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落霞，你們說什么呢？我聽著不對頭！”老余一臉酒氣，話有點不清楚。
“不管你的事，不要多問！”落霞打斷話頭。
老余不高興，“不是你把我喊來的嗎，為何不允許我打聽你們的事？”
張明艷呵呵一笑，阻止老余問下去，“你呀，甭?lián)?，和你沒關(guān)系，也沒必要知道?！币娎嫌嗖辉賳?，她拍拍胸口，平靜了好多。
“落霞，你去給余同學(xué)泡杯茶，他剛醒，意識還不夠清醒，喝點茶解解酒。快點去呀，愣著做什么！”張明艷厲聲喊著女兒，對女兒動作緩慢表示強烈不滿。
“知道了，我去就是，急著趕我，有心事吧？”落霞本來無心一問，卻看到母親滿臉通紅，忙忙去泡茶，免得引發(fā)母親新一輪的苛責(zé)。
見女兒上房間里拿茶葉，張明艷轉(zhuǎn)頭看老余，問：“你是我們島上的人？我感覺不是，你到底是哪地方的，到這里做什么呢？”
老余沒經(jīng)過思考，立即答道：“我不是此地人，我是知青，來這里避難的！”
知青，哼，不是什么好東西！
張明艷對他沒了好感，其實一直對他就有猜忌，忍著憤恨，問道：“你一個人呆在這地方，一定會感到寂寞，極需要找一個女朋友，是嗎？”
看老余的眼神顯得嚴厲，張明艷的異常使老余產(chǎn)生了警惕，老余尋思：“想找我的茬吧？好好的，問我寂寞不寂寞，不懷好意?。 ?p> 老余頭還暈著，腦子卻開始了飛速運算，反復(fù)計較著得失，表情就顯得呆滯了。
“哎，余同學(xué)，我問你話呢！你說說，你現(xiàn)在缺少女朋友，是不是要有所行動??？”
張明艷催的越急，老余疑心便愈重，他慢慢回答：“阿姨，你覺得我是一個有涵養(yǎng)的人，還是一個很淺薄的人？我算不算登徒子一類的人？”
反過來被問，張明艷原本的思路受到干擾，困惑地說：“怎么你認為我別有用心，問你是為了套你的話么？”
一說完，張明艷后悔，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嘛，好端端的自報家門，腦子被驢踢了？
老余見她不說話，知道說到要害了，然后似無意地說道：“其實一個人獨處確實相當孤獨，很想找個人來傾訴，但是更多的時候，我都靠看書打發(fā)時間。我暫時還不需要女朋友！”
哦，這就好，好孩子就該這樣。
張明艷松口氣，淡淡地說：“像我女兒一樣的女孩子很多，沒有什么特別的，估計和你只能成為普通朋友，她對談戀愛沒啥興趣！”
不知為何，老余不樂意了，竟然反駁道：“那可說不定！落霞在我眼里，是天仙似的姑娘，我敢肯定不喜歡她的男孩子一個也沒有！要是能有這么個女朋友，自然極好！”
張明艷后背出汗，還說不是登徒子，話里赤裸裸地表示了覬覦之意，如今你老余還要狡辯嗎？她擔(dān)憂地看向剛剛走出來的落霞，重重地嘆氣，“咳，這孩子太讓人操心了！”
“媽媽，你說誰讓你操心呢？不是講我的，不對呀，老余又不是你孩子，哪里需要你替他操心？”
落霞很快意識到母親話中含義，擔(dān)心她跟眼前的野小子跑了，剩下母親孤零零一個人！
“老余，你喝茶吧！”落霞把一杯茶遞到老余手中。
老余接過來，說聲謝謝，低沉而有力地吐出幾個字：“人自信了，也就不慌了！”
張明艷、落霞面面相覷，不知老余說的何意。
落霞急于知道老余話里意思，想都沒想，開口問：“打啞謎呢，說清楚！”
張明艷沒說話，眉頭皺的更緊，看看落霞，復(fù)又看看老余，眼神中多出來一絲困惑，也多出了幾分擔(dān)心。
老余想安慰她們，“阿姨，你沒必要想多，落霞是您女兒，她心始終在您身上；落霞，你要相信自己，你不是一個平凡的存在，你不該生活得這么辛苦！”
張明艷想問問，小伙子在講什么東東，拿人當猴耍呢，還是在講大道理？
老余喝幾口茶，“我隨口說說，你們不要猜疑，我只想所有人能好好的，這是我最大的心愿?！?p> 落霞哭笑不得，老余你今天咋啦，說話不走心，說得莫名其妙，喝多了還是想偏了？
沉默幾秒，老余依然有話說。
“阿姨，你是愛落霞的，對吧？但你成天拘著她，不讓她自由活動，不喜歡她交朋友，對她而言，不僅不公平，而且對她的人生也很不利?。 ?p> 落霞高興地瞄老余一眼，對，這話說得好，人權(quán)十分珍貴嘛！
“落霞，你要理解阿姨的苦衷，她真的不容易。你爸爸遭遇不幸，她一個人忙里忙外，擔(dān)驚受怕地陪著你，關(guān)心著你的一切，你不能辜負阿姨一片好意！”
落霞故意大聲咳嗽，表達內(nèi)心的抗拒，引起張明艷一股怒氣。
“你怎么啦，生病了？聽不得別人一句勸，好話照單全收，孬話就要還回去，你就不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人的苦處？”
落霞呆呆地看著母親，一時不知如何駁斥，只得耐著性子保持平靜狀態(tài)。
“落霞，阿姨說得對，你要體諒她，她非常辛苦，一個人忙里忙外。不過阿姨你也要理解落霞嘛，她到了這個年紀，你不該看得太死，人畢竟都需要自由?！?p> 張明艷沒好氣，回了一句：“你倒是兩頭幫忙，要做好人！”
母女倆對老余都是一肚子意見，都想第一時間把他攆走。立場不明、想做和事佬的人，不該繼續(xù)呆在屋子里。
“我說錯了嗎？”趁著酒意，老余還要做思想工作，臉色盡管不大好，也盡量保持微笑，“何必呢，你倆是母女，又不是仇家，動不動就爭吵，不感到很無聊？”
你一個外人來挑撥我們母女，看我不治你！
張明艷怒極而笑，笑得陰慘慘的，“我們生死與你有關(guān)？哪來的一個小子，在我們家撒野來著？！”
本想分辨幾句，落霞拽住老余衣袖，低聲勸他：“我媽發(fā)火了，趕緊溜吧！要是吵起來，我倆將來也不好再相見！”
老余終究是理智的，稍微笑一下，“阿姨，我酒有點多，但還能走回去，天也快黑了，我得走啦，您不要客氣，我一個人走回去就行！”
“誰會送你？！”沒等一句話出口，老余早已站起，急匆匆走出大門，很快消失于她們視線。中。
荷香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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