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韓少游帶著新辦的一張銀行卡,去了海洋和豆豆所在的城市。
銀行卡里是大家向豆豆捐助的善款,共計二百三十六萬。
當然,大頭是江溶月出的,這里面數(shù)她最有錢。
值得一提的是,這其中的六萬元,來自一名網(wǎng)名叫做“左手♂戒指”的網(wǎng)友,他自稱是韓少游的粉絲,天知道是哪里得來的消息,一下子捐出了六萬元,而這六萬元,是他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
韓少游揣著這一堆沉甸甸的心意,再次見到了海洋和豆豆。
“你是那個明星叔叔!”
再次踏進那個小屋,豆豆立馬撲上來迎接。
海洋笑吟吟地跟在后面,忙不迭地讓著韓少游進來坐。
“真是辛苦你了,你們這種職業(yè)本來就很忙,難為你還記掛著我們,還抽空過來。”
她帶著歉意道。
“哪里,正好這幾天有空,我就過來了,我當時就說過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豆豆的,答應的事情,是一定要兌現(xiàn)的不是嗎?”
韓少游說著,就將銀行卡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豆豆,你先去那邊看動畫片好不好?媽媽要和叔叔談點事情?!焙Q筠D(zhuǎn)身問著豆豆。
豆豆懂事地點了點頭,自己搬著小凳子去了一邊,打開了電視。
韓少游瞄了一眼,是最近很受歡迎的汪汪隊。
看著豆豆很快地沉浸在動畫的劇情里,海洋這才將視線轉(zhuǎn)回面前。
“這是?”海洋看著銀行卡,猜到了些什么,卻并沒有去接。
“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我們都希望豆豆的病早日治好?!?p> 韓少游看著海洋,面色誠懇。
“不行,這個我不能收。”海洋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堅決地將銀行卡又推了回來。
“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了你的故事,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豆豆著想,難道,他就要為你的倔強做出犧牲,白白錯過這次機會,他難道不配擁有一個健康快樂的童年嗎?”
韓少游已經(jīng)從娛樂城的老板那里了解到海洋的個性,這種剛強倔強的女人,好好說,是沒有用的。
他的話有點重,刺傷了海洋。
她低下頭,沉默不語。
韓少游見狀,知道狠話已經(jīng)初見成效,便趁熱打鐵。
“這里面的錢,足夠豆豆的手術(shù)費和以后生活的費用,孩子成長中最重要的就是童年了,你現(xiàn)在的工作,雖然說可以勉強溫飽,但是我想問一句,你平時有時間陪豆豆呢?你的堅持,感動了你自己,感動了別人,可這樣對豆豆就是真的好嗎?你不能自私地認為這就是對孩子的好,真正對他好,就應該抓住這次機會,讓他像正常小孩一樣,可以開開心心地生活,和母親一起。你說對嗎?海洋姐?”
“另外,江溶月,你知道吧。那個很漂亮的女明星,她已經(jīng)在天海市最好的醫(yī)院聯(lián)系到了這方面的專家,只要你們同意,她立馬就可以安排你們母子過去天海,住院進行手術(shù)。你說,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真的要因為自己的倔強而白白放棄嗎?你看看豆豆,你覺得,你下得了這個狠心嗎?”
海洋的眼中已經(jīng)泛起了淚花。她扭頭看了豆豆一眼,電視機里的動畫片還在播放著,可豆豆的視線并沒停留在電視屏幕上,而是扭頭看向了他們這里,純凈的目光中,透出的是濃濃的渴望?!?p> 海洋無力地沖豆豆擺了擺手:“兒子,過來一下?!?p> “好的,媽媽?!狈路鹪缫训戎@聲召喚,豆豆立馬起身關(guān)掉了電視,又把小板凳擺好,快步走了過來。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媽媽想征求你的意見,豆豆,你看著媽媽,誠實地回答,你想做手術(shù)嗎?”
海洋將豆豆環(huán)抱在懷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
豆豆歪著腦袋想了想:“做手術(shù)后,是不是我就能和正常的小朋友一樣又跑又跳了?”
海洋和韓少游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海洋又加了一句:“手術(shù)成功的話,可以的,但是豆豆,如果失敗了,那你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這也是媽媽一直下不了決心讓你做手術(shù)的原因。”
豆豆睜大了眼睛,懵懵懂懂地問了一句:“失敗了,意思就是死了嗎?像爸爸那樣?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海洋有點尷尬地瞄了韓少游一眼,韓少游趕緊低下頭假裝沒看到。
“是的,豆豆,失敗了,就是死了。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如果這樣,你還愿意去做手術(shù)嗎?”
豆豆低下頭沉思了起來。
韓少游和海洋誰也沒有去打斷豆豆的思路,時間就這樣靜靜地一分一秒流逝著。
過了好久,豆豆才又抬起頭來,重重地點了幾下。
“媽媽,我愿意。”
“真的?”
海洋瞪大了眼睛。
“真的!我遇見媽媽,說明我是一個幸運的孩子,既然我是幸運的孩子,那么我有很大的希望成功。再說了,即便失敗了,我也不怕,媽媽不是說過,我是小英雄,英雄死后都會去天堂的,那我就可以在天堂看著媽媽,保護著媽媽了?!?p> “豆豆……”海洋終于忍不住,將豆豆緊緊擁住,失聲痛哭。
豆豆懂事地抬手幫媽媽擦著眼淚。
韓少游看著面前這一幕,也深受感動。
他默默起身離開了這個小屋,將空間留給這對母子。
而那張銀行卡,被他留在了桌子上。
他知道,這次的公益之行,算是成功了,接下來,就應該是安排豆豆母子去天海市接受治療。
他想了想,還是撥通了江溶月的電話。值得慶幸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被拉黑。
“韓先生,有何貴干?”
電話那頭,江溶月的聲音冷冰冰的。
“咳,我現(xiàn)在在豆豆他們這里,剛剛已經(jīng)說通了他們,所以現(xiàn)在,需要你這邊幫忙,安排一下他們?nèi)朐褐委煹膯栴}了?!?p> “沒問題,我這就打電話。他們打算什么時候過來?”
“我準備今天就帶他們回天海,后期我也沒什么時間了,手頭還有個比賽。所以要趁這幾天把這個事情搞定?!?p> “是那個歌唱比賽?”
江溶月問道。
“你怎么知道?”這下韓少游開始奇怪了。
江溶月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看了海選,那個孫悟空是你吧。”
“是的,這都讓你看出來了?!?p> 韓少游還是有點佩服的。
“行了,先不說這個了,我去安排豆豆的事情了,你務必把他們平安帶回來吧?!?p> 掛斷了電話,韓少游苦笑一聲,他不想和江溶月有過多的交集,卻發(fā)現(xiàn)好像怎么也逃不開她。
還是想顧好眼前的事吧。
他看了看海洋的房門,重新敲響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