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以易容
沈鈺呆呆的看著地上的人,秦漾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池念跟姜柳各自在地上裝了一會兒死,但是空氣太安靜,氣氛太尷尬,兩人也只好拍拍身上的樹葉,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端端正正的站到秦漾面前,彎腰行禮,齊聲說道:“打擾了,副會長!”
沈鈺手里的棒棒糖在嘴邊逗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進嘴里,看著對面兩個人的背影,呆的出奇。
那什么……現(xiàn)在都流行從樹上掉人下來了?
想著,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樹,目色里微微好奇。
秦漾愣了愣,不過記憶好,也很快就認出他們是誰。
“你們剛剛一直躲上面?”她問道,還有點出奇的冷靜。
好像見怪不怪。
池念看了一眼旁邊臉傷未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姜柳,然后說:“抱歉了,副會長,我們沒有要偷聽的意思?!?p> 沈鈺站起身,繞了半圈,打量兩人一眼,嚼嚼嘴里的棒棒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說:“你們就是那三個乞丐?”
姜柳跟池念,各自看了旁邊的少年一眼,露出很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池念:“乞……丐?”他認為是自己聽錯了,不太高興,解釋:“我們不是賊,玄青沒偷東西的習慣?!?p> 姜柳也是附和說:“我們是打扮乞丐,但并非窮?!?p> 沈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轉(zhuǎn)頭看向一旁鎮(zhèn)靜自若的秦漾,眨眨眼睛,表示需要一個解釋。
秦漾給自己喂了一口酸奶,嘴唇兩邊的肉嘟起,有幾分可愛,含糊不清的話:“這是認定了我是你們那個垃圾不如連正的都坐不上的副會長?”
姜柳表示心塞。
“若您都是垃圾了,那我們還是個東西嗎?”
池念也是同樣的表情。
“您是垃圾???那我們是……什么?”
秦漾看看旁邊的沈鈺,然后單純無辜天真爛漫的說:“你們不是人嗎?用得著問?”
兩人瞬間沉默:“……”從來沒有掉入過如此簡單又復雜的陷阱……
沈鈺略做思考,說:“師父,你身份不一,萬一就是他們家副會長呢?我看,還是把他們先留在身邊,日后對我們有利呢?”
姜柳跟池念,紛紛沖著沈鈺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終于有人,肯相信他們了嗎?
沈鈺覺得兩人的眼神熱情分子是在太強烈,一時不好意思,目光看向了別處。
秦漾也早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沒想到,沈鈺也會這么想。
她低垂著眸子,沉默半晌,就在安靜跟死寂快要吞沒大家的感受時,她忽然昂頭,笑了笑,“一人給我五千萬,剛好一億,免費租借一年副會長的身份。”
沈鈺重重的嗆了一口口水,以一種“你果然還是愛錢如命”的眼神,看向滿臉笑意的女子。
挺美的,氣質(zhì)挺妖,也很干凈。但是么,愛錢真的好土。
姜柳跟池念紛紛一愣,瞳孔驟然收縮,一臉吃驚迷茫。
秦漾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冷,目色里也陰郁了幾分。
她跟兩人對視幾秒,沉著聲,不滿的開口:“這么點錢,還覺得為……”
但是,她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面前的人,就好似情緒受到極大的渲染跟波折,一臉哭喪樣的跪倒在了秦漾腿邊,抱著她的腿就開始哇哇大哭。
池念:“副會長……您終于肯相信我們了是吧?”
姜柳也是感動不已,泣不成聲,全無形象,“我就知道,您是不會忘記我們的……玄青是你一手帶大的孩子啊……您怎么可能會不要他了呢?”
秦漾跟一旁看呆的沈鈺對視一眼,表示碰到這種突發(fā)性的意外情況,她很無奈,也很惱火。
沈鈺搖搖頭,滿臉“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表情。
正當秦漾煩躁起來,想要兩腳踢開他們時,池念卻道:“別說一億這么點錢,就算是十億,我們也愿意奉獻給您啊,副會長……”
秦漾一聽,雙眼發(fā)光,但還是很果斷的用腳踹開池念,然后拉姜柳起來。
她說:“這怎么好意思?不如我……多加一個月租借時間?”
