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你不知道那個盒子里裝的是什么?”青麻吉自從打開那個盒子以后就有點失控,一直揪著大姐不放,似乎觸碰到了她的某根敏感神經(jīng)。
“你一大早到底在犯什么病呢?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東西為什么在盒子里面,你聽到了嗎?”大姐也被氣得不輕,她不想再跟青麻吉糾纏,穿上外套準備出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之前你們就說不知道去哪了,你們是騙我的吧?還說丟了,根本就沒丟,被你們藏起來了是嗎?”青麻吉跑到門口堵著門不讓大姐出去。
“我最后跟你說一次,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我真的不知道。”大姐一把就把青麻吉從門口拽開了,然后拉開門就奪門而去了。
“騙人!都是騙子!根本就沒丟,是你們藏起來了,不想給我!”青麻吉站在門口朝大姐的背影喊道,但是大姐并不理她,快步走遠了。
青麻吉回到屋里,把之前整理好的袋子和箱子全部都拽了出來,一件一件,一樣一樣地扔在地上,然后把那些可以弄出聲音的東西都摔在了地上,整個屋子里都是她的怒吼聲和碰撞聲,她好像瘋了一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但是青麻吉根本沒聽到,她趴在自己的稻草床上大聲哭泣。
“你是誰?”青麻吉忽然看到自己的門口站著一個陌生人,她怒氣沖沖地問道。
“我要住在這里,我來看看,是住在這里的人給我的鑰匙?!蹦莻€男人有點驚訝,看著腳下亂七八糟的場景,眼前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姑娘,他說話的聲音也不敢太大聲。
“你為什么現(xiàn)在就來了?不是還有幾天呢嗎?你要現(xiàn)在就進來住嗎?啊?”青麻吉的邪火一下冒了出來,對著陌生人就亂發(fā)一通。
“你,你這是,你。我先走了,我明天再來,你真是,呵?!蹦悄腥藵M臉的尷尬和困惑,但是又不能跟一個小姑娘較勁,他也只能轉(zhuǎn)身走了。
“都給我滾,去死吧你們!”青麻吉拿起手邊的包朝門口扔了過去,然后又倒頭大哭了起來。
就這樣青麻吉一個人在家一直哭到了中午,昨晚她本來就想質(zhì)問大姐了,但是她忍住了,可是一晚上沒睡著的她到了早上還是沒忍住,尤其是大姐催她出來繼續(xù)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就繃不住了。
其實那個盒子里的東西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個鐵牌子而已,可是那個鐵牌子對于青麻吉來說意味深遠,雖然她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是那塊牌子是她小學(xué)的時候在學(xué)校里面獲得的唯一一塊獎牌,是她的體育老師因為跳繩比賽發(fā)給她的,她那個時候就被點燃了學(xué)習(xí)體育的熱情,可是那個牌子她拿回家以后就不知道了去向,家里人還告訴她那只是老師哄小孩聽話的道具,并不是老師說的那樣她有什么厲害在體育方面。
那時候青麻吉完全被家里人說服了,一直都以為牌子忽然就丟了,也是一種命中注定,注定她并不是可以走那條路的人,加上她后來連學(xué)校都去不了了,她便再也沒有想起那一塊鐵牌子了。
可是之前那一次在河邊看到訓(xùn)練的游泳隊,她心底的漣漪就起來了一些,但是依舊被父親給壓下去了,可是心底的火就好像沒有完全熄滅的灰燼一樣,只要有風(fēng)吹過,這一把火總要燃燒起來的。
這一次她在跑道上,她再也不用受到家里人的束縛,她想要追求更快的速度就沒有人可以拖住她讓她減速,她心里的火已經(jīng)燃燒得很旺了,這也是她為什么堅持要參加1000米的主要原因。
當(dāng)她無意中又再次看到這一塊鐵牌子的時候,她的腦子好像要炸裂了一樣,她不相信還會再次看到這一塊牌子,但是當(dāng)這一塊牌子真的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沒有辦法一直去壓制自己,即使她硬撐了一晚上,可是終究還是沒法讓自己當(dāng)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青麻吉躺在床上,望著脫皮越來越嚴重的屋頂,她的眼神里滿是傷感,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在這樣的家庭里面出生,又為什么要遭受這一切,她的心里混亂無比,腦子更是空白一片,她不懂大道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讓自己不去想這些自己永遠無法明白的事情,她只能這么靜靜地躺著,讓時間從她的腦子里面穿過,然后心底的漣漪就一點一點地平靜了。
到了下午,大姐依舊沒有回來,青麻吉有點頭暈了,她起身去廚房拿了一塊饅頭,然后就著自來水吃了下去。吃完饅頭她就洗了臉,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出了門,她要去找劉曉梅,也許只有劉曉梅可以幫她了。
到了供電局門市部門口,老白看到了青麻吉站在門口,就走過去問道:“你怎么又來了?找劉曉梅嗎?”
“嗯?!鼻嗦榧洼p輕答應(yīng)了一句,低著頭沒看老白。
“她今天不上班,你去她家里看看吧,不知道她在不在家?!崩习自掃€沒說完,青麻吉已經(jīng)走開了,“這丫頭,真是怪脾氣。”
青麻吉到了劉曉梅家門口敲了敲門,沒有人開門,青麻吉想著應(yīng)該是沒在家,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門開了,劉曉梅用毛巾包著濕頭發(fā)站在門口。
“你怎么來了?快進來?!眲悦沸χ屒嗦榧M來。
青麻吉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說道:“你在洗頭啊?!?p> “我在廚房里洗的,我剛把頭發(fā)弄濕就聽到有人敲門,你先坐吧,我去把爐子關(guān)上?!眲悦纷屒嗦榧S便坐。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你洗你的,我坐旁邊就行了。”青麻吉跟劉曉梅一起去了廚房。
劉曉梅笑了笑,就捂著頭發(fā)趕緊在前面跑去廚房了,青麻吉就跟在后面慢慢走著。
“我?guī)湍阆窗??!鼻嗦榧叩綇N房門口,看到劉曉梅蹲在地上洗頭發(fā)挺費勁的。
劉曉梅側(cè)過臉,把臉上的水擦了一下說道:“好啊,你幫我洗,我真是每次洗頭太累了?!鼻嗦榧χ吡诉^去,接過了劉曉梅遞過來的水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