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玄醫(yī)消失在眼中,陸桀卿是失落的,他注定了不能在山里躲一輩子,所以,他其實根本沒有選擇不是嗎?無論是否有沈蘿洛,他都是要走的。
陸桀卿苦笑了一下,起身去找北陽,他在元慶還要再停留一陣子,所以,也要沈蘿洛等他幾天才能回夜龍城。
“陸桀卿哥哥……你也會走嗎?”沈蘿洛知道走是什么意思,就是以后都看不見了,就像她,走了之后就看不見娘親和嬤嬤,還有爹爹,師兄走了一樣也看不見師妹了……
陸桀卿溫柔的回道:“我不走,沈小姐放心,在你師兄回來之前,我都不會走的?!?p> 北陽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去了哪里沒人知道,回上州界的路那么遠,也不知道會落在哪個位置,希望,能夠離北游谷近些吧,北游拿著渡靈珠在心里祈禱著。
北游走了,沈蘿洛有些不開心,整日里沒什么精神,天氣越來越炎熱,但是她卻感受不到,這種天氣,其他人多走兩步路就會出一身的汗。羅封時不時的會來陪沈蘿洛,給她帶些好吃的,她的屋子里始終是涼爽的,因為服用了寒山草的原因,沈蘿洛的周圍的氣溫有些低。
沈蘿洛無事的時候就會在客棧里的窗前坐著,看著外面的街道,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她就那樣安靜的看著。
神花神幽也不知道怎么去勸,她們能夠感受到沈蘿洛的情緒很低落,那些以前喜歡的吃食也都不怎么愛吃了。
晚間,沈蘿洛抱著小狐貍睡了,小狐貍乖乖的趴在了沈蘿洛的被子上瞇著眼,打著小呼嚕。
陸桀卿趁著夜色濃重出了門,今晚他要把元慶的那位公主帶出來,他答應(yīng)過她的。
元宮里靜悄悄的,守備巡邏的人還是那一批,路線也沒有怎么變換過,他這次也不用尋路了,直接就去元屏殿。
殿里燈火只留了幾盞,勉強能夠讓人視物。
“你來了?!闭f話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殿里顯得有些瘆人,接著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走吧?!标戣钋錄]有多說,靜靜的等著元屏畫動作。
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元屏畫穿了一身黃色素面裙,頭上的裝飾只有云鬢里的一朵小黃花,臉色蒼白,但是十分清秀絕俗,她的心臟砰砰的跳動著,比以往還有活力。
“這里的人都被本公主遣走了,咳咳……不會有人過來的?!痹廉嬍掷锬弥粋€小包袱,慢慢的走向了陸桀卿。
“這個你含在口中?!标戣钋淠贸隽艘煌璧に帲@是能夠暫時止咳的,他可不想被元宮的人也追殺。
“好?!痹廉嫑]有猶豫,直接將那枚丹丸送入口中,壓在了舌底。
陸桀卿帶著她不能像帶著南玄醫(yī)一樣拉著腰帶從屋頂走了,只能領(lǐng)著她躲著走。
元屏畫慢吞吞的跟著,和陸桀卿始終隔著兩步的距離。
兩人一路上都無話,到了西宮門的時候,陸桀卿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能自己躍過去嗎?”
元屏畫看著眼前三人高的宮墻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
“你既然能自己出去,為什么還要我?guī)阕??”陸桀卿皺著眉問道,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太多的阻擋,可以說十分順利了,她要自己走也是可以走的。
元屏畫笑了笑,那朵小黃花襯得人更加可憐起來,“今天沒有咳,所以才會這么順利?!彼男χ杏行┢鄳K,陸桀卿看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陸桀卿不再說話,靈氣提起后腳尖點地,直接躍到了城墻上,低頭俯視著元屏畫。
元屏畫也運起了靈氣,學(xué)著陸桀卿的模樣躍了上來,很順利,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身子比燕子還要輕。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元屏畫問道,一會就要分開了,她想,能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是好的。
“你沒必要知道,已經(jīng)出來了,你自己走吧。”陸桀卿有些無情,他帶她出來已經(jīng)還了她的情了,之后,自然是各走各的。
“公子,咳……公子,本公,我叫元屏畫,多謝公子?!痹廉嬚f了自己的名字,壓在舌底的丹藥已經(jīng)化沒了,這會兒又開始咳了起來。
陸桀卿點了點頭,往客棧走去,元屏畫咳嗽的聲音在街道上有些刺耳,清冷。
她悄悄的跟著他,因為現(xiàn)在太晚了,她無處可去。
陸桀卿也沒有出聲阻止,他一向不是冰冷無情的人,就這樣把她仍下了,也不安全,許久之后陸桀卿的聲音悠悠傳來:“你先和我回客棧吧,明日你再做打算?!?p> 元屏畫欣喜的答應(yīng)了一聲,加快了跟著的腳步。
沈蘿洛睡的很不踏實,輾轉(zhuǎn)反側(cè),沈棠在神識里閉目修煉,感受到了沈蘿洛內(nèi)心的不安和難過。
沈棠嘆了口氣,將沈蘿洛換到了神識中,神識里依然是寒山上的景色,微風(fēng)習(xí)習(xí),紅絨漫天。
傻丫頭,你還有我,怕什么孤單呢。
沈棠把沈蘿洛放在了一處草叢之中,這里真的和寒山上一模一樣,她還能回想起沈蘿洛和寒山異獸們在一起的時光。
洛兒,你究竟有多委屈,才會變得這么失落。
沈棠盯著沈蘿洛的臉,多可愛的人啊,真希望這個世界能對她溫柔。
沈棠不再傷春悲秋了,心意一轉(zhuǎn),重新掌控了身體。
剛睜開眼睛,就聽到門外傳來陸桀卿的聲音,這么晚了,他在和誰說話?
沈棠悄悄的起了身,小狐貍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詢問怎么回事,“乖,你繼續(xù)睡,我出去一下?!鄙蛱陌矒岷眯『偤筝p輕的推開了門,跑到了陸桀卿的門口聽墻角。
“咳咳……”元屏畫用手帕捂著嘴輕聲咳著。
“你今晚就在這里休息吧。”陸桀卿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么勁爆,金屋藏嬌?還是個病嬌娘?沈棠繼續(xù)聽……
“陸公子,那你呢?”元屏畫沒有放下自己的包袱,顯得有些緊張。
陸桀卿將身上的夜行衣脫了下來,嚇了元屏畫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你……咳咳…別過來…”
陸桀卿沒理她,夜行衣脫下后十分有條理的疊好,然后放下,轉(zhuǎn)身。
女人真是麻煩,他只想有沈蘿洛一個麻煩,其他的,他真的不想管,還是沈蘿洛好,對他就不會這樣防備。
陸桀卿向門外走去,嗞嘎一聲,門被打開了,然后沈棠依然是撅著屁股把耳朵貼在門外的狀態(tài)。
沈棠轉(zhuǎn)過了腦袋,尷尬的笑了笑道:“那個,那個……我就是好奇,那什么,哎呀,今天月亮真圓,適合睡覺,我先走了。”沈棠邊說邊溜,小眼睛里寫滿了你沒看見我,沒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