沈鈺早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池念看著她拉姜柳,卻那么無情的踢開自己,頓時老淚縱橫,開始耍脾氣,“我也要扶!憑什么只扶她!”
沈鈺今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但給池念的這個,卻是無比的真心實意。
秦漾斜睨那人一眼,痞帥的問:“你是女的男的?”
池念神經(jīng)反射,當即脫口而出:“當然是鐵骨錚錚的三尺男兒!”
秦漾一笑,挺嫵媚的。
“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她語氣很淡,可格外勾-人,有一絲玩笑的意味兒。
姜柳眨巴幾下淚汪汪的大眼睛,對眼前的女孩,可以說是無比的崇拜喜歡。
她的老大,副會長,厲厲姐姐,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池念身為秦漾手下多年的天才殺手,哪里不知道她這個微笑,是在暗示自己最好識相。
池念猶豫一會兒,最終還是默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邊爬邊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漾倒也不多計較,問:“知道我卡號嗎?”
池念:“卡號?”
秦漾危險的看了他一眼,表情是那么妖柔,卻那么致命。
池念感覺雙腿打顫,玩兒命的說道:“您還真打算……”
她徹底冷了臉,氣場冰凍,明顯是非常的不爽,“怎么,嫌我貪財,礙著你了?”
姜柳咬唇,怨憤的瞪了一眼池念。
“你干嘛呢?這是副會長!”她語氣著急,生怕池念這個家伙搞砸了事情。
池念吞了吞唾沫,主動拿出手機,開始解鎖,顫抖一會兒,然后問道:“那什么……我馬上轉(zhuǎn),副會長,您念卡號……”
可怕!真的可怕!
現(xiàn)在還好,她失憶了,換做以前的話,自己可能早就下了地獄,被揍的人模狗樣……
秦漾云開霧散一般,又笑了,熟記無比的,報了一長串數(shù)字。
報完,她眼神瞥向姜柳纖細的腰肢,“嘖嘖”贊嘆幾聲,伸手去捏了一把,手感挺不錯,順道夸了一句:“練得挺好。”
姜柳莫名臉一紅,耳根發(fā)熱,低頭不好意思道:“謝謝副會……”
沈鈺看著這一幕,不由得聯(lián)想起那種大企業(yè)里,猥瑣滑稽愛揩油的中年大叔。
但是秦漾嘛,就完全不一樣,挺帥挺撩的,自帶光環(huán)。
……
客廳。
“你們剛剛說,準備回華國?”姜柳喝了一口溫茶,對著秦漾跟沈鈺說道。
秦漾拿著一本《圣經(jīng)》在看,漫不經(jīng)心的說:“沒希望,太冒險了,我覺得,顧南御會生氣?!?p> 池念這幾天也是了解到了秦漾身邊的那個顧先生是誰,但是具體的就不知道,也無法解釋他們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這樣兩個人,難不成是,打架打到一起的?
況且,秦漾現(xiàn)在虛假的記憶是,她一直在Y國生活,怎么要跑回華國?
就算真的要回Y洲,直接飛去俄羅斯厲家不就好了?
沈鈺:“可以易容,這不是問題。”
易容……
秦漾側(cè)頭,看他一眼,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懷疑。
沈鈺早知道現(xiàn)在這個沒有智商的白癡師會是這個反應(yīng)。
他無奈的一縮肩膀,解釋:“用不著長時間的手術(shù),我們沈家內(nèi)部有專門的長老,除了會蠱術(shù),還會給人易容,也就是貼上假的臉皮,完全看不出破綻?!?p> 蠱術(shù)……好邪門的東西……
姜柳不解,問道:“這個顧先生,有那么讓你害怕敬畏?”
