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對這頓純天然的地道俄餐贊賞不已。我們感嘆,即使在俄羅斯這樣原始風味的菜肴也很難吃到了。
謝爾蓋誠摯地感謝姑媽家對他的熱情款待。
酒足飯飽的我們來到客廳里大家一邊繼續(xù)天南地北地聊著,一邊品嘗各種節(jié)日的小吃。
看著桌子上滿滿的各種糖果,干果和糕點,謝爾蓋悄悄滴在我耳邊說:
——“琳娜,你怎么不告訴我還有這么多好吃的?”
——“現(xiàn)在知道在中國過春節(jié),能品嘗多少美味了吧?你可要悠著點,之后還有呢”我向他眨了眨眼睛笑著說。
我心里暗笑,這個談吐不俗的謝爾蓋,看見好吃的就變得這么幼稚了!他這么喜歡吃怎么也長不胖呢?
夜晚,四周又響起了鞭炮聲,小瓦尼亞開始叫嚷著要出去放炮。謝爾蓋聽到響聲也有些蠢蠢欲動。
伊凡哈哈笑著問謝爾蓋,在莫斯科沒有機會這樣痛快地放鞭炮吧?
男子漢們都出去放鞭炮了。
表嫂和表姑媽開始張羅著包餃子。我在一旁也煞有介事地幫著忙活著。
大家同我聊著對謝爾蓋的印象。
表嫂說,謝爾蓋到底是莫斯科來的,真的是很有教養(yǎng)。
表姑媽說,這個經(jīng)理先生為人很紳士,也很謙遜。
呵呵,看來我的親戚對謝爾蓋印象都挺好的。
燃放完鞭炮的英雄們都回來了。和高興的小瓦尼亞說笑的謝爾蓋看到伊凡洗了手,要開始加入到我們包餃子的隊伍中來了,他也申請加盟。
——“你會嗎?”我調侃地問。
不擅長料理和左撇子的我從來就不會搟餃子皮,只會對對付付地包餃子。我對第一次要做餃子的謝爾蓋真的也沒什么信心。
謝爾蓋瞪著大眼睛向我撇撇嘴,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哈哈,這有什么學不會的?謝廖沙我教你?!币练矡崆榈卣f道。
謝爾蓋的表現(xiàn)還真有些超出我的預想。
他不僅很快地就學會包餃子,還開始能夠像模像樣地搟餃子皮了??吹街x爾蓋搟出來的餃子皮,一向不擅長此道的我甚至有些嫉妒了,哼!這家伙學東西還真快!
姑父說,盡管俄餐里也有餃子,可是那同中餐里的餃子是無法同日而語的。他們都更加喜歡吃中國的餃子。也許他們其他的中餐做的一般,可是包的餃子卻和中國人家的一樣地道。
姑媽說:
——“琳娜,知道你喜歡吃芹菜餡的,我們今天特地多準備了一種你愛吃的餃子餡。”
我們一邊包餃子一邊向謝爾蓋介紹中國春節(jié)吃餃子的習俗:
在中國,農歷正月初一吃餃子取“更歲交子“之意,“子“為“子時“,“交“與“餃“同音,有“喜慶團圓“和“吉祥如意“的意思。這便是餃子名稱的由來。
我告訴謝爾蓋:中國人全家一起熱熱鬧鬧地包餃子,吃餃子才算過了一個地道的中國年!
——“你現(xiàn)在還懷疑,自己沒有體驗到真正的中國的春節(jié)嗎?”我笑著問他。
——“琳娜,從昨天到現(xiàn)在對于我來說,這里的一切讓我驚喜不斷?!敝x爾蓋閃動著大眼睛說道。
謝爾蓋顯然對這像游戲一樣全體參與的包餃子的活動感到特別有趣。
此刻,看著系著圍裙,和我的親戚們相處融洽,談笑風聲的謝爾蓋,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日常更加自然真實的另一面。
聽到表哥叫謝爾蓋——謝廖沙!我感覺伊凡已經(jīng)把謝爾蓋當做自己人了。
也讓我第一次找到了和謝爾蓋真正平等的感覺。
盡管之前謝爾蓋不止一次地說我們是朋友,可我就是感覺無法像朋友一樣和他相處。
一直以來我所習慣的謝爾蓋,都是他在職場上如何的殺伐決斷。也許我更多了解的是他在工作中表現(xiàn)出的卓越的領導能力,果敢地做事風格,解決難題時罕見的智慧和才干。
說心里話,謝爾蓋是我認識的人中最聰慧和最有才華的。盡管,這一點我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然而,從我日常的評價和態(tài)度中,安德烈可能早就感覺到了。
他曾經(jīng)直言,我欣賞謝爾蓋!這個我還真沒否認過,因為,在我心里這就是事實,我為什么要對安德烈撒謊呢?
可是,令我沒料到的是,安德烈卻對此一直耿耿于懷。
我對安德烈這種幼稚的心態(tài)感到可笑,可是又沒法和他理論,因為,安德烈好像還刻意想隱瞞他的這個心結。
其實,我一直想告訴安德烈,我對謝爾蓋的定位就是一個讓我十分尊敬和信賴的好領導。然而,這個好領導卻和我連好朋友都算不上!
這還不僅僅是由于我們地位的原因。
可能,正是因為我和謝爾蓋都是在工作中的接觸,這讓我更多看到了他超理智的一面。雖然,我并不認同謝爾蓋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勢利小人,然而,在我的潛意識里卻認為謝爾蓋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對利益的考量和利弊的權衡。
謝爾蓋為了解救安德烈所做出的一切,確實讓我特別的意外和感動。
我曾經(jīng)對謝爾蓋說,我們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此刻,看著和大家相處融洽和睦的謝爾蓋,我問自己,是不是這世界上的人都會喜歡和謝爾蓋交朋友呢?那他也許最不缺的就是《朋友》吧?
就象我懷疑他和安德烈能否做朋友一樣,我同樣懷疑如此完美的謝爾蓋真的需要朋友!什么樣的人才能走進他的內心?
我不知道謝爾蓋真正欣賞什么人,這個我從未聽他談起過!感覺自己其實根本就不符合謝爾蓋朋友的標準。既然我算不上他真正的朋友,那我們的交情似乎也有限,這種定位一直讓我有種心結,感覺自己欠了謝爾蓋很大的一個人情,總想找機會還他!
熱騰騰的餃子出鍋了,謝爾蓋用他剛從伊凡那里學來的蹩腳漢語向我說:
——“過年好!琳娜”
——“過年好,謝爾蓋!”我笑得都發(fā)不準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