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竹只穿著一身單衣趴在窗戶上面,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面,腳底下還踩著個小兀子。
易和煦進(jìn)來二話不說就把人撈了回來扔在床上,“你看什么呢。我進(jìn)來都沒看見?”
易和煦是打窗前進(jìn)來的,若是平日里周靜竹怕是早就看見他了,只是周靜竹低著頭,一雙眼睛盯著地上的螞蟻,根本沒注意到易和煦進(jìn)來。
“螞蟻。一團(tuán)團(tuán)的。”周靜竹坐起來說道。
易和煦不說話就坐在周靜竹旁邊,兩只眼睛抗議一般。
周靜竹一時間搞不清楚易和煦這是什么意思。
外面院子里都是石磚鋪的路,四四方方的,中間很多土地,所以有螞蟻是很正常的。
煦王府不少院子里都是這樣的石磚路,大理石路也有只是都是長廊下面,院子里,院門處都是這樣的,四四方方的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都城的富貴人家,大抵也就只有易和煦會選石磚來做煦王府鋪路得材料。尋常的富貴人家,鋪路都是大理石,甚至有的是水泥地,那里有這樣簡簡單單的石磚呢?
地上的螞蟻,一團(tuán)團(tuán)的亂跑,很是可愛,很多時候周靜竹都被吸引了去,今日就是如此。
煦王府雖然不算大,倒是景致卻是不錯,有一些特別很是這都城其他地方?jīng)]有的,這種感覺也讓周靜竹喜歡的很。
屋子里安靜的很,易熱煦坐在那里看著周靜竹不說話,活脫脫的像個怨婦,搞得周靜竹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周靜竹也也多琢磨,所以就看著自己的指甲,她的手比較蔥白。
周靜竹見花汁染料不錯,準(zhǔn)備讓明蘭幾個幫她染一下指甲,只是還沒想清楚染一個什么樣的顏色。
粉的,有點(diǎn)淡,而且周靜竹覺得小孩子氣,其他的不易尋,所以周靜竹有點(diǎn)不開心。
“王爺,來有事兒?”大半個時辰,易和煦也不說話就看著周靜竹,皺著眉頭一皺牙齒好像還咬著嘴唇。
因?yàn)橐缀挽愫孟袷菑睦镞呉е齑降?,倒是幅度不大,所以周靜竹也不太看的清楚。
“有,那螞蟻就那樣好看?你要不要數(shù)數(shù),你進(jìn)府多久了?!币缀挽愫敛豢蜌獾恼f道。
一雙眼睛帶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躲閃,不知道為什么周靜竹從這些話里聽到了一絲緊張的感覺。
“三個月了吧,我四月進(jìn)府,如今八月了,還不夠四個月呢?!敝莒o竹猶豫了一下問道。
周靜竹有些不明白易和煦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要翻舊賬不成?可是周靜竹卻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對,不夠四個月,可是也就差十幾日。第一次我們一同進(jìn)宮,第二次為了中饋,第三次是府中有事,第四次還不知在哪里,本王來過好多次,本王是你的夫君,是你的丈夫,你明白么?”易和煦往前坐了坐,看著周靜竹咬著嘴唇一句句說出來。
易和煦的話語不快,感覺像是擠牙膏,一點(diǎn)點(diǎn)的擠出來一樣。
“我懂啊。”周靜竹毫不猶豫的說道,她當(dāng)然知道易和煦是她的夫君,只是她感覺到易和煦不是一定意思吧?只是到底是說什么呢?
易和煦張了張嘴,只好道“當(dāng)本王沒說。你只需要記住,馬車上你說的陪本王,不是一句空話。”易和煦好不容易又說道。
那一句陪你,至今都扣著易和煦的內(nèi)心。易和煦的母親是中宮皇后,早逝,他對母親沒多大感覺。父親也少。
雖然他是長子,可也僅僅因?yàn)槭情L子,先帝才關(guān)注過他,等到易和駿出生之后,易和煦收到的關(guān)注是屈指可數(shù)的。
如果他不是嫡長子或許他根本威脅不到易和安的皇位,就因?yàn)樗坏脤櫋?p> 唯有周靜竹,剛剛開始,不顧外面的流言蜚語,不顧他的表現(xiàn),直接就告訴他陪著他,不管是為了什么,他都陷進(jìn)去了,就那兩個字,他一點(diǎn)都禁不住。
就好像沙漠里,缺水缺久了,突然看到水就不要命的奔跑,卻沒想過那可能不是水,是海市蜃樓。
現(xiàn)在的易和煦就是沙漠里的那個缺水缺久了的人,當(dāng)然他缺的不是誰,是愛!
“我自然知道不是一句空話,無論前路如何,我都會陪著王爺,只是不知道王爺?shù)呐闶呛我?。”周靜竹看著那雙緊張,渴望的眼睛說道。
不知為什么,周靜竹從那雙眼睛里看出來一絲絲的卑微,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堂堂王爺?shù)难壑袝斜拔?,所以周靜竹不信,她覺得她看錯了。
“就是字面本意,算了不說那個了,后日下午,你去夢尚夕等一個叫羅勝雪的人,就和他講你姓周,易周氏就好,他會告訴你什么事情的?!币缀挽銚u搖頭說道,
易和煦說著站了起來,走過去看著窗戶說道。
易和煦不敢看著周靜竹了,他怕他失去判斷,深深陷進(jìn)去,現(xiàn)在的他不能夠把內(nèi)心暴露給別人。
作為皇子有一句話他記得很清楚,不能夠讓別人知道你的喜憂,不然除了他死就是你亡。
“好,妾明日辦妥,羅先生的事情是要應(yīng)下來么?!敝莒o竹看著背影問道。
她感覺到堅(jiān)強(qiáng),明明知道病弱的身子,周靜竹卻覺得能夠依靠,周靜竹從來沒問過易和煦他身體的問題,她想他想說的時候會說的。
“你自己拿主意就是,這本身也是你的分內(nèi)事?!币缀挽阏f著出去了。
周靜竹口里的話沒法說出來了,她本想問問什么事,易和煦走了也沒法問。
周靜竹感覺易和煦有點(diǎn)怪,但是卻沒感覺到怪在哪里。
易和煦從瑯玉院出來倒是沒離府回了書房。
羅勝雪這件事情肖律遞進(jìn)來好久了,只是他一直都不敢答應(yīng),他懷疑,懷疑肖律,懷疑周靜竹,卻又下意思的相信周靜竹。
直到他見過伍落風(fēng)之后他決定讓周靜竹去,如果想要抗擊易和駿,那么他就必須有自己依靠的地方,自己勝過易和駿的地方,羅勝雪剛好合適,只能賭一把,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羅勝雪是一把刀,芝士棒不知道刀鋒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