“他?。俊鼻匮此谎?,接著又繼續(xù)翻書,說:“根本就是你想象不到的強大,跑?不現(xiàn)實……”
池念:“掌控這片大陸的地下王者,一切勢力的主導者,傳聞永遠不露面的黑袍殿下,北喬枝的最高管理者九殿下,又稱九皇,你難道不知道?”
姜柳微微一楞,笑容凝滯。
這這這……這么可怕的勢力,是如何跟厲有錢混到一起去的?
那這兩個人湊到一起,全世界都要炸??!
沈鈺沒想到這兩個乞丐消息挺靈通,對于他們是玄青內(nèi)部的人員這件事情,也信任了兩分。
“還望兩位守口如瓶,不要四處宣傳,九殿下他向來神秘。對于顧南御就是北喬枝管理者這一說法,很多人都不知道。”沈鈺見狀,為保險起見,還是開口說道。
秦漾笑瞇瞇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表示——很忠心的狗。
沈鈺白了她一眼,并未理會。
池念笑出了聲,說:“自然,這是我們都懂的規(guī)矩?!?p> 沈鈺微微點頭,淺笑。
姜柳:“副會長,他也是知曉你身份的其中人物之一?”
不待秦漾開口,沈鈺也知道她懶得解釋,干脆幫著說:“我是她的弟子,沈鈺。音樂創(chuàng)作家時箏,二位可否聽說過?”
池念吃蒼蠅一般的表情。
姜柳滿臉疑惑。
“副會長,我記得您以前說過啊,您是個音樂白癡……”池念顯然不太相信。
姜柳也適時的開口說:“您從不碰樂器的,以前還砸爛過一家八千萬的鋼琴呢……”
沈鈺:“……”
秦漾翻書,過了一陣子,才說道:“我可能是身份不一,有意隱瞞。但是,我的確是時箏?!?p> 要不然,怎么會把沈北川那十億欠債記得那么清楚?
什么都可以忘,錢就不會!
池念算是明白了,說:“這么一來,您好像就有兩個身份了?”
沈鈺認同的點頭。
秦漾開口說:“廢話……”
“那為什么不直接回俄羅斯,跟厲家長老尋找有關(guān)于記憶被催眠的方法呢?華國是您時箏那個身份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姜柳苦口婆心,怎么也想把秦漾帶回去。
沈鈺開口說:“因為,她懷疑自己還有第三個身份,秦家大小姐,而改造她記憶的那個人,就是秦家的家主,秦辭。”
池念皺皺眉,在腦海里翻找有關(guān)于厲有錢的點點滴滴……
忽然,他想起什么來一般,抬頭,說道:“哦,對了,好像的確是這樣……我曾經(jīng)聽厲家家主說過,厲有錢是他認的干女兒。而她曾經(jīng)的家世,似乎是從來就沒有打算接納厲有錢。”
秦漾指尖微微的松動了一下,眼神不著痕跡的投向池念,冷靜的開口說:“就這樣嗎?”
池念看向秦漾,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族里知道的人非常少。而且,您不準提,就像是禁忌一般,沒人知道,您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秦漾放下書,擱到腿上,自言自語的說:“那這么一來,我好像的確是分析對了……”
沈鈺看兩個人好像不太能理解,于是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給了兩個人。
說完,他覺得口干舌燥,起身倒水去了。
姜柳:“哪有這樣無情的哥哥?他在哪里?我去打爆他的狗頭!”
池念攔了攔旁邊準備起身的女孩,說:“所以,您是想回華國去調(diào)查真相是否與猜想一致?然后找到秦辭,讓他說出一切事實?”
秦漾接過沈鈺遞來的菊花茶,放到唇邊吹吹,喝了一小口,說:“目前呢,就先這么辦吧。你們也知道,找個心理醫(yī)生,幫我尋回記憶,的確是最簡單的辦法,但是,風險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我們不可以為此冒險?!?p> 姜柳:“不如我……回去那邊,抓個秦家的下人來解釋解釋不就好了?”
