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著日子過是什么滋味,這下董理知道了。
羊旭要1月18號才能回到廣州。不過出差一個星期,感覺去了好久。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種戀人之間的思慕之情。
中午午休的時候,兩個人會通電話。時間不長,有時候就只是問候一下,但聽到對方的聲音就足夠了。
信息倒是發(fā)得少。這是董理的意思,她說收到羊旭的信息,總是會時不時拿出來看一下,而且因為喜歡常常會舍不得刪,這樣若是被他人看到就不太好了。這個也是實情。
董理說完自己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現(xiàn)在看來倒不見得了。心里隱隱有犯罪的感覺。這種感覺也讓她每晚都睡得不太踏實。
尤其在看到江明亮的改變后,董理心里負擔(dān)又加重了。她對江明亮的心理充滿了好奇,有幾次她都想問問他,每次出軌的時候究竟是什么心情,回到家看到她和孩子的時候有沒有內(nèi)疚不安,有沒有后悔過。
這個問題應(yīng)該在發(fā)現(xiàn)他出軌的時候問。可奇怪的是,那個時候自己忙著哭忙著心痛忙著計劃離婚忙著原諒忙著在江冬冬的身上尋找繼續(xù)婚姻的勇氣,就是沒有問這個問題。
現(xiàn)在再問,有秋后算賬的嫌疑。董理忍住了。
也許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這樣說也不對,不能以性別來作為劃分的標準。董理知道自己也有好幾個女同學(xué)是明目張膽理直氣壯地出軌了。有位關(guān)系好的女同學(xué)是這么為自己辯解的:在出軌這件事上,男女平等。
董理心很亂。既幸福又不安。
肖建國去北京出差了。他提出要董理一起去。這次出差屬于學(xué)習(xí)性質(zhì),去幾個大公司學(xué)習(xí)經(jīng)驗,進行交流,時間很寬松,有安排一些觀光的行程。肖建國想讓董理借這個機會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可董理以孩子放假在家需要監(jiān)督學(xué)習(xí)和做飯補充營養(yǎng)為由拒絕了。
董理不想羊旭回到廣州的時候,自己卻在北京。她想第一時間見到他。
羊旭是同樣的心情。
飛機晚上6點多到了白云機場,手機一開機就接到楚萌萌的電話,說訂了飯店要給他接風(fēng)洗塵。羊旭直接拒絕了。
他的理由更簡單:謝謝,但我要回去睡覺。
他早跟董理約好去他的宿舍。
18號是周六,董理不能再用加班的理由外出了。
董理早早地做好了晚飯,匆匆吃了幾口就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我約了朋友去逛商場??纯从惺裁春玫哪曦洝!倍碚f。
“買年貨啊,那我一起去吧?!苯髁琳f。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先隨便看看?!倍碚f,“你在家監(jiān)督一下冬冬的學(xué)習(xí)。”
“爸爸也去吧。我才不用監(jiān)督?!苯街欤澳銈兌噘I點好吃的回來。”
“我已經(jīng)約了朋友。你還是不要去了。”董理說。說完迅速地出門,生怕江明亮跟上來。
羊旭從出租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在樓下等著他的董理。她穿了一件紅色的長風(fēng)衣,手里提了好幾個袋子。她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吃得有點亂,臉圓圓的,還是那么可愛。
他笑,她也笑。她一句話不說跟著他回了宿舍。
兩人一周的思念在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全部得到釋放。他將她壓在墻上,一遍遍親吻她。她手里的袋子嘩嘩掉落在地。
“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彼麚崦哪?。
“我知道?!彼劬λ敉舻摹?p> “你想不想我?”他問。
她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拉下來,送上自己的唇。
這個就是回答。有的時候,動作比語言更清晰有力。
董理知道羊旭沒有吃晚飯,所以來的路上給他買了晚飯。結(jié)果袋子掉在地上,飯菜灑了一地,沒法吃了。
“這都掉地上了,沒法吃了?!倍砟樁技t了,“誰叫你剛剛,那么急?!?p> “我不餓?!毖蛐駥⒌厥帐案蓛簟?p> “怎么會不餓?要不要出去吃一點?”
“我只想吃一樣?xùn)|西?!毖蛐裾f,“別的什么都不想要?!?p> “什么東西?”
“笨蛋!”羊旭說,“你啊,就是個大笨蛋!”
“你怎么罵人?我哪里笨?”董理去打他,“我可聰明了?!?p> 董理的手剛剛挨到羊旭的身體,就被他抓住了。他一把將她抱住,深深吻住。
兩個人倒在沙發(fā)上。
他呼吸很重,喘得很厲害。
董理被他壓著動彈不得。這個是兩人座的沙發(fā),很短。兩個人都是大個子,腿根本無處安放。董理這下懂了。早就該懂了,果然是笨蛋。
“這樣子不舒服?!倍肀簧嘲l(fā)硌得很痛。
“那,去那里?”羊旭指指臥室。
董理心蹦蹦蹦地像要從胸腔跳出來。真是笨蛋!這種情況下要怎么辦?誰來教教我!
雖然說在上海的時候兩個人抱了一晚,但是也就是抱著聊天,聊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連衣服都沒有脫。兩個人熱戀了很久,但是總是停留在擁抱與親吻的階段,沒有到實質(zhì)性的最后一步。
董理不說話,也不敢動。兩個人挨得那么近,她在他的身下動的話,后果將會很嚴重。
董理40歲了,孩子都17了,她什么都懂??伤质裁炊挤挪婚_,她有太多顧忌。
此刻,她的理智和她的情感是一對打得不可開交的敵人。
而她的身體,早已經(jīng)成了滾燙的炮灰。
“我說過要好好地抱抱你?!毖蛐裾f,“我要兌現(xiàn)承諾?!?p> 隔著風(fēng)衣,董理也感覺得到羊旭的身體是滾燙的。
我不該撒謊,我不該來,我應(yīng)該早就預(yù)想到這種情況的不是嗎?
他才30歲。我要怎么辦?我是發(fā)燒了嗎?為什么我的身體那么燙?還是他傳染給我了?我要怎么辦?這個沙發(fā)真的很不舒服。
要不要?天哪我在想什么?我不能這么做!可是這跟與他約會與他擁抱與他親吻是一個性質(zhì)不是嗎?他在干什么?不要?要不要讓他住手?他的手也很燙。
董理的頭腦經(jīng)歷了一場風(fēng)暴。風(fēng)暴過后什么結(jié)論都沒有。
“我是個笨蛋?!彼]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