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真假郁百靈4
樓婷這輩子哪有被人升堂審問的經(jīng)驗(yàn)，一時啞口無言。
她是假的，也未曾掩飾，其實(shí)一經(jīng)對比就看得出來，只是她也對自己和郁百靈的相似度極為有信心，相信沒有看過她們同時出現(xiàn)的，是不可能相信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大膽刁婦，還不報上名來？”
見她怔愣，楊紅山再拍驚堂木，這次震醒了樓婷，她回神，抬頭直視楊紅山嚴(yán)厲的眼睛。
“敢問楊大人有何證據(jù)指證本妃并非郁百靈？”她該怕的，但她沒從楊紅山眼中看見惡意。
纖細(xì)嬌小的身子，站在堂中央，因?yàn)榘肝磁?，她仍然是靜王妃，所以不用下跪。
此時，一條白影翩然而至，帶著獨(dú)有的優(yōu)雅，來到堂前。
身后的侍女也不懂哪里搬來一張椅子，就放在堂旁，大有旁觀審案之勢。
楊紅山蹙眉，側(cè)案的師爺和云小丁互覷一眼，目光也都轉(zhuǎn)到皇甫傾城身上。
“楊大人?！被矢A城福了福，也算是入廟拜神，對堂前最大的權(quán)威施禮。
身為鄰國公主，她其實(shí)沒有權(quán)利出現(xiàn)在公堂上，但是真正的郁百靈是她交出來的，她也算是一個證人，今天出來，也是作證。
樓婷這個冒牌貨讓她筵席時在人前出丑，更讓靜梟南連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屑的，她對樓婷的憤恨，就算殺了她，也難解心頭之恨。
裝點(diǎn)得格外美麗的臉龐，朝樓婷笑了笑，眼中滿溢的勝利之色毫不掩飾。
寧鄉(xiāng)把椅子放在官案側(cè)邊，讓皇甫傾城上座，身為公主，也不是犯人，她并不想站在公堂中央，況且她有坐下來的權(quán)利。
楊紅山輕咳一聲，礙于她的身份，也不想兩國交惡。
樓婷回視那雙志在必得的眼眸，心里掠過一絲想法，來不及細(xì)想，堂上的楊紅山就又擊起驚堂木。
“真正的郁百靈已經(jīng)在府衙大牢里，本官勸你還是如實(shí)招來。說！你叫什么名字？”
果然！樓婷眼一瞇，心下稍顯慌亂，她表面上維持著面無表情，廣袖下的雙手，已經(jīng)緊緊握住了拳頭。
她想了想，最后只有一句話：“王爺來到之前，我什么都不會說?！?p> 一聲哧笑想起，那是寧鄉(xiāng)發(fā)出的，皇甫傾城只是安靜的坐著，看她如何辯解。
樓婷可以得到靜梟南的歡心和維護(hù)，一定有些過人之處，她不會輕敵，更不會讓這個冒牌貨有機(jī)會活下來。
就如樓婷預(yù)料的，當(dāng)她搬出靜梟南，楊紅山再怎么鐵面無私都頓了一頓，可也就須臾，他露出一絲慍怒。
“來人！把郁百靈帶出來！”
“遵命！”
云小丁親自帶人，很快的，渾身臟污的郁百靈就被帶到了公堂上。
兩個女人再一次相遇，樓婷震驚于她的遍體鱗傷，那身便宜的衣料不再是袒胸露臂，卻也被人撕扯得衣不蔽體，臂上、腿上、脖子和肩膀，還有纖細(xì)的腰身上全都是近乎黑色的青紫，為了易于辨認(rèn)，皇甫傾城讓她養(yǎng)好了臉上的傷，那張美麗的容顏只剩下淺淡的淤紅。
四目交投，樓婷不知為何，就怒了！
“你們這樣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她怒道，突然得讓堂上各人詫異萬分。
除了皇甫傾城和寧鄉(xiāng)，其他人都訝異的看著她脫下了外袍，披在郁百靈身上，為她攏緊。
“郁百靈，本官命你把昨日的供詞，再說一遍！”楊紅山洪亮的聲音命令著。
郁百靈眸色瑟縮的躲開了樓婷的視線，她甚至不敢望向堂上的楊紅山，或者任何一個人，整個人如驚弓之鳥，不斷的顫抖著。
她跪了下來，頭低了下去，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那嗓音是顫抖的，害怕至極。
“是…………是這個女人，她殺了唐哲，她說…………說我既然想和唐哲相宿相棲，就送我們一程，然后她想殺我，我…………我跳下了懸崖，被經(jīng)過崖低的人救了…………傷好了以后，我怕她再起殺心，就逃出了金霧?！?p> 樓婷一滯，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說我殺了唐哲？你…………”忽然想到什么，她猛的轉(zhuǎn)頭望向皇甫傾城，霎那間，她明白了，是皇甫傾城教唆的。
她抬頭直視楊紅山，絕美的小臉上有不服的傲氣。
“楊大人，我沒有殺人，還請明察！”
“那就把事實(shí)道出，本官才能明察！”楊紅山的態(tài)度也很冷硬，和剛才討論小言本的態(tài)度有著天地之差。
樓婷這才了解，剛才的和藹，也許是一種試探，她閉了閉眼，回想自己做過什么，她在楊紅山面前，把字念了出來，而郁百靈是文盲。
她咧咧紅唇，素顏卻美得驚人的小臉只有豁出去的神態(tài)。
“事實(shí)如何，王爺很清楚，王爺來到之前，我無可奉告?！彼f完，也閉上了嘴，再也不看瑟縮害怕的郁百靈一眼。
予她，自己今時今日，是該怨還是該謝這個女人，她都不能定論了。
審問停滯不前，皇甫傾城沒了耐心，開口道：“楊大人，郁百靈是逃到蒼月國境內(nèi)，被本宮父皇的人捕獲，再送回來，相信在開堂審案之前您們也已經(jīng)作過一番調(diào)查，明明是罪證確鑿，只需斷案，為什么還拖拖拉拉的不肯判刑？”
“公主是想插手金霧府尹審案嗎？”云小丁毫不客氣的回問。
“本宮只是不愿意看到有人枉法?！?p> “即使您身為公主，也不能污蔑府尹大人！”云小丁被激怒了，奈何對方是鄰國公主，否則，他肯定已經(jīng)動手了。
楊紅山按了按手，示意云小丁冷靜下來，瞇著一雙被皺紋包圍的眼睛，面對皇甫傾城時的脾氣甚好。
“公主請少安毋躁，定案有一定程序，不是罪證確鑿就不給人辯解的機(jī)會，這中間牽涉到人命，又怎能胡來?！?p> 皇甫傾城依然是那副絕色的笑意，那笑很冷，如聚了冰。
“既然楊大人堅持，本宮就看看貴國如何審案?！彼淖孕?，耀得晃眼。
“傳玉滿樓鴇母，俞風(fēng)華！”
廣袖下的粉拳握得更緊，樓婷心里把所知道的辦案程序大略想過一遍，雖然對歷史不熟，但是這些辦案程序相信都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