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下了連月陰雨,眼中的山河從未有如此清晰,看慣了塵土飛揚,今天終于能安靜地坐下來欣賞這萬里江山。
“看來,還是天公作美??!”錦繡皇袍的老者抬起了頭,看著雨水洗滌過的明媚天空,眼神里有將要跌入深淵般的凝重。
萬里無云,這湛藍的天地像是一位剛出生嬰兒的眼睛,映入老人的瞳孔,形成一股無法抗拒的風暴,瞬間摧毀了老人眼中那一絲帶著渾濁的銳氣,洗滌了疲憊已久的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放下吧!這一刻他仿佛獲得了新生。近乎一輩子為了江山,帶走的不過是歲月里的無盡感嘆,一眼望去,早已不是那個初登大位就想走遍大炎山川的少年。
此刻老人終于直起了腰,嘴角泛起了釋然的微笑,不再留戀手中的玉璽,一把地將此印交于另一位身著龍袍的少年手中,而后轉(zhuǎn)過了身,輕輕跪在地上,向著少年行三叩九拜大禮。
巍峨的百丈高的祭臺上,所有人都被老人那灑脫的行為震動。盡管他們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明白這只是歷史的更迭,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還是感到了冰冷刺骨般的震撼,對于前朝的不舍,老臣們的心中五味具雜;對于新朝的期待,讓年輕人們意氣風發(fā)。
風輕輕吹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聚集在了這位少年身上。百丈高臺上,少年緩緩地來到了皇位面前,看著這座代表權(quán)力巔峰的龍椅,他沒有立即坐上去,而是轉(zhuǎn)過身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走到老人面前,扶起了他而后大手輕輕一揮,一聲悠遠的氣息開始在天地間回蕩。
“皇帝臣賢,敢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只……”此刻的世賢來到祭臺中央,身背筆直,手握寶劍,一股帝王霸氣凜然而出,一些還未見過新帝的人好奇用余角瞥了一眼,然后趕緊低下頭去,就連跟隨世賢一起征戰(zhàn)過的兄弟,此刻也不由地認真叩拜起來。
“今文武大臣百司眾庶合辭勸進,尊朕為皇帝,以主黔黎。
勉循眾請,今于天岳山之陽,即皇帝位。
定有天下之號曰大秦。立大社大稷于京師。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p> 詔書已畢,世賢看著虎踞龍盤的天岳山,緩緩拔出寶劍,刺向蒼穹。
“眾百官、將士們,朕-將帶領(lǐng)你們-恢復我們的祖先-大秦先民的雄偉基業(yè),從此以后,我大秦子民將不再受任何人欺辱?!?p> 隨著宣讀詔書的最后一聲落下,眾人剛準備松一口氣時,他們聽見了世賢響亮的聲音,雖然其聲音還缺乏一些渾厚,但其已堅定的語氣已直入人心,先是虎賁軍萬歲般的呼聲沖天而起,然后是一些年輕官員在悄悄地抹淚,因為他們熱血未涼,這些年大秦先民遭他國屠殺的不計其數(shù),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而大炎朝廷又懦弱不堪,可想而知,他們心中有多憋屈。
