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終于支撐不住淚水的重量,瓢潑大雨頓時落下。讓沾染陰霾許久的大地?zé)òl(fā)生機。
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水花四溢。那打著油紙傘的倩影,消失在那沒朦朧霧氣之中。
天街小雨潤如酥,水汽一片朦朧遮蓋著這做古城。
吳辰捧著一杯香茗。清涼的空氣從窗子飛進來,撲打在臉上,讓緊張了好久的神經(jīng),瞬間松弛下來。
街對面的醫(yī)館已經(jīng)沒了人,聽這里的鄰居說走了有好久了。至于什么時候走的,卻沒有人能夠記得清楚。
“難得有這閑工夫,品茶觀景。好不愜意啊。”
馮鑄直接坐在旁邊,端起一杯茶,一臉享受的模樣。
“接下來的時間,還怕沒有這閑工夫嗎?”吳辰道。
馮鑄嘆息道:“亂世之中,誰又能做一個旁觀者?!?p> 吳辰稍微愣了一下,道:“你說的是這戰(zhàn)爭?!?p> 馮鑄點了點頭,道:“皇帝駕崩,群雄四起。天下百姓怕是又是一場災(zāi)難?!?p> 吳辰心頭有些酸楚,當(dāng)時那皇陵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实?,難道真的是自己殺的嗎?
“怎么了?”
馮鑄觀察到了吳辰的異樣,問道。
吳辰道:“不礙事,不過是前些天的傷又有些隱隱作痛了?!?p> “我要走了?!瘪T鑄道。
“走?去哪?”
馮鑄笑道:“當(dāng)初我來這吳家,無非也是想要治好這筋脈,如今筋脈已經(jīng)恢復(fù)。我也沒有理由再賴在這里了?!?p> “吳家這么大,還能供的起你的吃串?!眳浅酱蛉さ?。
馮鑄笑道:“若是吃穿,這里的確是個好地方,可……”
馮鑄伸了一下懶腰,繼續(xù)道:“人活在這世界上,怎么能只在乎吃穿。弱者那樣,和牲畜何異。
小到市井商販,大到君王社稷。他們誰不是整日憂愁,追尋活下去的意義?!?p> “怎么突然文鄒鄒的。”吳辰道。
馮鑄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嘿嘿笑道:“觸景生情,有感而發(fā)?!?p> “呵呵,此情此景。倒是少有?!眳浅狡愤@自己手中的清茶。
“你知道是誰讓我來這里找你的嗎?”馮鑄突然道。
吳辰停住手中的動作,道:“說來聽聽?!?p> 馮鑄嘴角上揚,笑道:“他是……”
轟??!
馮鑄話未完,烏云之中,直接響起一聲轟鳴,震蕩環(huán)宇。
馮鑄輕笑出聲,道:“你猜?!?p> 吳辰略微思索片刻,道:“他……不在這元武天之中?!?p> 馮鑄眼神一喜,指著吳辰不住的搖頭,道:“哎哎哎,這可不是我告訴你的,我可什么都沒說。和我沒關(guān)系的?!?p> 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在淅淅瀝瀝的打在青石板上。落在湖中,沒入?yún)擦种?。滴在瓦片上,匯成細流,順著瓦片留下來。
馮鑄身披蓑衣,腰挎寶劍。駕了一聲,揚長而去。
“此刻一別,不知何時相見。望保重。此恩,我馮鑄記下了。他日若有用的著我馮鑄的地方。我馮鑄定當(dāng)竭盡全力!”
吳辰看著馮鑄消失的方向,他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你這是要去哪里。”
“回合歡派,把在那里丟掉的東西,找回來!”
