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是不是玩不起
算了叭!現(xiàn)在就發(fā)視頻!
秦漾點開了微信,讓鏡頭對準蓬頭,并且保證看不見自己,然后就點了視頻電話。
顧南御正在休息,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微信的視頻電話提示音。
沒人有狗膽給他發(fā)視頻。
除非……他老婆秦漾。
顧南御眉梢一挑,低了眸子,摸出手機。
的確是秦漾。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面輕輕一點,隨即畫面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暖黃色的燈光,瓷白的墻壁,一片氤氳,霧氣繚繞,蓬頭灑下溫熱的水花,掉落在地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耳邊還有女孩正在哼唱的小調(diào)。
顧南御倏地瞇了眸子,然后又慢悠悠的睜開,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心尖都是發(fā)麻的癢,薄唇輕啟:“不給看是怎么回事?”
秦漾在蓬頭下面轉(zhuǎn)了個小圈圈,“總有人大白天的做夢?!?p> 顧南御斜支著腦袋,像看不清的迷霧,眼底朦朧一片,就連聲音都柔了很多:“玩?zhèn)€游戲,你輸了就給看怎么樣?”
秦漾正在搓頭發(fā),白色的泡沫堆滿了腦袋,顧南御好聽的聲音隔著水滴聲從一旁傳來,顯得有幾分空靈。
她有點緊張,不想跟他玩這種游戲,但又實在想贏,頓了片刻,假裝不在意的問:“什么游戲?”
顧南御就猜準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不由得揚了揚唇,原本一貫冰冷的面容,緩緩浮現(xiàn)起溫柔。
所有的偽裝,或者說淡漠,也或者說生來就有的疏離感,盡數(shù)瓦解開來,大有十里春風(fēng)不如你,我只喜歡你的感覺。
他說:“打個謎底,十秒鐘之內(nèi),你能夠答上來,就算我輸。”
秦漾“呵”了一聲:“一秒?!?p> 他笑了,像喝醉一般:“你確定么?”
秦漾聽著他那有些迷朦的聲音,只覺心口一緊:“確定!”
真是容易讓人犯罪的美人……
秦漾勾唇輕笑。
謎底,難不倒她的!
這個渣男,休想贏她!
顧南御揉了揉額頭,出聲說:“老公要管老婆喊他老婆,老婆很乖應(yīng)該叫老公什么?”
秦漾幾乎是沒有猶豫,腦海里瞬間就蹦出來“當然是老公”這個想法,不過短短的零點一秒,她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個套路,但又不甘愿認輸,硬著頭皮,搶在那一秒即將逝去,開口喊了一聲:“老公!”
顧南御:“嗯,老婆乖!”他的聲音很是愉悅享受。
秦漾臉一紅,煩躁的吐槽:“垃圾游戲!”
顧南御好整似暇的看著屏幕上未曾改變的畫面,幾乎沒有猶豫,很無情的說:“不好意思,你還是答錯了?!?p> 秦漾本來就惱火,結(jié)果顧南御還說她答錯了?
怎么可能!喊他老頭子么?
秦漾氣的指尖發(fā)顫,“你想耍我呢?”
顧南御:“我都說你笨了,你還不相信?!?p> 秦漾仔細琢磨那句話。
老公要管老婆喊他老婆,老婆很乖老婆應(yīng)該叫老公什么?
艸!
秦漾:“你坑我呢吧?”
顧南御靠著椅子,晃了晃,筆挺的西裝很是貴氣,就好似古畫里的尊貴帝王,眼里含著笑意:“是不是玩不起?”
秦漾咬了咬嘴唇,哪里會妥協(xié),“滾吧!不給看!”
顧南御的一只手,在桌子上面敲了敲,發(fā)出“咚咚”的輕響,他說出蠱惑人心的話:“為什么?我給你看,還不行嗎?”
秦漾氣頭上,懶得搭理他。
“誰稀罕看你!天天就知道賣弄自己!”她氣呼呼的說,已經(jīng)洗干凈了頭發(fā)。
顧南御見沒有希望,于是只能說:“你想吵架是不是?”
秦漾罵了一句:“渣男!”
