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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鮮庫著火這件事,傅韜與伊郁喆生怕雙方的親人知道后,著急上火的,倆人商量都不要告訴他們,自己能抗下的事就自己扛。所以,過去了許久,雙方親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大清早,傅韜開著皮卡車把烘干好的樹上干杏裝上車,準備前往寧西市物流公司,按照董鄉(xiāng)長提供的地址去發(fā)貨時,接到了傅方的電話。
河水美小區(qū)是寧西市物業(yè)管理、設(shè)施配備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檔住宅小區(qū),小區(qū)地理位置好,北邊緊鄰寧西市最大的新華書店和超市,南邊是寧西市中醫(yī)醫(yī)院,西邊是占地面積30畝的小型廣場,東面第九中學(xué)和第十一小學(xué)與小區(qū)一路之隔,環(huán)境優(yōu)美、生活便利、又能稱為學(xué)區(qū)房。
占據(jù)各種地理環(huán)境優(yōu)勢的河水美小區(qū)房價在寧西市房地產(chǎn)市場上,僅次于高檔別墅小區(qū),房價位居全市小區(qū)房價第二位。
一幢25層住宅樓的一套91平米的樓房里,傅方望著餐廳地板上被張忠明摔碎的碗和盤子,氣的直冒火,但又無可奈何,生怕旁邊的鄰居聽到。
她壓著嗓音對著張忠明吼道:“你想干啥?這幾天你還鬧得沒完沒了?”
雙手環(huán)在胸前,斜靠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的張忠明一幅耍賴的神情,高聲喊道:“我想干啥,你不知道?我要去BJ-----”后面的“京”字被他故意拖著長調(diào)。
“好了,別丟臉了,別讓人家老周聽到了?!备捣交琶χ煞驍[著手,老周是她旁邊的鄰居,是她去廣場散步的伙伴,也是這么多年來,她生平中唯一的好朋友。
張忠明用腳蹬著餐桌腿,降低了聲音,依舊不依不饒:“跟老五去要2萬元錢,春節(jié)前我就去BJ?!本腿缫粋€不懂事的孩子耍著賴皮。
“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馬上就要過春節(jié)了,你現(xiàn)在要2萬元錢,那你還過不過春節(jié)了?孫子們來咱家拜年,你從哪里給他們做鹵雞吃?讓他們喝西北風(fēng)去呀?!本鞯母捣骄蚣毸阒?p> 馬上春節(jié)了,跟傅韜借上2萬元,就不好意思再開口要上6只雞了,等春節(jié)過后再提2萬元的事情,不是一舉兩得嗎?自家這個男人看著聰明,有時候就是不動動腦子。
“對,你說的對,趕緊打電話,讓老五送來6只雞,老規(guī)矩哦,1只都不能少?!睆堉颐髯鄙碜诱?jīng)八百督促妻子。
自打到果園打工,一年四季除去他家吃的土雞外,春節(jié)前年貨他家很少去外面買,每年春節(jié)前都要跟傅韜要6只雞過年,這么多年來都已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了。
6只雞的分配依舊是老規(guī)矩,三個女兒一家一只,過春節(jié)鹵兩只土雞,再炒一只雞,一個春節(jié)七八天就打發(fā)了,這么多年春節(jié)從不賣牛羊豬肉,用他倆口子的原話是,外面賣的肉哪里有自己養(yǎng)的雞吃得香、吃得放心。
話說回來,買肉不是還得花錢嗎?放著果園里現(xiàn)成的土雞不吃,從自己腰包掏錢買肉那不是傻子嗎?
這不,見張忠明又開心起來,傅方趕緊給弟弟打電話,張口就說:“啥時候來市上?來得時候把春節(jié)的6只雞捎過來,快過年了,趕緊收拾收拾?!?p> 傅方也沒問問弟弟,果園里的蘋果賣完沒有,樹上干杏賣的咋樣,寧西市已沒有住宅的弟弟一家這個年在哪里過,說完話就麻利得按下了手機的結(jié)束鍵,多一句話都不愿說,也不愿問,生怕弟弟提出他一家擠到她家過春節(jié)的話,到時候自己咋拒絕?