“萬歲!大秦萬歲!萬歲!大皇帝萬歲!”這經(jīng)久不息的一幕徹底震驚了那些已經(jīng)閱歷無數(shù)內(nèi)心早已波瀾不驚的老臣們,他們相互審視,仿佛有些明白了這位才剛二十歲不到的少年為何在臣民百官心中擁有如此高的威望。
多少年了,朝廷一直奉行綏靖國策,能不打就不打,能和親就和親,能納貢就納貢,能稱臣就稱臣,即使稱臣不夠稱兒子也行,以至于秦民一出國門就被外族嘲笑和凌辱,好像這個民族沒有了脊梁,長久的低頭讓別人習慣了對你的俯視。失望久了也就沒了希望,直到梁武王舉起屠刀想要秦民們的土地,這就是斷了廣大的秦民的生計,他們已經(jīng)退無可退,忍無可忍,被迫拿起了刀。一批又一批的秦民戰(zhàn)死,他們沒有指揮,武器簡陋,像一群飛蛾一樣不在乎自己的命運,撲向那梁武王那熊熊燃燒的欲火。這是一場純粹的殺戮,被抓住的秦民也不哭喊,只是沉默地看著其他同胞,保留著“秦民無地,絕不茍活”的風骨。漸漸配合作戰(zhàn)的大炎將士兵們看著這些老弱婦幼堅毅的眼神,他們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這是自己的同胞,所以大炎將士又因做事不利被凌辱,他們冰冷的心開始被怒火一步步融化,他們的沉默越來越像一只饑腸轆轆的狼的眼睛。直到因誤得龍魂的世賢被發(fā)配從軍,而后機緣巧合地掌握了大炎最精銳的虎賁軍,隨樹起了大秦義旗,先是打敗了梁武王的入侵,而后又擊潰朝廷的百萬大軍,直到朝廷刻意求和。世賢進位攝政王,平西江王叛亂,獨掌朝局,扭轉(zhuǎn)乾坤。雖說少年得到了虛陰界青龍龍魂有些僥幸,但其能獲得軍隊及百姓擁護,這也許就是天意吧!此刻的丞相蕭江想到這里,不由地佩服起這個少年,也許他真的可以做到他說的那樣吧,不過隨后蕭江又搖頭笑笑。
“終于回來了,小玲子,趕緊幫我把這一身的龜殼脫了,太TM難受了。”說著世賢直接側(cè)躺在一旁,拿起一份剛送過來的奏章。
“傻哥哥,你應該自稱朕,這是你的專有稱呼,起來,我?guī)湍惆堰@玩意脫了,換上上常服吧!”此時一位明眸貝齒的身材窈窕少女手持錦繡紫衣走了過來。
“起來,身子挪一下,讓我給你換上。”少女準備拉起躺著的世賢,沒想到自己卻被世賢拉到懷里。
“懷恩,傳旨丞相,擬一道旨,上面就寫,大秦皇帝話里的我,就是‘朕’的意思,我說溜嘴了不想改了,但朝廷以后下發(fā)的的所有正式文件上面只能是‘朕’,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字眼自己斟酌,去吧!”遠處的一位伺候太監(jiān)領(lǐng)旨后悄悄和其他人一同退出。
“你什么時候走?”世賢嘴里吃著譚玲兒喂來的水果。
“最多還有半個月。”
“你父皇還是看不上我呀!大西北的兩位霸主之一,不過也確實是,東戎、南楚、先秦本為西北域鐵三角。然先秦分裂,我大秦現(xiàn)在才開國,勢力微弱,你們楚國需要借助東戎的力量穩(wěn)定國內(nèi),也是正常舉措。不過你得等我,等著我的八十一人抬的大轎子,明白嗎?”
“放心吧!傻哥哥,玲兒等你?!弊T玲兒躺在世賢懷里,摸著他的下巴深情地望著這張自己深愛的臉。
“真想現(xiàn)在就封你為皇后?!?p> “傻瓜,只要我們兩個人能在一起,什么身份重要嗎?”
“世人都說,英雄難過美女關(guān),看來有一定道理。你說你這模樣放在人堆里也沒啥特別,大大的額頭,小小的嘴巴,稍微有點的齙牙,長長的的長發(fā)再加上瘦成紙片的身子骨?!?p> “嗯?!”譚玲兒瞪大了她那能雙攝人魂魄的大眼睛。
“但為啥我就喜歡呢!而且還喜歡的死去活來,真搞不懂我自己,帥的能迷死人的我怎么就喜歡上你呢?!你說我是不是癡情的有點過頭了?”
