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莫斯科一如既往地讓人沉醉。又到新的畢業(yè)季。我們樓層的人幾乎都要在這個夏天里各奔前程了。
最先離開的是羅莎,我們樓層決定在活動室里開一個派對歡送她。
晚會很熱鬧,可是大家的心情卻都有些沉重。即將告別熟悉的校園這對所有人都是件很傷感的事情。
席間艾德里斯請羅莎唱首歌。這個建議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羅莎站起來說,我們今天在這里分別,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會重逢了。我終生都不會忘記我在莫斯科的留學時光,也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宿舍,這里的人,這里的一切……她想唱一首《Auld Lang Syne》(友誼地久天長)來紀念我們的友誼。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days of auld lang syne?
For auld lang syne.
my friends
For auld la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twa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days of auld lang syne?
For auld lang syne.
my friends
For auld la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
心中能不歡笑.
舊日朋友豈能相忘,
友誼地久天長。
友誼萬歲,友誼萬歲。
舉杯同飲,同聲歌頌友誼地久天長。
我們往日情意相投。
讓我們緊握手。
讓我們來舉杯暢飲,
友誼地久天長。
友誼萬歲,友誼萬歲。
舉杯同飲,同聲歌頌友誼地久天長。
舉杯同飲,同聲歌頌友誼地久天長。
羅莎嘹亮動聽的歌聲在我們樓層回蕩。我放眼望去:瑪麗紹爾,菲戈爾,巴沙,艾德里斯,香和松,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她,巴沙和瑪麗還輕聲地和唱著。
伴隨著優(yōu)美的旋律,我忽然有了一種幻覺,發(fā)現在坐的人中又多出了幾個人:
李白玲在跟著歌曲的旋律笑瞇瞇地晃著頭;金麗坐在她旁邊,用手拄著下巴欣賞地看著羅莎;他老公張云鵬站在金麗身后微笑著;達里克摟著秋思也跟著輕聲哼唱著……我一回頭看見安德烈穿著他那件黑色的圓領半袖衫坐在我身后,正寵溺地看著我。我靠到他懷里,然后看向正在唱歌的羅莎……
不知道是不是這首名曲太過煽情,還是大家此刻的心情都特別激動,我看到幾乎所有人的眼中似乎都閃動著淚光。
羅莎更是哽咽地唱不下去了。
巴沙轉過頭來對我說:
——“琳娜,要是安德烈在,他可以也為大家唱一首?!?p> 我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此刻淚水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擦去眼淚,看到同樣淚眼朦朧的瑪麗對我倆說道
——“對!有安德烈,還有秋思,李白玲,達里克,金麗……”
周日的傍晚閑下來的我獨自一人在我們寂靜的校園里悠閑地散著步。
我路過停車場,自從安德烈的車賣掉以后,我?guī)缀踉贈]有來過這里。
看著保安室,我想起那個嘲笑安德烈的保安。我徑直向那里走過去,離保安室不遠我停了下來,門開了,出來一個我沒見過的特別年輕的保安。他看看我沒說話向停車場里走了過去。
沒有見到我們熟悉的那個保安,我的心里一陣失落。
離開停車場,我走向運動場的方向。在那個路口我又坐到了那個我曾經遇到明和孩子們的長椅上。
也許是由于假期,運動場里也空無一人。
我想起明,想起小星,甚至想起了苗苗和丹妮婭,想起來丹妮婭捎來的灰西裝,想起海的婚禮,想起安德烈管我叫《佩蘭夫人》。
我正在胡思亂想著一抬頭看見一個滿頭金黃卷發(fā)的瘦瘦的男孩子站在我面前:
——“你在這休息呢?琳娜”菲戈爾問道。
——“是呀,在這里涼快涼快,”我說。
菲戈爾在我身旁坐下,他張開雙臂放到長椅背上,環(huán)視著周圍,感慨地說:
——“我在校園里走了兩圈了,平時不覺得,真要離開了,還有些舍不得呢!”
看著菲戈爾那雙藍的炫目的眼睛我在想,這個情感豐富的男孩子,是不是這個校園里有太多的地方讓他觸景生情,睹物思人呢?
忽然有一個特別好奇的問題讓我脫口而出:
——“菲戈爾,你那些女朋友中,你最喜歡哪一個?你想過和她結婚嗎?”
菲戈爾看著我,過了一會兒,靦腆地笑了笑說:
——“我會回土耳其找一個土耳其姑娘結婚。還真像我哥哥說的那樣這里的姑娘都不適合做妻子?!?p> ——“都不適合嗎?”我接著問
——“是的”菲戈爾平靜地回答道。
——“你喜歡土耳其姑娘?那為什么在這里找女朋友?”我很不解
——“我哥哥們說,這樣會讓我在結婚后安心,不再為外面的女人動心?!狈聘隊栒f
——“你從骨子里還是喜歡土耳其姑娘對嗎?”我問
——“我想是的,盡管俄羅斯姑娘很漂亮可是她們真的不適合做人妻子!家庭對于男人太重要了,所以我會娶一個適合成家的姑娘”菲戈爾答道。
菲戈爾回到土耳其在那里找一個適合做妻子的姑娘結婚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也許他在莫斯科的感情經歷真的能像他兄長們希望的那樣,讓他從此安心經營自己家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