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朝窗外看看,淡淡問道:“老太婆,你年輕的時候,沒有心上人,只是被動地結(jié)婚、生子?”
老太太不高興,瞥老余一眼,“話不要講的那么難聽,什么叫被動結(jié)婚,又不是逼迫的!”
“你好像不懂什么是真愛喲!”
就你懂,老太太哼了幾聲,反擊道:“你以為你是誰,就你一個人懂得愛?不過是沒見過天鵝,幻想著天鵝愛你罷了!”
老余氣得笑了,好你個干瘦老太婆,嘴巴不好,專會氣人。
“怎么啦,啞口了?”老太太不依不饒,非得與老余爭個高低。
嘆氣,這個老太婆挺煩人,但有時靜心想一想,有這么一個鄰居,你才知道原來你還生活在人群中。
老余喝一口果酒,低聲問:“老太婆,你會嫉妒我嗎?我還有一個人可以想,而你只能天天來煩我!”
“好了,我都在門外了,你就不要羅嗦啦?!崩咸觳较в谛【起^門口。
老太婆人不壞,經(jīng)常往老余這屋子里湊,意圖很明顯,都是無依無靠的人,干嘛不能搭伙過日子?墻上那張照片不過是一死物,能當(dāng)飯吃?
老余心里有時也會小激動一把,誰愿意余生在孤獨(dú)中度過,老太婆好諷刺他,也是因?yàn)樗麤]把人家的關(guān)心當(dāng)回事。即使人老了,男女的想法還是有差別。
他倆的爭議不外乎幻想與現(xiàn)實(shí)的區(qū)分。老余活在自己構(gòu)織的幻夢中,而老太婆卻實(shí)打?qū)嵉貫榻窈笕松紤]。
老余自言自語道:“我也想過實(shí)際的生活,可我忘不了那一段青春歲月,落霞對我而言,是我生命的全部?!?p> 望著墻上照片,他夢囈般喃喃低語:“落霞,是你當(dāng)年錯了,還是我錯了,或許我們都錯了,為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
如果說張小燕與余歡是溝通不到位的話,老余與落霞可是一直心靈相通,從來都無隔閡的呀。
頭皮發(fā)癢,老余以手撓頭,茫然地抓著頭皮,想著過往人生。
“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p> 老余像是明白了一點(diǎn),“落霞”兩字與詩歌的關(guān)系。落霞喜歡讀文學(xué)作品,她這個名字應(yīng)該和上邊句子有關(guān)聯(lián)吧?
她為何不叫朝霞?名字叫落霞,不大吉利吧?她是不是有些事瞞著自己呢?
“老板,聽說你這忘憂酒館能幫人忘記煩惱,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個很有力感的聲音傳入老余耳膜之中。
老余抬眼看去,一個身材矮小、滿臉稚氣的、十七八歲的男孩走過來,真誠地問道。
“取名是為了應(yīng)景,這可不是靈丹妙藥,誰敢說百試百靈呢?何況世上也沒有靈丹妙藥,你說是不是?歡迎你到來,待會兒好好聊。”
“嗯,老板,我有一肚子話要和你說!”
男孩長得一般,笑容顯得燦爛。
老余招呼著來喝酒的各路人士,對男孩熱情地說了句:“好,等把客人安頓好了,我們慢慢說話,好吧?”
“啤的、白的、紅的,香檳、果酒,應(yīng)有盡有,各取所需,喝光過后,你就忘憂啦!”
老余扯著破嗓子喊道,無人相信他的“鬼話”,彼此對看,當(dāng)作笑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