“呦呦呦?。?!就你這模樣還迷死人,我看是我沒嫌棄你就不錯了,本姑娘就是在美人云集的江南那也是出類拔萃的頭魁。今生碰上你,是我年少無知遇人不淑,一招英雄救美就把我騙到手了,是我傻唄!還有本姑娘告訴你,以后再敢說我丑,本姑娘就不收留你了,你自己一個人過去?!?p> “哎!別生氣,別生氣,沒辦法,誰讓你們美女就只吃這招,所以為當我打定主意要娶你后,我這雙癡情的眼睛就只能天天盯著你,誰讓咱帥的過火了呢,不但沒人欣賞,就連那刺殺你的人都看不過去,一腳就把我踹到你的跟前,緊接著一顆飛彈就想毀掉我這張帥過分的臉?!?p> 噗!一口香茶從玲兒嘴里噴出。
“沒禮貌!”世賢用袖子擦了擦臉。
“哈哈哈!這世上有你這么過分自戀嗎?”譚玲兒一笑,她那淺淺的酒窩就顯現(xiàn)出來,分外好看,把世賢又迷住了。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
“是??!沒見過,沒見過你這么丑的美女”
兩人之間的斗嘴又開始了……
“稟報陛下,丞相有要事啟奏”懷恩不知何時跪在了宮門口。譚玲兒順勢起來準備離開。“玲子,做兩份我愛吃的燒雞,等我。另外,你和青瑤幫我把后宮清理清理?!?p> “你自己清吧,都是美人呦!”玲子調(diào)戲道。
“我沒時間?!笔蕾t直接拿起那份金牌急腳遞?!白屫┫噙M來吧”
“臣參見……”
“丞相呀,以后這些俗禮就免了,來來來,坐這里”世賢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地板。
“臣不敢。臣這次來是想請陛下同意臣歸”蕭江有些誠惶誠恐,不知道這位少年皇帝的品性如何,還是謹慎為好,自己已經(jīng)輔佐前朝大炎幾十年了,如果現(xiàn)在能歸養(yǎng)得善終就可以了。
“丞相今年年紀幾何呀?”世賢打斷到。
“稟陛下,臣今年已經(jīng)……”
世賢再次打斷,“歐,慢著,我想起來了丞相今年剛過五十吧!看這身子骨硬朗的,在我們老家,丞相這般年紀剛好足以做我的長輩,如果丞相不嫌棄,我想把你當我的長輩,如何?”
聽到這話,丞相立馬就想要跪地磕頭,“臣不敢,臣何德何能呀?”
“丞相別這樣,作為長輩,理應晚輩行禮,但作為國君,我除了祖宗天地神祇,其他又不能跪,這樣吧!我初踐國祚,萬事尚不明晰,還望你多多輔佐呢,我想封你為大秦帝師,位列三公之上,見我可以不跪,如何?我年少御極,自身行為品性尚有不到之處,還望先生指正,以免傷及臣民國家,還請先生接受吧!”說著世賢扶起已經(jīng)老淚縱橫的蕭江。這與世賢想象的有些差別,按理說,丞相在朝多年,應該不容易這么感動,自己的這點小手段他應該一眼就看穿了,怎么今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承蒙陛下不棄,臣必當鞠躬盡瘁,輔佐我朝圣君?!笔捊舐暪虻卦侔荨?p> “好了,先生,來,上坐,今天是不是八國使者都到了?”世賢拉著蕭江一起坐下。
“是的?!?p> “到了就好啊!”
“但都不是其國之重臣來賀”
“我猜到了?!笔捊粗斀癖菹律杂型nD,感嘆自己遇上了明主。他明白,帝王心術(shù),雖然很讓臣下百官討厭,但卻是一個圣明國君必須掌握的,縱觀古今,這世上就沒有清清白白能做好皇帝的,這位置捧人,但更能殺人,如果不懂這些權(quán)謀手段,這對一個國家不是好事??粗矍斑@個毛頭小子叫自己老師,蕭江默默收起了辭呈,心里還真有點老懷怦怦跳的感覺,
“對了,先生,你今天來所謂何事?”
“陛下,我大秦開國伊始,百廢待興,能不能現(xiàn)在就認命一批官吏,補充到朝廷和各個地方。前朝由于國主身體欠佳,長期不上朝,積累了許多國事無法處理,陛下,請看”
“我不看了,就按先生的意思辦。”世賢直接打開奏折寫上一個大大的準字。新皇帝這般干脆,倒是蕭江沒想到的,隨后一想豁然開朗,陛下可能是要親征了。
“另外,炎成王不是有“賢王”之稱嗎?那就認命炎成王為御史大夫,監(jiān)察百官,位列三公,前太子炎無雙不是喜歡舞槍弄棒,模擬打仗嘛?告訴他,別用在那玩假的了,我將認命他為虎賁軍副帥,讓他做好準備,帶他去見識見識真正的戰(zhàn)爭。”
“陛下,這可是有違‘諸王不得參政’的祖制啊!”蕭江善意提醒道。
“歐,是嗎?那上一屆六部尚書其中有四個都是皇室宗親嗎?這祖制不太清楚,這樣吧!告訴前朝皇親勛貴及天下臣民,我朝用人唯才是用,不問出身?!?p> “陛下,這”蕭江想要阻止。因為他明白這樣的動作太大,稍有不慎恐引起朝局動蕩。但一看到世賢堅定而又和善的臉色,立馬改口道“臣遵旨。”他可不想一開始就給這位新皇帝潑冷水,先做著看吧!