他挑了挑眉,隨口說:“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憑什么罵我渣,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秦漾正有火沒地方撒:“你腦子上面那個坑比我大十倍!并且還是個永久性的會員坑!”
顧南御笑了一聲,喝了口苦味的茶,咽下,直接回:“那我好歹也是會員,你什么也不是,這說明了窮人跟富人的差別。”
秦漾抓起一旁的毛巾,胡亂的擦干身體,當真不愧是冰肌玉骨,肌膚勝雪,骨骼發(fā)育完美。
秦漾三下兩下的穿好睡衣,擺弄了一下頭發(fā),直接關(guān)了攝像頭。
“你有幾個破錢了不起?”她踹開門,走了出去。
顧南御看著畫面消失,眉骨揚了一下,動唇說道:“比你了不起,怎么樣?”
秦漾煩躁的甩開手機,撲到床上,閉上眼睛,咬牙罵道:“真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顧南御想都沒想,“你臉皮保準比我厚,還不止厚一點。”
秦漾抓起枕頭往頭上壓,“顧南御!”
“叫什么叫?我需要你來提醒我叫什么名字?”他笑的很是狂妄自大。
秦漾絕望的抓了一撮頭發(fā),“你低頭很難?”
“怎么,想讓我哄你?是不是做夢?是不是傻?”顧南御嘴下毫不留情,心底卻在琢磨,他是不是太……算了,這樣很好。
秦漾在被褥里滾了一圈,提高嗓門,“顧南御,如果我哪天突然不見了,你怎么辦?”
顧南御當機立斷的認慫:“我錯了,我是渣男,我腦子有坑,我是窮人,我不要臉,我自大,我的頭算個什么東西,隨時低隨時抬,我哄你都是您賞臉!”
他一通說完,不帶喘氣。
跟剛剛那個老子懟完天下人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
非常,非常的有求生欲。
秦漾這才好受了一些,把手機拿了回來,貼到耳邊,困聲困氣的說:“累了,我要睡覺,講個好聽點兒的故事?!?p> 說完,她閉上眼睛,等著顧南御講故事。
太累了,實在不想計較。
顧南御自然能夠聽出她是真的特別乏困,心底隱隱怒氣升騰,原本安和的眸子,霎時就涼了:“她們讓你干活了?還是你自己跑去做飯洗衣服拖地洗碗?累?哪里?要不要緊?”
秦漾知道自己有點露餡,但是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沒有哇……我可能是嗜睡,病還沒好嘛?!?p> “哦。”他答了一聲,然后就說:“準備好了嗎?”
秦漾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他想了想,覺得童話故事太幼稚了,于是講了個鬼故事。
秦漾倒也不介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最后,是顧南御掛了電話。
半夜。
寒風(fēng)侵襲著別墅區(qū),窗簾來回擺動,床頭燈忽明忽暗……
秦漾睡的正香,潛意識里也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但想想鬼這個東西她實在不怕,于是睡的更沉。
姜柳睜開眼睛,警惕的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
秦漾在她隔壁。
她抿著唇,盯著天花板,然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棉被,穿好鞋子,走出了房間。
當她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房里的椅子忽然就倒在了地上,燈也一下子亮了起來。
姜柳回過頭去,一眼掃過整個房間,墻上的鐘擺還在輕輕的左右晃動。
應(yīng)該只是巧合。
她沖著秦漾的房間走了過去,但總覺得身后冷嗖嗖的。
算了,最可怕的是人心。
姜柳推開秦漾的房門,從縫隙里面觀察屋里的情況。
秦漾正躺在床上睡得安穩(wěn),屋里也是異常的安靜。
她猜測是自己想太多,在房門外站了半小時,確定沒什么事以后才回去睡覺。
這一覺醒來,就是第二天中午。
姜柳比秦漾醒得早,去附近買了菜以后,人已經(jīng)在廚房忙碌。
秦漾終于得以精神狀態(tài)極佳,心情都美了許多,走去浴室洗漱完畢,搭好衣服和鞋子,然后開始往樓下走。
沈北川在公司急得團團轉(zhuǎn),打秦漾的電話她也不知道接,今天還有個高層會議,特別重要,結(jié)果等了一上午,她居然沒來。
池念只好給姜柳打電話。
姜柳正在擺盤,聽見電話鈴聲響起,她從衣兜里拿出手機。
看見池念兩個字,她微微揚了眉,知道可能是因為什么事,接起了電話:“怎么了?大家是不是很著急?”