這邊的傅韜接通電話后,聽了傅方要雞的事,也沒說啥,本來想在電話里給她說說保鮮庫的事,還沒等他開口,那邊電話就掛斷了。
他找到抓雞的鐵鉤又鉆到雞窩去抓雞,心里想著,上次他倆回去時,抓了5只又肥又大的土雞嗎?12月中旬他倆又讓他給送了3只,他倆吃起雞肉也夠快的,真能吃呀。
11月份那會兒,傅方倆人忙著抓5只雞時,自己就隨口說了一句,一下抓那么多,吃不完別放臭了。
當時傅方不高興得說,臭不了,放到冰箱里凍著,留著慢慢吃呢。
想想每次張忠明吃雞時,雙手抱著雞腿、閉著眼睛大口吃雞的陶醉樣,也是,多少只雞都不夠那個饞嘴吃的。
寧西市物流公司在河水美小區(qū)的北面,自己去送貨時要路過河水美小區(qū),順道給他們把雞送過去,隨后到六弟家看看許久沒見的爸媽了。
皮卡車車廂里裝著瓊塔木鄉(xiāng)領(lǐng)導(dǎo)干部過來看望他時,送給他的200個雞蛋,自己留下了50個,老岳母那里送上50個,剩下100個全部給自家老人,老太太最喜歡吃土雞蛋,六弟媳在超市買的雞蛋,老人是一口不吃。
到傅方家樓下,就看到傅方倆人縮著腦袋在樓前等候他。停下車,傅方翹著雙腳忙著從后車廂拿雞,個頭高的張忠明也不幫一把,只顧瞅著后面的編織袋裝得滿滿的東西,用手摸了摸袋子,問:“吊死干,你這是往哪里賣?”
傅韜也在拿著綁在繩索上的土雞,說道:“內(nèi)地?!?p> 張忠明窮追不舍問:“多少錢一公斤?”
傅韜特別討厭張忠明的一個毛病,東西賣不出去時,他不幫忙想辦法,在旁邊看熱鬧;等你把東西賣出去了,他的風(fēng)涼話馬上就來了,不是埋怨賣低了,就是抱怨吃虧了。
傅韜以為他又要說些讓人煩的牢騷話了,不耐煩回道:“每公斤12元,通貨的價格?!?p> 張忠明依舊轉(zhuǎn)著圈打量著編織袋,不依不饒追問:“這有個3噸吧。”
“你心里有沒有數(shù),3噸貨不把皮卡車壓爆了?2噸的貨,就這樣都超重呢?!备淀w不耐煩用話刺啦著正在心里打小算盤的張忠明。
放下雞后,正準備給傅方講講保鮮庫失火的事,傅方?jīng)]等他開口,神情嚴肅的鄭重其事得通知了傅韜一件事:“回去給他五舅母說,大年初二就不要準備蓮蓮她們姊妹幾個的飯了,今年他們都忙,再說了果園路遠不說,還那么厚的雪,干啥都不方便,他們就不去你那里拜年了,電話上拜個年就行了?!?p> 不知為什么,傅韜一聽這話,心里總感到不太舒服,說不上什么原因。
他突然間不想告訴傅方保鮮庫失火的事了,何必呢,保鮮庫都成這樣了,沒必要了,也懶得跟她說了,何必自尋煩惱呢。他沒多說一句話,轉(zhuǎn)身上車離去。
自從張忠明倆口子離開寧北縣農(nóng)村到傅韜的果園打工后,近10年來,他家的3個孩子早就形成習(xí)慣了,每年春節(jié)回娘家午飯在傅方屋里隨便吃點,晚飯必須到傅韜家里胡吃海喝。
傅韜看著三個外甥女來他家拜年,自然高興,每次都是好吃好喝得招待,陪著外甥女、外甥女婿吃個痛快,喝個過癮。
晚輩來了,伊郁喆也是熱情款待。可是最近這幾年,只要他們來之前,伊郁喆就會把她心愛的東XZ起來。
傅韜知道,自己家的3個外甥女教養(yǎng)上有些差。下面兩個小的還好些,尤其是那個大丫頭蓮蓮,走之前非要跟伊郁喆張口要入了她眼的東西,雖說每次他們離去時,伊郁喆都不會讓他們空手而歸。
這么多年了,蓮蓮張口要東西的毛病連一向稀里馬哈的兒子淼淼都發(fā)現(xiàn)了。因為她每次張口索要的東西,恰巧是伊郁喆春節(jié)前新買的,要不就是她喜歡的東西,既然晚輩都張口了,伊郁喆也拉不下面子開口拒絕,只能忍痛割愛。
這幾年蓮蓮更是變本加厲了,手上除了拿上伊郁喆給的禮物外,見沒有她入眼的擺設(shè)或物品了。每次走之前,都不張口要了,直接朝她的包里塞上幾瓶伊郁喆招待客人擺在客廳的飲料、涼茶啥的,或者是拿走一些伊郁喆喜歡吃的奶疙瘩,邊拿邊說,這么巧呀,五舅母家的東西都是她家兒子最喜歡吃的。
