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卷上關(guān)于他的資料還真不少,原來當年崖主李頌歌有意分封他為尊使,鎮(zhèn)守關(guān)南,不過梅龍城個性孤傲,對于權(quán)力名望一概視為糞土,晚年寧可浪跡江湖也不肯在萬歲崖享受榮華,但萬歲崖一遇危難,便毫不猶豫趕去相助。
“此等義豪前輩,我許忘是極為敬佩的!”轉(zhuǎn)而又輕蔑道:“呵呵,再如何英勇,也是虎父犬子,生了麥鶴這類棄本忘祖的敗類!”
許忘轉(zhuǎn)而跳上第一具石棺,兀自在石棺上念道:“祖師林非之墓!”又喃喃道:“林非又是誰?”
許忘又看了牛皮卷上關(guān)于他的的資料,原來當年萬歲崖大戰(zhàn),打到最后雙方都是強弩之末,中原武林高手當中,留著性命對付李頌歌,除了有南崇山、達摩峰、孤城派等九派首腦和萬重山與神通教一干人,還有就是這獨行者林非!這林非雖是恨透了萬歲崖,卻也不屑與眾中原武林高手同流合污,偏偏要與李頌歌獨自一戰(zhàn),李頌歌主見他豪氣干云,恁地佩服,故而成全他,與他過了十招。林非后來才知對方在十招中還讓了五招,自覺遠不能敵,結(jié)果自斷經(jīng)脈氣絕而亡。
許忘心道:“這么說來,這林非也是因萬歲崖崖之戰(zhàn)而死,怪不得麥鶴父子要投靠萬重山,為的是替師報仇!誒?這就奇怪了,這麥鶴父子親師卻不親祖,倒也是很奇怪?!?p> 許忘也不掀開石棺,徑自又跳到第三具石棺上。
那第三具石棺卻與之前兩具大有不同,隱隱銀光之中發(fā)出陣陣冰寒之氣,許忘剛一接近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用刀刮了下石蓋灰跡,只見灰塵朦朧,厚厚蓋了一層,瞧不清上面是何字跡,忽地靈光一閃。
用寶刀鋒口向蓋,輕輕刮了一下,掀起一層厚厚汁物,心喜道:“原來這上面涂了好多皮?!?p> 瞬然劃開一道口子,順口子一拔,將厚汁表皮撕去,頓時“無名氏之墓”五個大字映入眼簾,與此同時寒意陡增,四肢感覺僵住了一般。
“無名氏之墓?”許忘心道:“無名氏又是誰?”
許忘揮動寶刀,又將棺蓋挑起,那棺蓋猶如裝了滑輪,“噌”地一下向后滑了下去。
許忘遲疑了下,紛紛見頭湊近相看,“空的!”驚疑一望,寒氣迷蒙之中卻發(fā)現(xiàn)石棺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莫非年代長了,這‘無名氏’都化成煙了不成了?”
許忘忽地發(fā)覺沿口異樣,石棺邊上的手提了開去,“這里有字!”只見字跡泛銀,發(fā)出熠熠之光,宛若一道熒屏包裹。
“這不是這個年代該有的器物。”許忘只覺得這冰棺科技感十足,也好些眼熟,倒是在自己那個年代的網(wǎng)絡(luò)上見過一般,而顯現(xiàn)的字幕與牛皮卷上的功效有著一曲同工之妙,最大的不同便是牛皮卷更加精細更具手感罷了。
低頭細看,念道:“‘驚蟄,初九,翔云廿八手勝雷陽掌,詳如下’?!?p> 許忘依次往下看去,是一副副簡略刻圖,儼然是兩者比拼招法,便不細瞧,再往下看去又是一行字:“春分,初八,翔云廿八手敗艷陽掌,詳如下”,下面亦是一副比試招式的簡圖。接下來又道:“谷雨,十五,當月功勝艷陽掌.....”