池念正在喝水,聽姜柳這么一說,頓時就被嗆著了,急急忙忙的說:“豈止是著急?。磕呛喼本褪恰?p> 他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沈北川取走了。
沈北川:“時箏呢?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柳呆了呆:“???沈先生?沒有啊,她挺好的?!?p> 沈北川頭疼的說:“既然沒什么事,那為什么一直不接電話?”
姜柳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正在跟她比劃手勢的秦漾,自行腦補她那大概是什么意思,頓了好一會兒,直到沈北川都快要沒耐心了,她才回答說:“哦……時總她手機關(guān)了靜音,而且她現(xiàn)在才醒呢?!?p> 沈北川開的是免提,這下辦公室里的人,全部聽到了。
他眉心突突直跳,很想罵那個小丫頭一句,但還是強忍住:“你們今天不用來了,明早八點準時點兒!”
姜柳忙點頭:“哦,好的?!?p> 沈北川掛了電話,把手機扔給了池念。
池念接過手機,“沈先生,你不是說今天有很重要的會議?”
沈北川端起水喝了一口:“Liam家里有事回去了,他不在,這個會議開不了?!?p> 池念:“副……哦不,時總以前都是怎么管下他們的?我看時總不在的時候,他們挺狂挺拽的啊?!?p> 沈北川連同沈鈺各自輕哼著笑了一聲,那表情看得池念差點以為這兩個男人不懷好意,想要光天化日對他做點什么。
沈北川收了收臉上的笑意:“能怎么管?打的唄!誰挨得過她那拳頭?”
這話倒是讓池念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日子。
“那就不會有錯了,她肯定既是厲有錢,又是時箏?!背啬钹哉Z道。
沈北川點燃一根煙,挑眉:“為什么這么說?”
池念無奈的聳肩,“因為我們也是被打的沒有辦法?!?p> 沈北川跟沈鈺皆是一笑。
秦漾這邊,卻是打了個噴嚏。
姜柳忙看向她:“怎么了?”
秦漾:“可能是有人罵我。”
姜柳暗自笑笑,“沈先生讓你下午不用去公司,你準備睡覺還是出去走走?”
秦漾拍了一些照片給顧南御,然后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心不在焉的回:“太悶了,我出去走走。”
姜柳喝了一口湯:“嗯?!?p> 秦漾忽然想起什么來一樣,抬眼看向姜柳,“隔壁怎么說?那兩個人是不是以前住這里?”
姜柳喝湯的動作頓了頓:“我去看了,人沒在家。”
秦漾:“兩個智障……”
言罷,低頭咬了一口米飯。
她又問:“你昨晚有沒有感覺哪里不對勁?”
姜柳突然就覺得背后有點發(fā)涼,不過鬼啊神啊之類的東西,她根本就不相信,只當是神經(jīng)過于緊張,大腦產(chǎn)生了幻覺。
姜柳很快回答說:“沒有啊,不是挺安靜的嗎?”
秦漾昨晚太累了,睡的比什么時候都要沉,但回憶起來,卻似乎覺得好像聽見了寒風(fēng)呼嘯著刮過房頂?shù)穆曇簦皇且话愕娘L(fēng)聲,顯得特別詭異。
不會是那兩個臭道士故意干的好事吧?
秦漾虛偽的答:“哦,那就好。”
“叮咚!”
她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顧南御回的微信。
秦漾眼底迸發(fā)了一抹笑意,吞下菜葉,手指解開了指紋鎖。
【秦】:傭人做的吧?
【顧】:那當然了!
【秦】:你不要進廚房。
【顧】:為毛老是看不起我?你很有優(yōu)越感嗎?
【秦】:你做的飯那也是人能夠吃的?
這個該死的反面教材!
?。。?!