哎,外甥女們不去果園也好,土坯房小,冬天沒法跟夏天比,一下子坐不了十來口人,果園廚房架火取暖也麻煩。算了,娟娟的兩個孩子還小,別大過年的在自家果園凍著了。傅韜沒有多想,外甥女們今年春節(jié)不去給他拜年的真實原因。
孩子們的母親傅方可知道的清清楚楚,元旦時,三個女兒來看望她,珊珊提起春節(jié)到果園給五舅拜年的事。
蓮蓮聽了翻著白眼說:“去啥去?就為了吃那個雞?要去你們?nèi)?,他家都窮成那樣了,家里還有啥好東西招待咱們?我不去。你們不怕凍壞孩子,就去吧。”
下面的兩個妹妹一聽,沒說啥,也都同意了,是啊,大冬天的,還那么遠,天寒地凍的,算了
他們忘記了當初傅韜還沒賣掉寧西縣的那套平房時,春節(jié)都是把寧西市樓房閑置在那里,一家三口在平房過年。
那時她們姊妹三個也是屁顛屁顛往傅韜那里跑,當時蓮蓮的孩子才兩三歲,也沒怕凍著孩子。
俗話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更何況在蓮蓮等人眼里,傅韜這個窮舅舅連個鬧市都沒住上,住在那偏遠的冬天鳥不拉屎的地方,過春節(jié)給他打個電話拜個年都相當不錯了,很給五舅面子了。
不過,春節(jié)期間,蓮蓮和姍姍忙的連個問候的電話也沒有,娟娟在初二那天還給傅韜打了個電話,問候了住在窮鄉(xiāng)僻壤過春節(jié)的傅韜。
望著傅韜裝載著滿滿的樹上干杏離去,張忠明雙眼發(fā)亮嘿嘿直笑,心里開始算起賬來,1公斤12元,2噸就得兩萬四,他太開心了,不由說出聲來。
沒聽清楚張忠明在說啥,傅方望著地上試圖掙脫的六只大肥雞說道:“嘟囔啥呢?來拿雞呀。”
“沒啥,沒啥?!睆堉颐骱俸僦毙?,計上心來。
就在他倆提著雞準備到旁邊的菜市場屠宰雞處走時,單元門走出來傅方的閨蜜老周。
“呦,老傅,你弟弟又給你送雞了?”六十來歲的老周滿口的河南鄉(xiāng)音大嗓門問道。
“是呀,這不是過年了嗎?我弟弟給我送來的年貨,不用出去再花錢買了。”傅方笑得臉上的褶子擠成了一道橫線了,高昂著頭顱得意洋洋的回著話。
“你這個弟弟真好,你家就你姐弟倆呀?瞧,你弟弟跟你多親呀。前年你家的物業(yè)費、暖氣費都是他給你交的,多好。那天他排在我前面,我認出他了,他不記得我了,你弟弟話不多啊……”這么多年來,老周只見到傅方的這個弟弟不停給她送東送西的,沒瞧到他家有別的什么人。
“老傅,你娘家人口單薄哦,就你和你弟弟倆人,咱們這個年紀的人哪一家不都是五六個兄弟姐妹呀,那時候,***不是說人多力量大嗎,哪有什么計劃生育的……”老周扯起話匣子,提起了那個貧窮年代,他們老周家一家缺吃少穿依舊樂呵呵過日子的場景說得沒完沒了。
聽到老周的話,傅方覺得今天老周咋這么煩人,廢話真多,以前咋沒發(fā)現(xiàn)老周這么多廢話呢,嘮叨個沒完。
傅方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一直沒接話,一男兩女朝菜市場走去,一路上大高個老周絮絮叨叨說了一路,同行的她絲毫沒發(fā)現(xiàn)身邊這一高一矮的兩口子臉陰沉得快成了黑炭了。
到了菜市場,老周去蔬菜區(qū)買菜,傅方兩口子到屠宰區(qū)殺雞。
分手后,沒等老周走遠,張忠明怒氣沖沖交待:“從今天起,你再也不要跟這個臭老婆子來往了。”
張忠明的話說到了傅方的心坎里,沒有接話,只是點點頭。從此,傅方與她這個交往了五年多的一生中唯一閨蜜斷絕了來往,熱心的老周按她家門鈴時,正在屋里的傅方兩口子就當沒聽到;出門時不知情的老周見了她后,熱心跟她講話,直接被她的冷臉打消了說長道短的想法。
性子直爽的老周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傅方兩口子,心里納悶著,老傅兩口子陰晴不定的,咋跟以前來了個大反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