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滾滾的三叔陸治扭頭,梗著粗壯的脖子,厲喝道:“陸季,那是帝國的元帥!一根指頭都能碾死我們陸家!你要知道自己的斤兩,就給我跪下!”
臉頰兩側(cè)的肉,隨著他的暴怒,也跟著不住的顫。
陸季眼里只剩寒冰,他一步一步的上前,待走到三叔一旁,緩緩?fù)乱欢住?p> 陸治自覺得勢,乘勝追擊,迫切道吼道:“跪下!給我跪下!”
若是他平時,自是分外威嚴,可現(xiàn)在的他,一邊凄厲威喝,眼球似是要暴怒而出一般,一邊又要回頭訕笑賠不是,聲音竟然十分尖銳,似是被閹割了。
蹲下的陸季嘴角勾起一絲輕笑,伸出手對著那因張激動而漲紅的肥臉連拍兩下。
伴著兩聲清脆的響聲,陸治肥臉的顫動更加明顯。
似是被陸季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一般,他一時之間毫無反應(yīng)。
陸季淡笑起身,緩緩走動,準備往小西苑走去。
“站?。 鼻駝傩鄣拈_口道:“拒了我邱家的婚,還想渾圓的出去?”
“晚了!”
門口頓時涌出幾人,攔住了陸季的去路。
邱元帥從主位踱步而下,站立在陸季身后,嘆了口氣道:“此次是陸家之過?!?p> 反應(yīng)過來的陸治正急急張嘴,想找個法子開脫,卻被他一手制止。
“老夫可以不罰陸家,”邱元帥踱著步子,一腔慈悲道:“陸家,是自己人…有的商量!”
聽聞這句,陸治一路膝行叩首,嘴里喃喃有聲,短短的幾米的距離,竟然硬生生把額頭磕出了血!
邱元帥并不在意,眼神環(huán)視大廳一圈,終是落在陸季身上。
他拍了拍陸季肩膀,背著手語重心長的道:“小家伙,有時候,面子、尊嚴在權(quán)勢面前不值幾個錢…”
陸季面無表情,昂然屹立,只是手掌情不自禁緊握…
未等陸季插話,他悠悠接道:“尤其是,你永遠是廢物的時候!”
“也罷,念你年少,給你兩個選擇,”邱勝雄幾步邁上主位,腿八字撇開,緩緩入座,末了端起手邊的茶盞一飲而盡,眼神卻瞟著下首。
“一,斷一臂,磕個頭,此事既往不咎,”言盡,他放下茶盞,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茶葉,罵道:“奶奶滴腿,什么破玩意!”
陸治見又出事端,龜縮著不敢再應(yīng)聲,就怕牽連到自個。
好在邱元帥沒把他當回事,大喇喇指了指,道:“二嘛,你打贏他,放你出去。”
“選吧!”
他搓搓手,隨意道。
手指的那個方向,赫然站著一位穿著花哨的紅衣金邊鳳紋男子。
這身裝扮,自是無人不識!
他是…鳳織!
以變異精神力著稱。
變異精神力附帶許多奇特的效果,而鳳織的精神力正是熾熱,所到之處,似是烈火炙烤一般!
這也促生了他一個絕活,用精神力包圍別人的腦域,一點點入侵,直到對方的精神力被抽空,成為植物人。
而普通人也有精神力,只是被屏障包裹著,他又素來喜好酷刑,幸有帝國律法壓著,他也只能在監(jiān)獄里拿著死刑犯取樂。
這并不妨礙其他人對他的懼怕…
只看到那抹紅衣,陸治肥碩的身軀拼命的往后擠,眼神也更加克制,就怕哪里得罪了。
面對鳳織的壓力,陸季攢著的手心不禁沁出了汗。
這是陸季在這個世界以來,最有壓迫感的一次。
似是挑釁一般,鳳織輕慢的釋放出精神力,緩緩的圍繞著陸季,空氣里也似乎蔓延著焦灼的味道。
陸季揚起頭,直直盯著主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就這一個?”
鳳織輕挑著鳳眼,眉目含春一般,腳下卻甚是敏捷,一個跨步,橫撲過去,在陸季的脖頸大動脈處就變掌為爪。
微微側(cè)身的陸季,剛好偏開一寸,使得這一擊落空!
這爪力攜著風(fēng)勢,氣力驚人,竟生生把地掏了五個洞!
躲過一擊的陸季,一個抬腿,往鳳織的腰上一蹬,借著推力,拉開身位。
拳腳吃了悶虧的鳳織自知不敵,拔出手指,精神力席卷而去,直奔陸季頭部。
被攻擊的陸季,身子一顫,腦門徒增冷汗!
這灼燒精神力的痛感竟直達腦域,像是把他整個人架在火堆里烘烤!
得手的鳳織游刃有余的調(diào)動著精神力,太過享受這種殘忍的侵蝕,以至于眼白的毛細血管爆裂出血。
整個人的眼睛血紅一片!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陸季揪著頭發(fā),無力的嘶吼,這引的鳳織更加興奮,張嘴發(fā)出赫赫的聲音。
邱勝雄饒有興趣的摩挲著下巴,好心情道:“既然鳳先生喜歡,那他就歸你了!”
上頭的鳳織全然不顧,一記鞭腿掃出,竟把陸季踢出門外。
他飛撲過去,同時加大精神力的游走,像蛇一般通過腦域,一點點加快侵蝕。
卻不想,他的精神力正好融化了一大塊屏障,破碎的地方急急的涌出精神力,又隨著鳳織精神力的帶動,使得陸季精神力瘋狂旋轉(zhuǎn),豁然成了一個吸附漩渦!
鳳織瘋狂入侵的精神力,全然被漩渦向心力勾著,源源不斷地卷進陸季精神力儲存區(qū)域——神池!
失去大幅度精神力的鳳織蜷縮著身子,徒然蹬著雙腿,后來竟是暈了過去!
陸季強忍著精神力灼燒之痛,直勾勾的一拳直至對手面門,鳳織的鼻骨霎時傾塌!
這般劇痛,頓時把他痛醒。
隨即,拳頭化掌,陸季一巴掌朝上,對著鳳織的下巴一抬,生生闔上了他的嘴巴。
血從嘴邊緩緩溢出,身體一抽搐,徒然軟下…
似是死了一般。
這陸家小子,竟然贏了?
旁觀者一片死寂,這弱冠之年的小子,竟然打贏了邱元帥手下的悍將?
太不可思議了!
陸季一把抹去自己嘴角的血唾沫,單手撐著地,緩緩的站起。
“邱…元帥,”他喘著粗氣,咧開嘴,牙上竟然也通紅,他嘿嘿一笑,接著道:
“一筆…勾銷?”
森森然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駭?shù)谋娙她R齊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