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大堂,廳中只有丫鬟,奴仆站立一旁。即便沒有客人的時候,府邸的陣容花銷也能如此揮霍,顯得府邸的主人家底不凡。
穿過大堂,路過廚房。
府中的修士氣息有數(shù)千道,但最強的不過筑基期,想來那盛立虎應(yīng)該是使用了龜息之術(shù)。
“快,這盅‘乳鴿枸杞甲魚湯’給老爺端去!”忽然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將一個托盤遞給了兩名水靈的婢女。
“跟上!”沈莽朝著白勝雄使了個眼色,一路尾隨。
循著府邸東院閣樓行去,一路奴仆行走匆匆,大多是凡人,修士甚是少見。沿途穿越的花苑便有兩座,那假山、魚池、芙蓉湖配套的景點已有三四座,奇花異草盆栽簇擁擺放,比比皆是。
一處緊閉的房門,婢女柔聲說道“老爺,乳鴿枸杞甲魚湯已經(jīng)燉好了!”
“嗯!進來吧!”
一個頗為威嚴的聲音傳來。
一名婢女推開房門,另一名婢女小心挪入房中,眼睛不敢直視桌子旁的男子,沈莽兩人緊跟其后,移動到男子身后,觀察著他的一言一行,打量著他的修為。
房間內(nèi)的盛立虎正襟危坐,單手捧著一本精美的書籍,臉上還帶著絲絲笑意。對于進來的婢女多看了一眼,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沒有進一步行動。其頭頂?shù)男逓殪`氣近乎全無,像是一個普通人。
“老爺,沒有其它吩咐,奴婢退下了!”那婢女輕輕放下中燉盅,立在一旁。
“嗯……下去吧!”
盛立虎留戀地瞧著婢女的背影,再度沉浸在書中的故事中浴血奮戰(zhàn)。
沈莽朝著白勝雄使了個眼神,兩人退出虛遁,洞虛境的修為綻放無遺。
“嗯?讠……”那盛立虎連“誰”都還沒說全,就被白勝雄近身拿下。沈莽與白勝雄攻擊方式各有千秋,沈莽善于遠攻,白勝雄善于近戰(zhàn)。
近戰(zhàn)能夠更好的壓制敵人。
“我說你答,你的命根子就在我手上,想死的話盡管掙扎!”白勝雄長袖下的粗大手掌,右手反鉗對方兩條手臂,左后摁在他的后腰,距離丹田非常靠近。
那盛立虎心神俱駭,對方神出鬼沒的出現(xiàn),一息不到的時間便將自身拿下,感受其危險的氣息絕對達到了洞虛境。但是對方是如何潛入的?他何時惹下了這種境界的敵人?
形勢比人強,容不得他多想。
最重要的內(nèi)丹被敵人鉗制,若是內(nèi)丹有損,那他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這南海之郡,可是有不少人覬覦他的位置,不過礙于他的勢力和出竅期修為,無人敢挑戰(zhàn)罷!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交出龜息之術(shù)!”
“啊?……前輩說的可是龜妖遺體?在……”
“哼,休要糊弄本座!”白勝雄見對方敬酒不吃吃罰酒,反鉗的手掌往上一提,對方肩膀處的筋膜頓時傳來骨響的聲音,盛立虎感覺到兩條手臂酸麻發(fā)疼,若是再往上一些,他的雙手就廢了。
“我說,我說……前輩饒命……我確實趁著那龜妖臨死之際,將其抽魂煉魄,成功竊取了它的龜息之術(shù)……前輩聽我說完,莫要沖動,切不可抽取我的魂魄。
這捷徑之法弊端非常,自從煉化那龜妖的能力之后,我只能局限于水、土、風屬性功法的修習,若是修煉火屬性之外的功法,經(jīng)脈便會被反噬……兩位前輩修為高深莫測,萬萬不可為了小小的龜息之法而毀去修習五行法術(shù)的前程”
盛立虎思路清晰,點中了抽魂煉魄的致命弊端,意圖讓來者知難而退,從而保全自身的修為。
“抽魂煉魄還有這種弊端?”白勝雄一愣,對于此法的詳情確實不知。
“難怪如此逆天的功法,卻鮮有人使用!”
沈莽一言發(fā)出,那盛立虎膽顫心驚,房間居然還有另外一人,兩位高手盯上了自身?沈莽的音質(zhì)恐怖,如同夜梟,那盛立虎微微顫抖,卻是以為來了兩位邪派中人。
“沒想到邪派卷土重來,居然對我下手了……前輩……能否也讓我加入門派,在下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盛立虎思緒一轉(zhuǎn),只得明哲保身。
他的話自然被人忽略,沈莽貓瞳微轉(zhuǎn),聯(lián)想到與白勝雄合體的時候,其施展裂空爪之時,身體的能量流動相當清晰,哪個穴位涌出靈氣,哪條經(jīng)脈如何發(fā)力,哪個肌肉關(guān)節(jié)有所動作,均有感悟。
“你摁住他,我來附他身上!”白勝雄眼睛一亮,知曉沈莽已有對策。
“嗯!不?。〔灰?!”
