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找他簽訂契約,明日先賺第一筆收入!”陳塵眼角笑意不掩。
“明日就算可以簽訂契約,開鋪也頂多是搭上鍋灶,哪還有時間招攬客人?”易太看著四周,街上寥寥數(shù)人,深夜的商區(qū)也是很少有人出來。
“開鋪?”陳塵眉頭微皺:“何需開鋪?”
“不開鋪怎么賺錢?”
易太更是云里霧里,對少爺?shù)脑捗恢^腦。
“誰說關(guān)著鋪子就不能賺錢了?”陳塵嘴角上揚。
天色漸晚,兩人還是先趕回了茸閣。
周爺開的鋪子剛剛關(guān)門,鋪子外還有不少人不愿離去。
“讓羽嬈姑娘再彈奏幾首曲子,爺不差錢!”
“就是,只要讓爺高興了,你鋪子里那三瓜倆棗爺都買了!”
幾個衣裝華貴的少爺公子圍在一起叫嚷著,對周爺這么早關(guān)門很是不滿。
“幾位爺,咱柴陵有宵禁政策,夜里雖然可以行走,但鋪子必須得關(guān)著,明日咱們照常,幾位爺請早!”
周爺拱手打笑,圓滑應(yīng)對。
“不如這樣,爺出兩千銅錢,讓羽嬈姑娘陪一晚上!”一位身著淡藍(lán)色長袍的男子,將手中一張契子扔到了周爺面前,這是柴陵中特有的東西,每一塊都可以在淳公手下的錢莊換取相應(yīng)的銀錢。
“羽嬈怎么能跟你走,老子出三千!”
一聲暴喝傳來,接著人群中又走出一位雄壯男子,聲音粗狂,抬手將一張契子扔到周爺腳下。
“我出四千!”
“我五千!”
“我...”
叫喊聲不斷,羽嬈今天是第一次在柴陵城里露面,往來男子沒有不被其吸引目光的,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如此美艷的女子,而且還是個藝妓,只要付出些錢財就能收納囊中,這些不差錢的人又怎么可能放過。
“可惜了!”陳塵一聲嘆然。
“少爺要是看上了就買下她!”
易太揣測著陳塵的神態(tài),開口說道。
他如今也是財大氣粗,離開黎國時銅錢雖然只帶來兩千枚,不過呼延宏志給了幾塊銀牌和一塊金牌,按照霧國銅錢的大小,一塊銀牌足矣換購千枚銅錢,而一塊金牌又是百塊銀牌,這個城里恐怕很難找到比他們錢多的人。
陳塵緩緩搖頭:“我可惜的是這亂世,如果在我的世界里,羽嬈這樣的女子就是受萬人追捧的明星,地位超然!”
“藝妓在北荒的地位如此高?”
易太驚詫,不論是十三國任何一個國家,藝妓的身份都不是什么光彩的,沒想到少爺所來北荒之地,竟然會推崇藝妓。
陳塵撇了他一眼,現(xiàn)代的事易太又怎會了解。
“藝妓和妓可不同,羽嬈姑娘的琴技我清晨聽了,沒有十?dāng)?shù)年的打磨絕彈不出如此水平的琴聲!”
“少爺還懂琴?”易太眼前一亮,相識至今,有謀略,懂廚藝,沒想到對琴技還有涉獵,自己這個少爺真是令人越來越看不透了。
就在二人好奇誰會拔得頭籌,將羽嬈買回去的時候,周爺把腳下所有的契子彎腰撿起,恭敬著挨個奉還。
“關(guān)于羽嬈姑娘的歸屬問題,鄙人在清晨已經(jīng)說過了,七日后在此地拍賣,價高者得,所以各位貴人也不要心急,近日無事就來聽聽曲,有你們花錢的時候!”
周爺笑容可掬,面對的都是些身份不俗,身家高貴之人,一個字不妥也會惹來殺身之禍。
“為什么要等七天,我看就今天來個較價,價高者得!”
立刻有人出聲反駁。
周爺有些為難,搓著雙手:“實不相瞞,今日來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且有不少行商者都還未歸程,若是宣揚幾日,我肯定不會只賺這點錢了!”
“切,原來是貪心不足啊!”
眾人紛紛搖頭,雖然失望但也能理解,都是商人,誰不想多賺點錢呢!
“各位爺好走,明日繼續(xù)來聽曲!”周爺拱手相送,姿態(tài)極低。
羽嬈也收起了古箏,雙手抱起,向陳塵走來。
“看來姑娘不打算與在下合作了!”陳塵嘴角一咧,心里早有了答案,開口一問有些多余,只當(dāng)是打了聲招呼。
羽嬈并無異常,也不生氣,甚至眼眉俏麗,目光流動,暗送秋波,聲音柔嫩攝人心魂。
“合作什么的小女子聽不懂,不過閣下和那些男人一樣,想要羽嬈便等上七日,到時競個高價即可!”
“呵!”陳塵輕笑了聲:“姑娘抬舉了,在下可沒有那么多錢!”