秦漾懶得理他了,繼續(xù)吃飯。
這時,沈鈺的消息發(fā)了過來。
她覺得很煩,不想看,但又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能瞥了眼。
【清風(fēng)徐來】:師父,我下午帶你去游樂園怎么樣?
秦漾無語了……
呵呵!她有那么幼稚嗎?
【顧】:不去,我不想出門,你好好吃飯,長胖一點兒。
沈鈺躺在沙發(fā)上,全然不顧沈北川的死亡凝視。
摸著下巴,尋思秦漾為什么讓他長胖的原因。
但是實在想不出來,只好打字過去。
【清風(fēng)徐來】:為啥啊?我胖了不好看!特別是手!
秦漾有一種此乃智障無可救藥的既視感。
【顧】:你胖了,等到了有危險的時候,不是可以當我的擋箭牌?
沈鈺忽然就不笑了:“……”
并且還是笑容逐漸消失的那種無奈感……
這么多年的師徒情誼,終究還是錯付了……
【清風(fēng)徐來】:……
沈鈺卒!
秦漾看著那串省略號,涼薄的唇輕輕掀了掀。
她徒弟是個智障!
此刻,華國。
傍晚。
易清歡領(lǐng)著眾人到了光明武會聯(lián)盟總部。
顧南御看了看眼前的建筑。
非常大的園林。
很像古時修仙者居住的場所。
樓閣亭臺掩映在奇花異草之中,檐下的風(fēng)鈴隨著微風(fēng)發(fā)出悅耳的聲響,假山溪流隨處可見,墻上的水墨江南畫,別有一番韻味,仿佛涓涓細流,淌過了心尖。
顧南御忽的感覺眼前有些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耳邊的聲音漸漸消散,他眼前又是另一個場景,耳邊的聲音漸漸回歸,但不是現(xiàn)實。
那是溫暖陽光的午后,學(xué)校操場上沒什么人了,他們還在不厭其煩的散步。
他不知疲倦一般,跟在女孩的身旁,“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俊?p> 她在笑:“等法定年齡,我不會辜負你的,著什么急?!?p> 他仰頭看了看蔚藍的秋色天空,“我現(xiàn)在就想和你結(jié)婚。”
女孩“噗嗤”笑了一聲:“我也特別想啊,但是結(jié)婚這么神圣的事情,我們得遵照法律呀!”
他停了下來,抱住了女孩,鼻尖是女孩卷發(fā)上淡淡的清香。
女孩回抱住她,臉上是特別溫柔的笑意。
他說:“等我好不好?”
她在問:“嗯?你去哪里?”
“哥?大哥?你想什么呢?你怎么還走神了?”霍北年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顧南御眼前的畫面陡然沒了,取而代之為霍北年那張放大的臉。
他往后退了一步,“關(guān)你什么事?”
霍北年:“你走神,我提醒一下你唄!”
易清歡看著神都這么大面積的宏偉建筑,不由得想起云水漠當初那句話——沒有辦法,都是為了美人。
他動唇而笑:“云水漠當初建造這里,可花費了不少心思?!?p> 霍北年朝他看了過去:“啥?他那種暴發(fā)戶,還親自設(shè)計?”
易清歡聽到“暴發(fā)戶”三字,不由得皺起眉頭,壓下不悅,“雖說我爸爸云水漠喜歡玩兒高中生,但是他特別有才華,你還比不上呢?!?p> 霍北年對他露出一個“不可能”的表情:“我跟他是不同領(lǐng)域的人,毫無可比性!”
易清歡“嗤”的笑出了聲。
顧南御淡漠的視線,在兩個人臉上掃過,隨后落在那棵梨樹上面,“這里面的人,怎么全部都散了?”
光明武會聯(lián)盟,成員不多,但個個都是精英當中的極品。
這么大的習(xí)武之地,居然沒人。
真是諷刺。
他眸色暗了暗。
易清歡看了他一眼,隨后解釋道:“盟主沒了,自然也都跑了。不過這里面還住著一些人,我專門留下來看管流蘇苑的?!?p> “他們跟S熟嗎?”顧南御再次出聲詢問,音色很淡,大概是知道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