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托斯銀行的門口,一隊胳膊刺著花里胡哨的刺青,渾身包扎著繃帶的傭兵正或蹲或坐在門口,調(diào)戲著走過路過的女人。
先是一個妙齡少女,響起一片口哨,看著女孩嬌羞的樣子傭兵們轟然大笑,然后是她的媽媽,口哨聲熄了一半,幾個好這口的傭兵和中年女人互拋著眉眼,最后是媽媽的媽媽,口哨聲全沒了,大伙開始討論起今日工作總結(jié)以及未來團隊的具體發(fā)展方向。
這一隊傭兵的隊長辦理好了業(yè)務(wù),從高層臺階一瘸一拐的走下來,心情復(fù)雜得走向一名半蹲在角落里的中年壯漢,壯漢皮膚黝黑,毛發(fā)濃密。雖然有點禿頂,但仍然強壯結(jié)實,看起來就不好惹。
“喬拉,這是你的傭金”傭兵隊長把一袋金幣扔到了喬拉·莫爾蒙的懷里。
喬拉·莫爾蒙:原熊島伯爵,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的附庸,為了維持自己第二任妻子,琳妮絲·海塔爾的奢侈生活,將自家的積蓄揮霍一空,為了將妻子留在身邊他冒維斯特洛之大不韙,將自己領(lǐng)地的偷獵者當(dāng)做奴隸售賣。
事情暴露后,艾德·史塔克無情的將喬拉判以死刑,喬拉在行刑隊到達之前帶著妻子逃離北境來到了里斯。
因為沒有經(jīng)濟來源,琳妮絲·海塔爾終于做了別人的小三,喬拉也知道那不是因為愛,城市的夜晚如此的燦爛,只是沒有她在身邊陪伴,終于她做了別人的小三,從此他不再是你的港灣,當(dāng)你依偎在他的胸懷,是否已忘記我曾給過的愛。
從那之后,喬拉就開始在自由貿(mào)易城邦之間活動,有時候他也會捫心自問,我熊島伯爵,怎么就來到自由貿(mào)易城邦當(dāng)傭兵了?
這次就是他加入一支傭兵隊完成任務(wù)后,來收取自己最后的報酬,因為他要離開了。
看得出傭兵隊長對他非常有感情,膀大腰圓的漢子因為離別泛紅了眼眶。
“喬拉,你真的決定了嗎,兄弟們都舍不得你離開”傭兵隊長依然做著最后的挽留。
“隊長,以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只希望到時候不是敵人”喬拉苦笑一聲,顛了顛錢袋子:“怎么這么多?”
“里面是三人份的傭金,這是我和弟兄們決定的,這次若是沒有你,別說完成任務(wù)了,就是弟兄們都得交代了”隊長有了感情,握住了喬拉的大手:“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戰(zhàn)士,智慧與力量,思維與肌肉并存,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晚上,我們倆差點凍死,你脫下衣服蓋住我們彼此,用身體為我取暖”
喬拉的額頭猛地被冷汗打濕:“別提這事,你答應(yīng)過我要忘記的,你一定要忘記”
傭兵隊扛著刀劍慢慢離開潘托斯,去進行下一項任務(wù),喬拉站在街頭看著他們在夕陽下的身影,無聲的招了招手:“再見了朋友們,祝爾等武運昌隆”
十幾年來喬拉行走于東厄斯索斯大陸,甚至還和多斯拉克人生活過幾年的時間,即使是桀驁不馴對外族不甚感冒的馬王們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個少見的好漢,而潘托斯對于他就更為熟悉了,這里作為貿(mào)易節(jié)點,匯集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城里的老哥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超喜歡在里面的。
喬拉走過依稀熟悉的街道了,腳步慢慢的加快起來,他有些急迫,即使是全身的盔甲也不能阻止他像一陣風(fēng)竄過大街小巷。
快了,就快了,他的目標(biāo)就快到了。
一個大牌子宣告他的目的地已經(jīng)到了。
誘!惑!芬!芳!
但沒等進門就聽見老鴇一陣大喊大罵:“誰啊,誰啊,怎么把她們倆給偷走了,我還要招待貴客呢,到時候人找不到伊利里歐大人就要扒了我的皮,到時候我就扒了你們的皮,快去找?。?!”
