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完衣服,安德烈把西服掛到了壁柜里,他順便找了件T恤穿上了。
安德烈教我和苗苗怎么使用他的相機。
苗苗似乎不太在意學。她強調(diào)要拍出那種特別浪漫的感覺,就像社交網(wǎng)站上我的照片那樣的,要引起轟動的。
她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什么社交網(wǎng)站?我的照片怎么會在那上面呢?怎么還轟動了?
——“琳姐,你不知道呀,我在國內(nèi)都看到了。你們郊游的照片。有你,羅莎,子梅,瑪麗,明,劉洋……都傳到網(wǎng)上了。有合影的,還有你單人的呢!”苗苗告訴我。
那天,我就根本沒心思再關心郊游的后續(xù)情況。
原來同學們把郊游燒烤的照片紛紛發(fā)布到社交網(wǎng)站了。當時還是國外的互聯(lián)網(wǎng)比國內(nèi)發(fā)達,我還沒有太注意網(wǎng)絡上的信息。
苗苗一邊說著一邊驚嘆我的無知。她轉(zhuǎn)身跑向安德烈的電腦,向安德烈喊著:
——“你這電腦怎么打開?有密碼嗎?”
安德烈過去幫她把電腦打開,很快,苗苗就沖我喊道。
——“你過來看呀,琳姐,就是這些照片?!?p> 我走過去,看到了我們郊游拍攝的照片,瑪麗,羅莎,子梅,菲戈爾,巴沙,明……看到照片中同學們那一張張燦爛的笑臉,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愉快的早晨。
——“這里,琳姐有你的單人照!”苗苗用鼠標點開了我的照片。
照片一看就是被挑選出來的精品,而且加工的挺文藝的。
——“我就要這樣的!”苗苗指著屏幕說。
我看到自己,拿著樹葉的照片。
說實話這次郊游的照片都散落在各個照相機里,我被安德烈鬧得壓根就忘了有什么照片的事。過了這么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對了,還有留言呢!”苗苗滑動著鼠標接著問:
——“安德烈你看見留言了吧?”
安德烈沒說話表示默認了。
屏幕上我清楚地看到用英語寫的帖子:
——誰的女朋友?
下面還有兩個跟貼的分別用英語和俄語寫的:
——我的
——我的??!
看著手里的照相機我問苗苗:
——“那些是我的照片,可是這些照片不是我拍的呀。我可拍不了這么好。你要是想拍這種的需要問問作者是誰?!?p> ——“我去哪里找是誰拍的呀?再說就算找到了,我又不怎么認識,他不理我,不給我好好拍,就像米沙一樣,不也白搭嗎?”
——“可我的技術,我也不敢保證你就滿意呀!”我說
——“安德烈你會拍照嗎?”苗苗抬頭問安德烈。
安德烈聳聳肩,沒有正面地回答她。
——“安德烈你行!你是天才,你什么都會,你可以的!你……”苗苗急了把所有她所知道的的夸人的俄語詞都用上了。
聽了苗苗的一番表述,安德烈笑了一下對她說:那我試試吧!