“先生,這就對了。說了這么多,是不是餓了,走,咱們我讓夫人備了兩只燒雞,不知味道如何,我可聽說先生愛吃燒雞,恰好我也愛吃,等會你得指點一二。懷恩,傳膳,另外讓夫人也過來認識一下先生……”
傍晚時分,丞相坐在九頭蛟攆里,這是當今陛下剛剛賞賜的御攆,蕭江撫摸著肚皮,笑了起來“這小子,有意思,看來他不光打仗可以,處理政事也不虛呀!就是有點操之過急,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現(xiàn)在就想自己籠絡人心,不那么容易呀?不過,年輕人嘛!可以理解。但是這混小子居然無意中混走了我研究已久的調(diào)料配方,真生氣,哈哈!”蕭江笑出了聲,這讓外面駕馭的車夫可是大為不解,他可是從未見丞相這樣笑過。
“阿炳,走慢點,跟老爺聊會天。”
“是,老爺?!?p> “阿炳??!你來府里有近三十年了吧!”
“是的,老爺,過了今晚,整整好三十年?!?p> “那整好,阿炳??!今晚咱們就不先回府了,你找個安靜的地兒咱倆去放松放松,這是玉漱腰牌,你想去哪就去哪,伺候的好了,爺重賞。”
“爺,可是相府里有規(guī)矩,你今晚不回家我怕夫人到時知道了,你懂的?!?p> “怎么?怕她炒了你?”
“嗯”
“你個混賬小子,你就不怕我炒了你?”
“嘿嘿!夫人說過,家里她做主,家外您做主,小的屬于家里人管,這您簽過字的?!?p> 這話把蕭江可氣的不輕,麻麻地,真想一腳把這王八蛋踹下攆駕喂狗。“可現(xiàn)在老爺我不是還在大街上嗎?那你說這大街是屬于家里還是家外?。俊?p> “這”
“這什么這,我還告訴你,今晚老爺我就不想回府,就想去安靜地兒放松放松。你要明白,我那府邸是叫丞相府而不是叫夫人府??!另外,阿彪,你現(xiàn)在去給夫人稟報,就說我今晚不回去了?!?p> “是,老爺”得令的一個隨行護衛(wèi)離車而去。
“阿炳?。±蠣斘以儋p你個殊榮,你可以駕著這輛九頭蛟的皇家攆車在全城最繁華的隨意穿梭,但不可掀簾。讓你在這京城顯擺顯擺,如何?”
“老爺,不掀簾這是為何?”
“你可真笨,不掀簾這輛攆里坐著的最低身份也是丞相,但你可別忘了,這是皇家攆駕,你猜外人會怎么想?這是多大的榮光??!老爺可是為你好,快駕車吧!”
“得嘞!那如果夫人問起來,您可得為我做主??!”
“嗯!我做主啦!”
就這樣這輛超拉風的九頭蛟皇家攆駕先是在京城貴族一條街大搖大擺,然后又去煙花酒地大聲嘶吼,這阿炳幾乎想要這街上的每塊石頭都記住他來過,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搞得周圍小百姓都納悶。
嘭!花街上煙花響起,這說明又有公子哥摘的了花魁來慶祝,不遠處的一處花樓頂上,四個身著夜行衣的男人悄悄緊盯著這輛車。
“大哥,他們在干嘛?磨磨唧唧的。還有我看那小皇帝不一定在車上?!?p> “依我看,他們這樣磨嘰肯定是怕人多眼雜,但哪有那么貓兒不饞魚的。想進又不敢進,他們等會肯定要去柳巷,那兒地偏,魚兒可是上等貨色。另外,老四你去探聽一下丞相府的動靜?”
“大哥,探聽他們干什么?這丞相不是在這嗎?”
“老四啊!你還是不愛動腦子,要想知道這皇帝小子在不在車里,看看丞相府的那個母老虎有沒有發(fā)威就行?如果母老虎發(fā)威,那就說明那小子不在車里,丞相只是自己想玩玩,但如果那母老虎不發(fā)威,那就說明丞相是陪那小皇帝在玩,她發(fā)威不得。另外,宮里的王總管說,那皇帝小子和他那小相好吵了一架不知蹤影,所以那小子肯定在車里,害的那小姑娘把所有人都趕走,自己一個人在空房里傷心流淚。”
“嘛的,聽老三這么一說,我想去陪陪那小娘們,皇帝的女人,哈哈哈!”
