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他呢?他怎么可能會讓人做這種事呢?”
來回喃喃的都是這兩句,方劍主再也撐不住的一屁股癱坐在了大堂的位子上,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扶著額頭,來回的用力揉紅了額上那片皮膚,也未能將擰成的川子抹平。
“他早就對你無情無義了,偏你還對他百般忍讓,讓他在方家堡里留這么久,二堡主都讓他做,現(xiàn)在人家翅膀硬了,今天派人跑來殺寶兒,明天就是來取咱們?nèi)胰说男悦税桑 边说囊宦?,方夫人將一杯沏好的熱茶放在了方劍主的手邊,既對丈夫生氣又怕他自己氣出個好歹來,真是兇他也不是不兇他又委屈。
“索性咱們的寶兒沒出什么事兒,要是真......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p> “是啊,老爺。方習(xí)雖說是您的大哥,但畢竟不是一個親娘生的,您這么多年來對他已經(jīng)夠好了,吃了咱家的米喝了咱家的水花著咱家的錢,還派人來殺咱家的人,怎么看方習(xí)都是一個白眼狼,依我看,您還是將他們一家趕走的好?!狈郊倚℃缫褯]了之前那百般委屈的柔弱,一聽到找到了罪魁禍首,而且還是未來繼續(xù)要分自家兒子家產(chǎn)的,心里頓時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上前為方劍主輕輕的揉起了肩。
難得方夫人與方家小妾破天荒的有著一致的目標,見到方家小妾又鉆空子的去勾引方劍主,方夫人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未曾再表示什么?,F(xiàn)下這個境況里,方劍主哪里有心思去感受方家小妾的纖纖細手揉肩揉的多舒服?只想著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家事才是最好的。一邊是自己的親哥哥,一邊是自己的親閨女。雖說與這位哥哥為異母兄弟,但畢竟是一個父親,在一個家庭里從小一起長大的,在未曾接手方家大業(yè)前,兩人也曾經(jīng)是親密無間,現(xiàn)如今究竟是因為什么,兄弟二人竟然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明明是一家人,都留著同樣的血,為什么會想著要與自己的親人兵戎相見呢?想不通啊實在是想不通。
“把之前那個哭了的丫頭帶上來?!睙o論如何還是問清楚的好,不能憑南兒的猜測就懷疑大哥,也許根本就不是他,這些小丫頭是自愿來的,或者受了其他人的委派來挑撥自己兄弟二人的關(guān)系也是大大有可能的。
在與其他三姐妹拉扯半天怎么也不肯單獨去受審的哭泣小女賊終于還是被拎到了方家大堂上,瞄了幾眼大堂上坐著的幾位方家主子,小女賊咬緊了牙關(guān),任憑眼淚在眼眶里來回打轉(zhuǎn),也不敢再抬頭說一句話。姐姐們說了,刺殺方寶兒這件事一定不能說出來是誰派她們來干的,否則就是給小姐惹了大禍,給...給二堡主惹了大禍,自己的家人也不能幸免于難了。我的天吶,我為什么今夜要跟著姐姐們來這兒呢?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小丫頭,說吧?!比~紅鸞雖然也坐在凳子上,但整個人熬了快一夜,著實也是犯困,一時間哈氣連天。“趕緊說完,大家早點散,回去還能睡一覺?!?p> “寶兒,她們可是來殺你的,你的心可真是大。”方家小妾快速的朝著天空翻了一下白眼,“現(xiàn)在還想著要去睡覺。”真是傻丫頭,完全搞不懂家里的狀況嗎?老爺可是處于要不要跟自己的兄弟翻臉呢,你居然還想著要去睡覺,也不想想這事都是誰鬧騰出來的。
“大前日,我與爹爹一起去劍場,哪怕我沒有直接學(xué)習(xí)劍道的資格,也犯不上讓方靈兒直接上來就與我比試吧,不,那一場可不能稱之為比試,更像是決斗,凌虐,若不是我命大,那場比試就是為了直接廢了我,讓我再也無法走上修習(xí)劍道的路,是也不是?”
小女賊本以為被帶上來只是逼供誰派自己來的,卻未料到方寶兒居然談起了之前的事,心下一驚,畢竟年紀小,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登時就被嚇住了。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與小女賊一樣露出不解表情的還有大堂上的眾位親人,葉紅鸞通通無視掉大家的表情,繼續(xù)道:“只是,你們怎么也沒想到,哪怕是派了方靈兒這樣的首席女劍習(xí)來對付我,竟然也未能做到萬無一失,不僅沒能傷了我,反而還被打反擊成重傷,你們背后的那位一定氣慘了吧?!?p> “但是,雖然他很生氣,但是也不會氣急敗壞到派你們來殺我,因為這招棋實在是下的太臭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們存心報復(fù)。所以,這幾日的半夜刺殺都與這個人沒有關(guān)系?!?p> “但如果這個人沒來下令,你們又的確來了,那會是什么原因呢?身為下屬自然是只聽從自己主子的話,大主子沒下命令,自然就是大主子下面的小主子下的命令了?!?p> “姐,如果不是大伯的話,難道是方靈兒派她們來的?”
“方靈兒于前日被我反傷之后,劍氣刺入肺腑,命都丟了半條,現(xiàn)在只怕還在床上躺著,身邊圍了不知道多少醫(yī)生來救她的性命,人都在暈乎乎的睡著沒醒呢?哪來的精神和精力派人來刺殺我呢?”
“奇怪了,那會是誰呢?”
“我不是說了嗎?大主子沒下命令,自然是小主子下的命令,這大伯家又不是只有一個方靈兒是小主子,我雖然傻了這么多年,記性不是很好,但也記得大伯家還是有個堂哥的,叫方淼,是不是啊,小丫頭?”
葉紅鸞突然向自己欺近,著實嚇得小女賊大汗頻出,真是太可怕了,少爺前日晚上才回家,除了二堡主和她們幾個外,就連家里的其他下人都不知道少爺已經(jīng)回來了,怎么她會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呢?一定是在使詐......
“你胡說,都怪你將我家小姐刺傷了,小姐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們自小與小姐交好,氣你不過才來刺殺你的,我們也沒想殺死你,就是想讓你跟小姐受一模一樣的傷而已!”
“是嗎?那阿朱怎么說是你家少爺派你們來殺我的呢?”
“不可能,阿朱姐姐怎么可能會說呢?她最聽少爺?shù)脑捔?,少爺說......”小女賊忍不住反駁,卻登時仿佛又醒悟到了什么,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只大眼睛水汪汪惡狠狠的瞪向葉紅鸞的臉,這個方寶兒太壞了,自己怎么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