秦漾早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還是沒希望。
“沒用的,秦家的下人,都是一年一換,除了管家以外?!闭f著,她猜想到姜柳會怎么回答,又繼續(xù)補充:“而且據(jù)我調(diào)查,秦家那個大小姐,一歲就死了?!?p> 池念覺得有些扯了,但是他也不會質(zhì)疑厲有錢。
“那您究竟是怎么確定,您是秦家大小姐?況且,還死了那么多年?”池念問道。
秦漾緘默一會兒,才說:“聽秦家人說,秦悅是個克死父母親的怪胎。不被秦家接受,多半是直接掐死了。但我覺得,我可能一直還活著,只是外界的人不知道……”
姜柳自行尋找原因,說:“他們覺得怪胎丟人,但您好歹也是秦家的血脈,不至于真正殺了您,而是讓您以另一個身份活著,跟秦家大小姐無關(guān)。”
秦漾有兩分喜悅,說:“你倒是聰明?!?p> 姜柳嬌羞的笑了笑,一旁的池念給她一個嫉妒無比的眼神。
沈鈺:“你剛剛也說了,厲家家主曾經(jīng)聽說過厲有錢的身世,但厲有錢不喜歡別人提起,這么一聯(lián)系,的確是說得過去。”
池念這也算是明白為什么族里的人,沒人知道厲有錢家世,即便知道那么一點,也不愿意提起的原因了。
原來,他們那么神圣偉大的玄青副會長,居然被一個華國家族給嫌棄,還說成是怪胎……
真是一群牛-逼人物……
秦漾:“沈鈺,你剛剛說,易容那件事,真的可行?”
沈鈺點點頭,不過表情為難。
秦漾問:“怎么,要錢?”
沈鈺坐到一旁,說:“這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沈家會易容的長老身體多病,深居簡出。要想請到他,必須得是我哥,沈北川親自去請……”
秦漾皺眉,果斷轉(zhuǎn)頭看向池念跟姜柳。
“玄青跟厲家,有沒有這方面的能人?”秦漾問。
兩人搖搖頭,姜柳回答:“族里會蠱術(shù)的人居多,但是會易容的,而且是技藝高湛的,只有一位您座下的天才高智商殺手,但是,他究竟去向如何,我們也不清楚……”
秦漾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沈鈺,然后說:“你哥跟顧南御是不是特別親近?”
沈鈺:“不是,他跟九殿下交往不多。我二哥倒是比較……”
秦漾:“如果我讓你哥沈北川保密,他能做到嗎?”
沈鈺重重的點了點頭,非常肯定的說:“那當然了!您是不知道,他多在乎你這只小風箏別說保密這么簡單的事情,就是去死,他也肯定愿意??!”
秦漾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幾下,明顯是沒想到,擁有澳洲雙北的霸主級別的黑團體老大,背地里這么的熱情?
秦漾:“他在哪兒?”
沈鈺:“當然是M洲的JK公司啊,那兒還有您的大批產(chǎn)業(yè)呢!全部是我哥在管理?!?p> 公司,她還有公司呢?
秦漾笑了笑,說:“那我們先回公司,得到一定的資金和人力支持以后,再回華國怎么樣?”
沈鈺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這下秦漾也想到了這里,趕忙點頭,以表贊同,說:“這樣的確是保險很多,有了一個公司總裁的身份,在華國也會比較容易調(diào)查?!?p> 池念以及姜柳:“不可以!”
兩人轉(zhuǎn)頭,說:“為什么?”
池念滿臉苦逼,“您不打算先跟我們回厲家?族里說不定有人……”
“你說了算,我說了算?”秦漾危險的開口。
池念默默的咽下辛酸,僵持了一小會兒,還是認命:“當然是您說了算。”
沈鈺又對秦漾說:“其實這件事,我早就告訴了我哥。易容好的人,也準備得差不多。怕就怕你會不同意,所以……”
話還沒說完,秦漾就砸了他一個枕頭。
“居然背著我悄悄打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