許忘瞧了一半,已覺字跡模糊,索性跳入石棺當中細細觀瞧,只見整個石棺之中滿滿當當刻滿了字跡與簡圖,好奇道:“看這上面寫的內(nèi)容,明顯是兩個人比試武技的過程,就是不知是哪兩個人在比試,又是誰刻上去的?!?p> “但這墓穴當中除了梅龍城和林非還能是誰?”許忘頓時明白,瞧著石棺中的圖解凝神發(fā)怔。
忽然之間,許忘只見一雙勁掌遮天蓋地般撲來,猛地一身驚起,見他來勢兇猛,尤似蒼天白鶴,翔空而起,躍于天際。
那一雙勁掌便似雙翅展翔,一揮一撲之間已將自己逼入絕地,一看招法眼熟,便心中已明,忙在簡圖之中睹了一眼,不及多想,照著圖解中所繪急然翻出一掌。
哪知一掌剛一揮出,對方勁掌遽然變化,撥云破霧之際陡然化為八掌,掌力齊攻,似群鶴翱至,唳聲不息,風力不止。
許忘急忙又往石棺壁上看了一眼,倉皇間連記下三招,容不得多思,行云流水似得打出,連自己也沒料到,這三招竟快似閃電,疾如矢箭,一箭雙鶴,三箭齊發(fā)。
待一收弓,不想余留下的雙鶴愈發(fā)勢猛,再要往壁上看招,卻已無招可看,一頭冷汗冒出,連倒了三步,第四步再后退時,竟無退路可走。雙目一緊,腦海中泛起漣漪,俄感一陣暈眩,冷不防一口鮮血噴出。
待一回神,猶如噩夢驚醒,立時撫了一把嘴角,卻無半點血漬,喘息道:“呼——怎么回事?”
但話一出口,立馬明白:“這圖解差點讓我陷進去,險些就走火入魔!”
許忘又喃喃自語:“翔云破雷陽,艷陽破翔云,當月破艷陽,殘陽破當月,路沉破殘陽,看來林非還是技高一籌!他二人皆在石棺之中用口述比拼絕技,雖不能斗得天昏地黑,想來比得卻也酣暢淋漓!我未曾有幸過目,實在是遺憾。”
說到此處,忽然想到什么,“誒?這石棺上的功法我怎么好像在‘牛皮卷’上看到過?哦,看來是他們的后人流傳下來的,太可惜,這么精湛的功法被這些后輩小生傳得是一塌糊涂,弄得后來連個王尊都打不過,真可惜......”許忘一邊搖頭,一邊覺得惋惜,“這源頭才是真正的厲害之處!那假冒的麥子燦自作聰明,以為將我封在此地就可以了事,卻沒想到陰差陽錯,讓我意外撿著這么大一寶貝?!?p> 但又仔細一細想,“不過以他的實力明明可以置我于死地,為什么把我封起來?”左思右想還是弄不明白,索性不再理會這個沒有頭緒的問題。
許忘思覺良久,這才想到要怎么脫身,“這里既是藏墓所在,必有去路可走。”
又忽然想到:“倘若梅林二人真的只在石棺中至死未出,那么這‘無名氏’石棺里的字跡又是誰刻作上去的?”
腦海中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那還用問,自然是那‘無名氏’所刻......”‘無名氏’不在石棺當中,那么他就是還活著!這墓穴并沒有別的通道,那么他究竟去了哪里?”頓時想到了什么:“石棺!”
許忘復又將棺蓋推開,往棺底深深一瞧,心道:“這棺底有蹊蹺!”
許忘揮刀刺了下去,但聽得“噗噗”兩聲,棺底卻紋絲未動,奇道:“這棺底的材質(zhì)非鋼非鐵,似泥酥軟奇異非常,寶劍也奈何不得?!?p> 便又在石棺中細細打量,除了滿壁的字圖,卻無任何異處,左右也是想不明白,不覺有些泄氣。
許忘在石棺中蹲良久,雙膝漸酸,索性倒頭躺下,嘆了一聲道:“這棺底松軟舒暢,睡起來比那床還要愜意多了!站著多累,不如躺會兒?!?p> 他自得其樂,雙目一閉,慵懶睡著,只覺得頂上愈發(fā)暗了起來,忽一睜眼,只見棺蓋已被許忘闔上了一大半,驀地驚起,“這石棺自己會動!”
這一起身之際,突然眼前一幕銀光乍泄,隱隱約約見得石蓋上一副奇異圖紋,忙又心道:“噯!這棺蓋上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