羽嬈嫵媚之態(tài)立刻冷卻,眼中盡顯輕蔑,一步靠到近前,兩人間隔一張古箏的距離。
“如此的話,羽嬈就愛莫能助了,沒有錢縱使羽嬈愿意委身,周老板也不會同意的!”
這敵意來的莫名其妙,其實陳塵也有些捉摸不透,自己昨夜似乎并未說錯什么話,怎么就惹到這個女人了?
“哼!”羽嬈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姑娘就不怕我將你們的計劃告知淳公?”陳塵跳動著眉頭,突然開口。
羽嬈一只腳踏進(jìn)茸閣停了下來,回身看向他,毫無驚慌,與昨夜判若兩人,不知是什么給了她自信。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柴陵就算是亂世中的寧靜之土,也時常會死一兩個人!”
一個陰沉的男人聲從身后傳來。
周爺收拾了鋪子,手里拎著錢袋子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商人的諂媚不復(fù)存在,更多的是一股殺意。
“你在威脅我家少爺嗎?”易太上前一步,擋在周爺身前,即便此人曾幫過他們,也不能在他面前危及到陳塵的安全。
“無妨!”陳塵攔住了易太,讓周爺走到近身。
兩人站在茸閣外的角落旁,對視一眼。
陳塵率先開口:“既不合作,昨日為何幫我?”
“幫你是為了自保,不合作是我的權(quán)利,有句忠告給閣下!”
“請講!”陳塵拱手。
“閣下才智過人,但在亂世里死的最快的一般都是聰明人!”
說罷,周爺離開。
羽嬈嘴角譏笑一聲,也隨著上了樓。
“他的眼神里有殺意!”
沒人注意,茸閣二樓一道身影躍下,正落在陳塵身后。
“今夜注意一下他們的行動!”陳塵眉頭緊鎖,看樣子周爺一行人不僅是放棄了與他的合作,還對他起了殺心。
有關(guān)殺意這玄乎的感受,夏蕓韻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向陳塵證明了。
回到房中,易太沏了一杯熱茶。
這次夏蕓韻也坐在了桌旁,三人對視一眼。
“柴陵這個地方的規(guī)矩多少對他們會有約束,即便是刺殺應(yīng)該也不會有過大的動作,夏姑娘一個人應(yīng)付得來吧?”陳塵開口問道。
夏蕓韻點了點頭:“行商之人,身旁隨行沒幾個高手,少爺放心即可?!?p> “少爺怎么斷定他們一定會刺殺?”
易太不解,即便周爺和羽嬈的態(tài)度都不好,可畢竟身處柴陵,刺殺伴隨著一定的風(fēng)險,而且兩方?jīng)]有生死利益的糾纏。
“昨日我先后向周爺和羽嬈攤牌,他們能在清晨一同選擇放棄與我合作,一定是商議后的結(jié)果,周爺若是再通過羽嬈知道我猜透了他的計劃,斷然不會放過我,只有殺了我,他才能在柴陵安然的實施計劃!”
說到這里,陳塵語氣一頓,目光漸深。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小心一點總是沒什么錯?!?p> “那這次入局計劃是否受到了影響?”夏蕓韻最關(guān)心的還是能否擊殺滄海嵐,最近她毒發(fā)的頻率越來越緊,從呼延宏志哪里偷出來的解藥也所剩不多了。
“影響當(dāng)然有,不過我之前已經(jīng)說了,隨機(jī)應(yīng)變,如果他們不選擇合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跟淳公合作還能簡單點!”
陳塵冷冷一笑,之所以不選擇直接與淳公合作,完全是因為他不喜歡淳公這個人,若是羽嬈不識趣,那就沒辦法了。
“少爺安排好了就行!”夏蕓韻一躍跳上房梁,不同往日,今日她的手是搭在劍柄上的。
夜色愈發(fā)濃郁。
“吹了燈火!”陳塵躺在床上后,吩咐了聲。
“少爺,不如今夜留著燈火吧,萬一他們真來刺殺,還能...”易太有些遲疑,心里多少受氛圍的影響,緊張了起來。
“放心,你不相信夏姑娘的實力嗎?”陳塵微微一笑。
燈火亮著,房間內(nèi)的影子可以被外界窺探,相較漆黑一片更為危險。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久久后像是真的睡著了。
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蹭!”
夏蕓韻手中的劍凌空彈射而出,在月光下與一枚箭支相觸,火花四濺。
“來了嗎?”陳塵突然從床上坐起身子,雙拳緊握。
易太手持菜刀,站在陳塵身側(cè),那是他特有的一柄用來剁牛骨的巨刀。
“嘎吱~”
門緩緩?fù)崎_,凌亂的腳步走進(jìn)房中。
“砰!”
門又被反手閉上。
火石打著花火,一盞油燈在門前亮起。
三個人并排而立。
一人握劍,一人持槍,一人身背箭筒。
都帶著黑紗面罩和草木斗笠,幾雙眼睛里殺意濃郁。
“都?xì)⒘藛幔俊毕氖|韻輕巧的從房梁上躍下,面對敵人,語氣平和無比。
“別,留著性命,我還要跟周爺談判!”
陳塵靜靜的說著,仿佛眼前不是三個刺客,而是三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