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東西足足裝了一大箱子。
除了給父母的還有給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畢竟兩年沒回國了,又是過年,所以每一個人的禮物都不能少。
安德烈在機場看著我過了海關(guān)的安檢區(qū),無奈地向我笑著揮手。
在BJ停留了兩天把一些情況落實了一下,有些信息中方也需要時間準(zhǔn)備,他們讓我過完春節(jié)再聯(lián)系他們。我把這里的情況向謝爾蓋簡單匯報了。
從BJ飛回老家用不了一個小時。。
見到闊別兩年的父母怎么能不激動呢!
爸爸媽媽還真是見老了??吹竭@個我有些傷感,也更怕他們替自己操心了。
回到家里過春節(jié),每天除了幫老媽購物,大掃除,還有那些我說不完的莫斯科的工作和學(xué)習(xí)情況。
國內(nèi)叫做紅紅火火過大年,我覺得就是不過年,國內(nèi)也總是熱鬧得不行。到處是人,隨處是聲音,就連電視節(jié)目的風(fēng)格也是異常地喧鬧。在如此氛圍中,我?guī)缀醵紱]有時間想起安德烈來。
打開行李箱,把我給親朋好友的禮物都拿了出來讓老媽過目。行李里我?guī)Я藥准Q洗的衣服,老媽打開我那個裝衣服的袋子,滿臉嫌棄地說道:
——“你這衣服都什么味呀?怎么都餿了,你也不洗洗就拿回來了,有你這樣的嗎?”
——“都是干凈的呀?”我隨口說道。
——“還干凈的,你自己聞聞這都什么味?”老媽說著不滿地把我的衣服推到我鼻子底下讓我聞。
說實話,我真的什么味也聞不出來。
不過,我心里一驚。
說句良心話,我剛出國時還能聞到外國人一些特別的味道。如今的我好像真的失去了這個功能,我聞不到達里克,羅莎,瑪麗紹爾,巴沙他們?nèi)魏稳松砩喜煌臍馕读恕?墒?,我想那是一定存在的,只是我已?jīng)感覺不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安德烈天生就臭味相投,我從來就沒有感覺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氣味。還好老媽沒說我身上有什么怪味。我都有些緊張自己了。
老爸說,也許是我的箱子和那些俄國人的混在一起,飛行時間太長就給熏成這樣了。
——“這些外國人,都是些怪物,連人味都沒有,我也真不知道,你怎么就喜歡去他們那里,和他們待在一起你不難受呀!”老媽嘟囔著。
聽著老媽的話,我想對于讓老媽知道安德烈的存在這件事,我還真不能掉以輕心。
也許我媽媽對安德烈的排斥只比安德烈的媽媽對我的還要強烈呢!
年夜飯。用莫斯科帶回來的調(diào)料拌了一個蔬菜沙拉,自以為這是給老媽老爸的驚喜。老爸和我高興地吃著我的沙拉。老媽卻說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們兩個居然愛吃這種東西?這怎么能吃得進去?”
我們家的口味一直是隨著老媽的。
我知道老爸不會做飯,他不僅不會做飯,他做的中餐幾乎是我吃過的最難吃的飯。所以,我們家里對吃的東西真的不像其他中國家庭那么有品位,最高就是我老媽的水平。這也就是我連雞蛋羹也做不好的原因。
我小的時候老爸帶我去吃牛奶的早餐。我一直特別喜歡喝牛奶,可是我媽媽不僅腸胃接受不了牛奶,她還討厭牛奶的味道。
還好,老爸盡管不會做中餐可是他喜歡吃中餐,所以老爸對媽媽做的飯一直還是很滿意的。
可是安德烈呢?他可是根本吃不慣中餐的。就憑這一點,我老媽也受不了他吧!就別提他們之間根本就無法交流了。
回國期間,安德烈打來兩次電話,老媽就追問我是誰,有什么事?
我告訴她是我的領(lǐng)導(dǎo)謝爾蓋打過來的。心里想還好老媽不懂俄語。
不過,老爸可能聽著我和這個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系有些曖昧。他側(cè)面提醒我,要是我交往的是俄國人,還是要考慮一下我媽的接受能力。
我問老爸,老媽能接受你,為什么她不能接受我找一個外國人呢?
老爸說,也許正因為你媽找我了,所以她不希望你再重復(fù)她的生活。
我說,其實和誰過日子都會有摩擦的,這個不好避免的呀。
老爸說,我也這么認為,可是你媽媽把我們的所有問題都歸于這一點了。這個也沒有辦法和她溝通。
也許如果有文化差異,那么中國人習(xí)慣首先就想到是這個原因。如果沒有,可能想的就是什么家庭差異,最后才是性格不合了吧!
我想老媽也許連喝牛奶這件事也歸罪于文化和種族差異吧?
不過,我喜歡喝的牛奶她偏偏受不了,這個也真沒辦法勸說對方喝與不喝吧?
對于外人這也許不算什么,可是對于一家人多少還是一個心結(jié)。也許這樣的心結(jié)多了,就會歸罪和遷怒于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