苗苗找到了攝影師和照相機,而且攝影師是安德烈,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抽身事外了。
——“琳姐,你答應我的!你又想偷懶,你必須得去,萬一你不去安德烈一生氣也不去了,我拍照的事可就泡湯了,琳姐你可想好了怎么賠我,我可跟你沒完!”苗苗看來真著急了不住嘴的嚷嚷。
我想了想苗苗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這個安德烈如果真不順心了,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來。安德烈看著我們倆在爭執(zhí),似乎想弄明白我們在說什么。
最后,我和苗苗達成了協(xié)議。我開口問安德烈:
——“明天,你方便嗎?如果有時間,我們?nèi)ソo苗苗拍照。
——“有!”安德烈爽快地答應了。
——“怎么樣?”這時苗苗得意洋洋地看著安德烈問他。
安德烈沒說話,笑著用手推了一下那個藕荷色的毛毛頭。
從安德烈的寢室出來。我想起苗苗說他在安德烈的房間里見過丹妮婭。這么說她絕對不是第一次來安德烈這里了。
是呀,這個世界上似乎還沒有什么地方苗苗認為自己不能去的吧。
不過我仍舊好奇就問她是如何見到丹妮婭的。
苗苗告訴我,是小星和苗苗一起去找安德烈的。小星想要去瑞士留學,想向安德烈了解那邊的情況。她們倆在安德烈的屋里見到丹妮婭,她送來的就是今天我們看到的那身淺灰色的西裝。
說著明天拍照的事,我忽然想起一個細節(jié)。我們郊游的時候,安德烈根本沒帶照相機去,大家玩的時候也沒看到他。是不是那天他去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我解釋他和丹妮婭之間的事情,可最后的結果!我現(xiàn)在可以理解安德烈當時憤怒的心情了。
莫斯科,深秋的早晨已經(jīng)能感到明顯的涼意。
為了拍照,我特地挑選了一套駝色的毛裙,穿了一雙棕色的短靴,戴了一頂棕色的帽子,正好搭配我那個棕色的背包。苗苗穿了一件大紅色的長袖衫,配了一條淺白色的背帶褲,穿了一雙紅色旅游鞋。外面罩了一件杏黃色的短風衣。
十點鐘,安德烈拿著照相機準時下樓了。他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的皮夾克,只是牛仔褲換成了藍色的。我想他可能是覺得他的黑色褲子都臟了,臨時找了個干凈的替換一下。
看到安德烈上下打量我兩眼。我有些質(zhì)疑自己的穿著。問他:
——“有什么問題嗎?”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答道。
我們學院穿過馬路在走大約200米就有一個莫斯科很著名的公園。我們就在這里取景拍照。
我發(fā)現(xiàn)苗苗不僅今天服裝的顏色特別醒目。那一頭的藕荷色使她無論在中國人中還是俄國人里,都有超高的辨識度。
我們很幸運天氣晴朗適合拍照。公園里人也不少。我主要負責給苗苗拍照,安德烈這個名義上的攝影師成了專門提包拿衣服的了。
我們來到臺階上,這里長長的臺階很適合取景,我站在那里找著適合拍照的角度,安德烈離開我們登高了幾層臺階在那里坐下。苗苗也跑上跑下地尋找她心儀的角度。
在我們附近有兩個俄羅斯女孩也在拍照。我回頭望見安德烈坐在臺階上,眼睛看向遠方,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這時,我看見那兩個俄羅斯女孩走到安德烈面前,想請他幫她倆拍一張合影。令人意外的是,安德烈居然擺了一下手拒絕了。
兩個女孩倒是沒因為他的拒絕影響情緒,她倆一邊相互拍著,一邊向我這邊走過來,我向她們迎了上去,向她們解釋說那個人是外國人,可能沒理解你們的意思,我可以幫你倆拍照。
女孩把相機交到我手里,包容地笑著說:
——“我們發(fā)現(xiàn)他是外國人了!”
給女孩拍了幾張合影,她倆謝完我,高高興興地沿著路走遠了。
安德烈的行為讓我不解,拒絕幫別人拍照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我想不出他這樣做的原因。否則我也不會主動去幫那兩個女孩拍照了。
我走向安德烈,站在他面前。他坐在那里抬起頭看向我,我站的方向?qū)λ檬悄婀?,他瞇縫著眼睛,眼神好像還沒完全從思緒里走出來。
——“安德烈,你沒聽懂那兩個俄國姑娘讓你幫他們拍照嗎?”
我問他,說實話,這話連我自己都不信。
——“我不喜歡俄國姑娘!”安德烈象是回答我,又象是對自己說。
這時候苗苗跑過來說:
——“琳姐,我看好了,咱們從這個臺階往下照!”
我給苗苗拍了幾張,苗苗也給我拍了一些。
苗苗跑向安德烈,要給他也拍幾張。
——“我不喜歡拍照,我給你們拍吧,”說著安德烈舉起相機示意我和苗苗站好。
安德烈給我和苗苗拍了幾張。
——“琳姐,安德烈我給你倆也拍一張!”說著苗苗跑向安德烈拿過相機。
這似乎是個我們都沒法反對的建議。
我站直身體,理了理頭發(fā),安德烈走過來,站在我身旁,他把手背在身后,肩和頭向我這邊傾斜著,一個標準的合影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