此時,又一束煙花飛起,攆車內(nèi)傳來了蕭江無奈的聲音。“哎!阿炳??!老爺要的是安靜的放松,安靜的,放松!啊懂!你在這磨石頭干什么?我那玉漱腰牌白給你了。”
“歐,明白明白!老爺,你坐好了?!彪S著一聲蛟吼,阿炳也覺得在自己經(jīng)常玩的老地方露臉了,隨后心滿意足地駕攆而去。
“大哥,這車又走了,好像是去柳巷去了,看來您說的沒錯?!?p> “那當然,大哥畢竟是大哥?!?p> “這小子剛當上皇帝就開始風流了,我們也快跟上去。”
在其離開不久兩道黑色的身影來到這里,“哥哥,等會抓住這四個人,先騸了他們,竟敢說玲姐姐的壞話。”
“嗯”另一黑影重重點頭。
“哥哥,青瑤有一事不明?!?p> “你為什么不讓姐姐一同過來?”
“這是個秘密,等會你就知道了?!?p> “還有你今天怎么老聞你的手?你的臉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玲姐姐是真的香,嗯,好聞!不愧是香水做的,能感受到這般幸福,以你姐姐的修為,只給我臉上掛點花,看來她還是深深愛我的,嘿嘿!”說著世賢又陶醉地聞起了手,這讓一旁的青瑤感覺很尷尬,“哥哥,醒醒,哥哥,你是不是欺負姐姐了?”
“欺負?你看我的臉,誰欺負誰呀!再說了,這事怪我嗎?我讓她打我假裝吵架,她不肯,我只能出此下策。不過被欺負一下,還挺舒服的,我愿意,嘿嘿!”
“歐,我明白了。”
“你一個未成年的小狐貍明白了什么?”
“哥哥狡辯,哥哥一定是發(fā)催了,被玲姐姐打一定是……”
這句話一出來世賢趕緊堵住青瑤的嘴,“你這臭丫頭,瞎胡說什么,我和你姐姐是人,我們那叫熱戀,懂不懂?什么發(fā)催不發(fā)催的,粗俗,以后不準亂講,明白了沒有?明白你就眨眨眼?!鼻喱広s緊使勁眨眼,世賢松開了手,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什么事,立馬看向遠方。
“走了,趕緊追了青瑤,前面的人影快沒了,美色差點誤事?!?p> “都怪哥哥”青瑤小聲嘟囔著,緊跟著開始追擊的世賢。
月色時明時暗,熱鬧的人聲漸行漸遠,此刻的京城宛如一盤棋局,身在其中的人都身不由己。
皇帝,在世俗看來高高在上,天下都是自己的,權(quán)利無限大。但在明眼人眼里,很多時候,“無限大”和“無”只有一線之機,就像天才和瘋子的關(guān)系,做到極致的好的是天才,但如果再進一步可能就成為掉入深淵的白癡瘋子,而這個一線之機便是欲望。每個人都有欲望,皇帝也不例外,所有皇帝的棋局就是天下,對手也是天下人,下的好的天才是圣君,講究“你不好我好大家都好”;下的差點的庸才是昏君,講究“你好我不好大家都還行”;但是,下成死局的往往是想當千古一帝立萬世基業(yè)卻急于求成的瘋子,講究“你不好我不好大家都不好但兒孫們好”。這類人是最可憐的,他們的萬世基業(yè)往往是以自己和王朝的生命為代價在賭博,輸?shù)煤軕K很慘,因為他們忘了一個最基本的現(xiàn)實,你活的是當下,當下的人活不下去是沒人關(guān)心以后的。但人類要前進就需要這些瘋子,史詩要精彩也需要這些瘋子,最重要的是萬世基業(yè)不能沒人去做,他們需要這些瘋子,盡管可能這樣是逆潮流的裸奔。
世賢就是站在了這這個歷史關(guān)口,此地雖只為人間界一偏僻地域,但自古就紛爭不斷,先有東戎、南楚和先秦三國相互討伐,后有先秦因內(nèi)亂分裂十國,除去世賢剛剛受禪的大炎外,其余九國已立近萬載,也混戰(zhàn)了近萬年,大大小小近十萬戰(zhàn),埋葬了多少熱血男兒,耗盡了多少英雄,折損了多少豪杰,多少圣君來了又走,神魔兩域又豈會隔岸觀火,一統(tǒng)談何容易。這不,大秦剛剛開元,世賢的考驗就已來臨。兩封收取歲幣的國書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