“是達赫利總管帶走的,我們攔不住也不敢攔啊”一個小廝哭喪著臉。
老鴇轉(zhuǎn)身看到進門的喬拉,撲了十層的粉的臉立刻笑成一朵花:“哎呦大爺您來了,快快里面請,快給大爺上酒”
北境非著名戰(zhàn)士喬拉被幾個姑娘拉倒了一座長椅上,老鴇笑臉盈盈:“大爺您玩好啊,有事就喊我”
“那個,那個”喬拉忙喊住老鴇。
“大爺您有事就說,對這幾個姑娘不滿意嗎”
喬拉深吸一口氣:“那個靜靜還在這里嗎,就是那個北境的姑娘”
“哎”老鴇嘆了口氣:“那個沒良心的,嫁人了,都沒回來看望過我,你說我能圖些什么,不就是都有感情了嘛”
“那你這里還有北境的姑娘嗎?”喬拉渴望的伸長了脖子,全然不顧另幾個失望離開的姑娘。
作為潘托斯娛樂業(yè)的頭牌場所,芬芳誘惑自然吸引了全世界的優(yōu)秀工作者,傳說中的北境姑娘款款而來,姹紫嫣紅的臉上透著北境姑娘特有的嫣紅,肥碩的腰肢扭動著遠遠就吸引了喬拉的目光。
“大爺您好啊,聽說您專門點了我,您可真有眼光啊”女孩把喬拉往里一擠,正準(zhǔn)備往懷里一趴,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托住了她的大腚。
“姑娘,能不能說兩句北境話,老聽不著想得慌”喬拉說著說著就要掉眼淚,如果忘記了家鄉(xiāng)話,他就永遠都回不了家了,他內(nèi)心一直有著強烈的渴望,總有一天要洗干凈自己的罪名,衣錦回鄉(xiāng)。
北境姑娘撇了撇嘴:“那可不太好辦,媽媽說不讓我說北境話,說北境話不好聽,要我說瓦雷利亞語,老爺們都喜歡潘托斯味的瓦雷利亞語“
老爺們喜歡瓦雷利亞語,但喬拉不喜歡,他就喜歡北境話的那股豪邁勁,他從腰間摸出一枚金幣:“拿去買胭脂,能不能說”
“哎呀媽呀,大哥你也太敞亮了”北境姑娘喜笑顏開,用帶有殘影的速度把金幣收進懷中:“大哥你就說吧,老妹跟你嘮點啥”
醉紙金迷的生活讓喬拉暫時忘記了生活的痛苦,在北境姑娘一聲聲‘大哥你造啊,大哥你造啊’的聲音中,他記不住自己喝了多少,也記不住自己何時醉了的,他忘記了妻子離開時的決絕,忘記了想象中父親失望的表情,也忘記了自己什么時候禿了,忘記了自己的頭型從什么時候開始支棱不起來了。
一液過喉~
辛苦大半年的傭金,一晚上就用掉了好幾個潘托斯金,讓喬拉心疼不已,剩下的錢修理武器鎧甲,自己的馬也死了,需要購買一匹新的坐騎,這下錢就要花的差不多了。
可憐的喬拉就在賺錢,花錢,再賺錢,再花錢的周而復(fù)始中,找不到自己未來的道路。
他將長劍和鎧甲放在了鐵匠鋪,買了全套馬具和一匹年輕的戰(zhàn)馬漫步在潘托斯的街頭,忽然被一張貼在道標(biāo)的告示的吸引:
茲宣布,坦格利安家族的韋賽里斯三世陛下,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和先民之王,七國統(tǒng)治者暨維斯特洛全境守護者在此,招收有志之士跟隨七國之王收復(fù)故國的事業(yè),有意者可到伊利里歐總督府,伊利里歐總督府畫了個叉,然后是:親王宮報道。
這幾日以來,和其他人設(shè)想的不同,法比奧終日和那個侏儒小丑廝混在一起,兩個人躲在后院的一間被搬空的屋子內(nèi),里面時不時傳來或大或小的爆炸聲,當(dāng)十幾天過去后,黑頭涂臉的兩個人抱在一起大聲歡呼。
“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法比奧歡呼的抱起小丑,把他拋向天空:“從此沒人可以小瞧你了”
“大人因為什么事這么高興呢”身后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
法比奧立刻轉(zhuǎn)過身來,全然不顧自己的大發(fā)明家迎面摔在地上,黑漆漆的臉孔上只有兩排牙齒是白的:“公主殿下,我們制造出一件非常厲害的武器,對您哥哥重新君臨鐵王座,可是有很大的幫助呢”
“那可太好了,不過您也要注意身體啊”丹妮還是那么一副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樣子,但至少今天她還是稍微關(guān)心了一下法比奧。
在潘托斯暢玩了幾天,韋賽里斯終于辦了件正事,他親自去鐵金庫為法比奧借貸款,就以自己復(fù)國戰(zhàn)爭的名義,打贏了自己成為真正的王,打輸了法比奧來還錢,這么好的事他豈有不盡心的道理,某種程度上法比奧并不會食言,但那也是在自己成為潘托斯真正的主宰之后。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把近幾天一身污穢去除干凈,法比奧捧起了自己的佩劍,這是城里著名的鐵匠:科比大師所精心打造的,凌晨四點的打鐵聲,是十分美妙的。
他重新找到了侏儒小丑,將他帶進了親王宮里的小祈禱堂,瞎子已經(jīng)穿著自己的盲神長袍在那里等待許久,在一陣根本聽不懂說些什么的祝禱詞后,法比奧將劍搭在侏儒小丑的肩膀上:“你完成了這個偉大的事業(yè),從今天起,傳說中‘奔雷手’的名號就授予你,可否記得我之前囑咐你的話?”
奔雷手碩大的腦袋用力點了點頭:“從今天起,我的身體就將充滿力量,遇到人就要說‘你是不是不把我奔雷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