那盛立虎聽聞到“附身”等字眼,以為要施展邪修寄生之法,瞬間駭然,一身修為再不隱藏,欲圖發(fā)力逃脫。沈莽化作紋身攀附在的全身,白勝雄死死的將其摁在桌子上喝道。
“本座卻不會傷你性命,但若你一心想死,那便成全你!”說完盛立虎果然安靜了下來,沈莽讓盛立虎再度進入龜息狀態(tài),但速度太快,沈莽便讓其撤去功法,再度施展。
數(shù)千次嘗試之后,這龜息之術(shù)的高明訣竅便懂了八成,此功最大的精髓就是“慢!”,將全身的靈氣流動,乃至血液,心跳,呼吸放慢到極致,便可讓敵人察覺不到氣息。
“察覺不到氣息?那不就是死人?”沈莽恍然大悟,隨即運行著不倫不類的龜息之術(shù),修為時高時低。
東方海上已經(jīng)露出了魚肚白,奮斗了一夜的三人皆有些疲憊。
那盛立虎機械般的退出,虛體虛弱,眼眶泛黑,連兩人悄然離開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待婢女來敲門時,盛立虎猛然清醒,四顧無人,除了桌子上一盅已經(jīng)涼透的補湯。
這令他恍然若夢?!笆菈簦坎粚?,太真實了?”盛立虎目光稍稍呆滯,忽然他瞥見了桌子燭臺下面壓著十張符條。
“靈心符!?。 笔⒘⒒⒋笙?,這靈心符只有九大仙門才能制作,一張價值1000靈石,足以抵得上南海之郡半年的收入。最要的是此物可寧神鎮(zhèn)亂,與人斗法便可不必擔心對方用詭術(shù)擾亂心神。
“那兩位前輩難道不是邪修?”盛立虎喜憂參半……
城北破廟內(nèi),悄然走進一個煉氣期的肌肉猛男。
汪!大黃兇狠地發(fā)出警惕,但瞧見來人之后,尾巴搖地歡快,如同風扇一般快速,它歡樂的蹦過去,人立而起,卻是歡迎白勝雄肩膀上的沈莽。
兩人模擬出劣質(zhì)龜息之術(shù),卻只能將修為壓制到煉氣期,與盛立虎壓制到凡人的效果差了太多。
“你們回來了!可有收獲!”
“哈哈,自然是完成了,走,這就到城中走動,尋找你的同伴!”
白勝雄與沈莽精力充沛,一夜的辛苦,這和流落在那方靈氣匱乏的世界一年相比,這并不算什么。一行人游蕩在鬧事之中穿梭,買些凡人的糕點,食物,體驗久違的人間生活。
那善美看中了銀釵玉手鐲等飾品,卻是讓沈莽感嘆,這等東西,似乎只要是個雌性都感興趣,連妖精也不例外。末了,他偷偷問白勝雄為何如此照顧此女。
那白勝雄瞧了沈莽一眼,然后神秘地說道“她和我以前的同桌好像,不過綠了!”沈莽翻著白眼,同桌可以理解,但這綠了,不過是膚色而已,施展幻術(shù)障眼法還不是一眼傾國傾城,比之九大仙門的女修都不逞多讓。
南海之郡十城九鎮(zhèn),外圍還有數(shù)千個村子。逛了一天城區(qū),莫說山精的氣息,連同無垠老君的下落亦無跡可尋。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城北破廟。
“莫非你的同伴不在城區(qū),而在鄉(xiāng)下?”白勝雄遞過一杯清水和一個桂花糕,善美喜歡這甜甜的人族食品,雖然不能帶了任何能量,但是覺得好玩,很享受。
“那我就跟著你們了,那不見的妹妹我視若己出,不找到她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沈莽貓瞳微轉(zhuǎn),盤算著著善美能夠幫上什么忙?只要不拖后腿,其它的都好說,至于她的安身之處,沈莽倒是想好了,不如安置在萬獸仙國之內(nèi)。
“這是個好辦法,仙國之內(nèi)不怕違反宗門戒律,雖然善美修為不高,障眼法卻是高明!”
兩人一合計,善美不知那仙國是何處,但只要與白勝雄一起便會覺得高興。夜色漸入,破廟的外面突然傳來了打斗聲音,不時還夾雜著翻墻走壁的動靜。
“喝!”
兩道人影翻身躍入破廟圍墻之內(nèi),一名刀客長刀橫于胸前,另一名劍客抖了抖劍身的血液,頗為忌憚地打量破廟中的數(shù)人。
“見過仙長,此人盜走我武館之物,我追殺至此,還望仙長明鑒!”
“哼!你們謀害朝廷忠良,我不過是替天行道,何來偷盜之說!”
沈莽并不在意孰是孰非,雙方都各自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皆認為各自的出發(fā)點是正義。這沒問題,沈莽也有他自身的正義。
“這刀客留下,劍客自可離去!”
白勝雄不如沈莽那般臉盲,他卻是認出了這受傷的刀客便是昨晚的問路人。那劍客瞧見修士介入,不敢再說其他,當下施禮離開。
“謝謝仙長出手相救,我斷水流武館必定銘記于心……嗯!那廟中的畫像何以似我家館主?”那刀客走近破廟,眼睛一亮,注意到白勝雄背后的無垠老君畫像,一行人白天拿著畫像四處奔波,忘了收回儲物袋。
“你認識?快快帶我們?nèi)嗨魑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