來的人則個個面色尷尬地不作聲，一來他們村長不在，人家霧村自己說自己的事兒，他們這沒個帶頭的，不好插話，也不好說什么；二來，這些事兒也確實(shí)是他們村黃朝干的，梨村留下這幾位心知肚明，卻不好說什么。只裝作聽不見，在地里找了個地方三三兩兩地坐了下來。

　　錢老爺子聽到村民們的話嘆了口氣。說道：

　　“大家伙說的我都知道，也明白大家的心思，放心，我們霧村的人可以忍，但我們也有自己的底線，栓子不會讓人白欺負(f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