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閑忽然蹲下身來說要背心眠,兩名年輕守衛(wèi)皆是露出了一臉的錯愕之色。
他們這個二少爺竟然要背一個丫鬟,他們沒有看錯吧?雖然秦閑對下人一直都很好,但卻迫于宮主的威壓,從來不會和下人過于親近,今天他這唱的是哪一出啊?難不成納蘭云蛛要嫁給別人,因此打擊到他,讓他的天賦和性格都有了驚人的變化?世界上真有這么神奇的事情嗎?
“不用了少爺,我可以自己走?!蔽镀蹋拿哌B忙擺手拒絕了秦閑的好意。
她的想法跟兩個年輕守衛(wèi)差不多,也是覺得秦閑肯定受到了納蘭云蛛的打擊。畢竟秦閑那么喜歡納蘭云蛛,如果說他一點都不難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秦閑已經(jīng)很難過了,她怎么能再給秦閑添麻煩呢?宮主最討厭秦閑和下人走得太近,所以才把秦閑身邊的下人全部調(diào)走,只留下了她自己,如果她再被調(diào)走的話,以后由誰來照顧秦閑?
“你怕父親會把你趕出廣寒院?”秦閑似是猜到了心眠的心思,淡笑著拍拍自己的肩膀,隨后又語氣堅定地說道:“放心吧,父親若是看到了我的進(jìn)步,一定不會對你怎么樣的?!?p> 秦閑嘴上這般說,心中卻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話。
秦?zé)o崖是什么樣的人他很清楚,別說他忽然間突破到了凡階五重,就算是他突破到了銀階,乃至金階,秦?zé)o崖恐怕都不會多看他一眼,多夸他一句。
他感覺自己似乎不是秦?zé)o崖親生的,不管他怎么說、怎么做,在秦?zé)o崖眼中都是錯的,他好像生下來就是被秦?zé)o崖厭惡的。
“少爺,我……”心眠吞吞吐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是再不上來的話,我的腿可就要麻了。”秦閑隨口調(diào)侃一句,之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謝謝少爺?!敝擂植贿^秦閑,心眠只好羞澀地爬到了秦閑的背上。
“喂!這把隱劍送給你們!”秦閑回頭看了一眼背上的心眠,隨手將隱劍擲出,恰巧讓其插在了大門右邊的一根木梁上。
“多謝二少爺!”站在右邊的那名守衛(wèi)最先回過神來,連忙將隱劍拔出來捧在手心,對秦閑表示了恭敬和感謝。
“多謝二少爺恩賜!”另外一人也是不敢怠慢,慌忙跟著行了個禮。
“抓緊了?!睕]有理會二人,秦閑背著心眠走來,在經(jīng)過大門時,腳步忽然頓住,語氣低沉而冰冷地說道:“我們走后,你們兩個去把那兩個狗腿的手腕也給我割開,倘若不做……,我就把你們的手剁下來拿去喂狗!”
秦閑的雙眼森寒無比,單是眼角的余光就讓兩名守衛(wèi)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連說是。
這兩人也都是凡階六重的實力,雖然沒有投靠秦照,也不愿得罪秦照,不過秦閑剛才的實力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是不敢違背秦閑的意愿。
“少爺,你好像——變了一個人?!痹谠茙p宮內(nèi)走了一段路,心眠這才試著說道。
本來他們引來了不少嘲諷的目光,她是很不自在的,可是在她看到秦閑扭過頭來的淡雅笑容,并且聽到那句‘別怕’后,心中的顧慮與不安頓時消散了大半。
“是嗎?”無視眾人的指指點點,秦閑繼續(xù)朝前走著?!澳悄闶窍矚g以前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
“只要少爺?shù)男男g(shù)是正的,無論少爺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毙拿擢q豫片刻,終于還是露出了俏皮可愛的笑容。
其實她平時和秦閑獨處時經(jīng)常會調(diào)侃秦閑,只是今天的秦閑和以往大不相同,這才讓她有些拘謹(jǐn)了起來。
“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心眠丫頭?!鼻亻e失笑著搖搖頭,接著二人便是陷入了有些舒適美好的沉默之中。
…………
廣寒院是云巔宮內(nèi)一處較為隱蔽、冷清的庭院,平日里只有宮主的子女、親人以及一些有權(quán)位的人犯了錯才會被送去那里反思幾天,可是秦閑從三歲開始就被送進(jìn)了廣寒院,一直到現(xiàn)在都未曾在別的地方居住過,這就讓秦閑有些不解和氣惱了。
他三歲的時候天賦如何都還未展現(xiàn)出來,秦?zé)o崖就選擇放棄了他,這是什么道理?難不成他并非秦?zé)o崖親生兒子這種狗血劇情真得發(fā)生在他身上了?
唉,可惜他母親貌似在他三歲那年就失蹤了,否則他一定能夠問出些什么來。
“今天上午沒人來打掃院子嗎?”進(jìn)入廣寒院內(nèi),秦閑的目光隨意掃視了一圈,便是冷著臉詢問道。
知道今天是心眠的生日,所以他昨天又去催過那些下人來打掃廣寒院,他們也點頭哈腰地答應(yīng)了,原本以為他們會守些規(guī)矩,結(jié)果沒想到他還是高估了曾經(jīng)的那個秦閑在云巔宮中的威望。
是,這里現(xiàn)在是很干凈,但是他敢肯定這不是那些家伙的手筆,因為他們從來不會這般用心地打掃廣寒院,更不會在打掃完之后還將工具整整齊齊地擺回去,這一切,肯定都是心眠做的。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敝啦m不住秦閑的眼睛,心眠燦然一笑,隨手指向了廣寒院內(nèi)的一個房間?!拔医裉熳隽松贍斪類鄢缘募t燒綠鯉魚,少爺快進(jìn)去嘗嘗吧。”
聽得此話,秦閑輕笑出聲,眼神卻是異常冰冷了起來。
他昨天除了催人打掃這里之外,還去廚房吩咐了一番,讓他們在十一點之前務(wù)必要把他點的飯菜全部送到這里,現(xiàn)在都快要十二點了,難道他們連這個都沒有照做嗎?
步伐加快幾分,秦閑猛然推開房門,看到桌子上除了心眠所說的紅燒綠鯉魚之外,就只有十分清淡的兩道菜,心中的怒火頓時狂猛增長了起來。
“你先在這邊等我一下,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將心眠放在一把竹椅上,秦閑漠然交代一句,之后不等心眠開口,便是快步走出了房間。
這些下人簡直太不把他這個少爺放在眼里了,他不管以前的秦閑有多懦弱,現(xiàn)在既然是他占據(jù)了這具身體,那么他就要去給那些下人立立規(guī)矩!
“少爺!”心眠大致猜到秦閑要去做什么,當(dāng)即有些不安了起來。
整個云巔宮的下人都?xì)w胡楨、秦照母子二人管,如果秦閑整治了那些人,再加上剛才教訓(xùn)高賦的那筆賬,胡楨母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秦閑的。
當(dāng)然,就算秦閑不去,他們早晚也會找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