“少爺,他醒了?!?p> 來人拱手拜道。
吳辰從回憶中驚醒,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吧。這吳文山留下的局,還要讓他兒子來還?!?p> 漆黑的小房間里,只有墻上的那一口窗子滲透進來微微的光芒,那幽幽的燭火,也只能照亮自己周身不足一米的地方。
吳宏遠手腳被綁在椅子上。蓬頭垢面,臉色蒼白,看樣子是剛剛醒過來。
在龍犀山上,吳辰一掌將他的靈丹打碎,卻手中有底,留了他一條性命。如此做,只是有些謎團吳辰尚未解開。
現(xiàn)如今,到了必須解開的時候了。
“說說吧,吳文山給了洛中城什么好處?!?p> 吳宏遠冷笑了一聲,目光兇狠的說:“你不必用勝利者的姿態(tài)來和我說話。你覺得在同等修為之下,你能打的過我嗎?你能勝我,無非是因為那神秘武學(xué),若我能拿到那神奇武學(xué),你現(xiàn)在就是一條狗!”
吳辰嘆息的搖了搖頭,道:“不肯說是嗎?”
“說?說什么?說你是個雜種……”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吳宏遠的臉上,吳辰甩了甩手。
“哼,打我?你會后悔的!你知道我爹身后是誰嗎!???你不過是個……”
吳辰轉(zhuǎn)身擺了擺手,道:“今天不問了。把牙打掉。把郎中叫來,一刻一刀,明天這個時候再來問,他不能死?!?p> “是。”
吳辰擦了擦手,走出了牢房,身后是吳宏遠撕裂的聲音:
“吳辰,有種你放開老子,和我堂堂正正的決……??!”
走出牢房之后,吳辰便把下人打發(fā)老人回去,自己一個人在街上閑逛。
秋末,一場大雨過后,溫度明顯降了下來。身著一件薄衫,便感覺寒風(fēng)入體,將體內(nèi)僅存的一點溫暖驅(qū)趕,吳辰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
“想什么呢?”
吳辰突然回頭,不知何時,楊純純已經(jīng)站在了吳辰身后。一身淡藍色衣裙,披著白色狐裘。
“你怎么來了?!?p> 兩人找了一家酒館坐下。
“找到吳文山了嗎?”楊純純道。
吳辰搖了搖頭,道:“沒有,吳宏遠什么都不說?!?p> “你現(xiàn)在打算什么辦?!睏罴兗兊馈?p> “什么?”
“現(xiàn)在皇帝死了,群雄并起,其他四大隱世家族已經(jīng)揭竿而起,吳家作為大夏五大隱世家族之一。難道能夠躲避這場戰(zhàn)爭嗎?”
吳辰道:“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p> 楊純純紅唇一撇,切了一聲,道:“你想套路我?”
吳辰尷尬的笑道:“我真的想知道你的答案?!?p> 楊純純瞥了他一眼,道:“你還記我為什么去找你嗎?”
吳辰眉頭鎖在一起,想了片刻。思緒回道在那無名小鎮(zhèn)的那一晚。
那天晚上,吳辰剛剛睡下。正當(dāng)進入夢鄉(xiāng)之時,忽然感覺窗邊風(fēng)聲忽然變得急促,剛要起身,利刃已經(jīng)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至于之后,便是吳辰不愿意回憶起的場景。
“因為我體內(nèi)的天脈?”吳辰道。
楊純純思索道:“天脈是一個人天賦無疑,當(dāng)初找你是因為我大哥被合歡派的人害了,憑我的本是無法報仇,當(dāng)時不行,以后也不行。
但是……你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幫你,如果我當(dāng)時占了便宜就跑呢?”吳辰打趣道。
楊純純魅惑一笑,道:“你現(xiàn)在想占便宜,我也沒有攔住你啊。只不過,你卻不是那種有色膽的人。”
吳辰臉色一黑,滿臉的黑線。
楊純純頓時嬌笑不止,道:“你若真的做了,到是我最想看到的。畢竟,那種蠱之術(shù),也不是那合歡派的專利。何況還是春蠱……”
吳辰后背一涼,呵呵笑了兩聲。道:“春蠱?”
“所謂春蠱,就是在那翻云覆雨,神游天外之時,種入體內(nèi)的一種蠱蟲。
至于那蠱蟲的作用嘛,也是極其溫柔的。
被種蠱的男子,會在潛移默化之中,把女子視為自己最信賴的人,換句話說,會吧那女子當(dāng)做主人一般?!?p> 吳辰嘴角抽了抽,楊純純身子向前稍微傾了傾,很可愛的笑道:“你想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