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論劍臺上,澹臺夜與韓玉兒相對而立,引得臺上一片唏噓。
前者的面色不是很好,因為他覺得氣宗派一個女弟子上臺意在羞辱自己。
后者聽著臺下的唏噓之聲也不好過,畢竟是個女兒家,面皮比較薄。
“噓,是怕輸給我們少宗主嗎,竟然派一個受了傷的女弟子上臺?!?p> “哈哈,慕容正自知不敵少宗主,甘愿讓一個姑娘家?guī)退澈阱?,氣宗的人還真不要臉?!?p> “下去吧,下去吧,就憑你也想與我們少宗主過招,活得不耐煩了吧?”
“就是就是,就算你想替你的男人出頭,也該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量吧?”
“哈哈,簡直是愚不可及!”
“……”
論劍臺下方,一應(yīng)漫罵、詆毀,甚至于羞辱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飄進韓玉兒的耳朵里,如此難聽的字眼,就連氣宗內(nèi)公認的最混賬的唐笑也不說不出口,她一個女兒家初一聽到,還真有些受不了。
“娘個稀皮的,是不是羨慕我們氣宗美女多,就知道你們鳥劍宗盛產(chǎn)丑八怪,一個萬老妖婆還不夠,是不是?”唐笑嘴上功夫了得,哪怕以一敵千在慕容修等人看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當著這么多人,甚至于萬玉瑩本人的面說這些話,他頓時成為眾矢之地,臺上的萬玉瑩本尊更是目帶寒光,眼見一場口水戰(zhàn)即將爆發(fā)。
“都給我閉嘴!”
看座上,澹臺庸愈發(fā)覺得不對勁,可一時間又不知哪里不對,聽得臺下一片亂糟糟的便忍不住怒斥了一聲,才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既然吵夠了,那便開始吧!”就在此時,早已來到臺中心的韓玉兒輕喝一聲,無比果決的聲音傳至在場第一個人的耳朵里。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師叔?!睕]有遇到慕容正,澹臺夜多少有些遺憾,但遺憾歸遺憾,如此一來,他勢必可以成功進入劍冢,這已經(jīng)足夠了,至于和慕容正的戰(zhàn)斗,遲些又有何妨。
“我宣布,論劍第一場,劍宗澹臺夜對陣氣宗韓玉兒,開始?。。 ?p> “我認輸!”
幾乎在費成宣布開始的一瞬間,臺上再度傳來韓玉兒清脆的聲音,接著,她毫不理臺下呆滯和詫異的目光,轉(zhuǎn)身向臺下走去,直接把澹臺夜和費成二人曬在了臺上。
“噓?。。 ?p> 等到劍宗所有人反映過來,韓玉兒早已回到了臺下,惹得劍宗所有人又是一陣唏噓。
看座上,澹臺夜越來越覺得事有蹊蹺,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之中,他突然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氣宗不過如此,不如直接認輸吧,省得丟人現(xiàn)眼?!痹谫M成宣布第一場的澹臺夜勝出后,澹臺明按照父親之前的吩咐,一個閃身來到論劍臺上,用那把未知名的劍直指氣宗弟子所在地,眼神之中盡是滿滿的藐視之色。
“唔,好戲開場嘍!”看座上,慕容白似模似樣的舒展了一下手臂,好像這短短的時間里,他真的睡著了似的。
“嘿嘿嘿,這回該輪到你們劍宗丟人現(xiàn)眼啦?!彪S著唐笑無比叫囂的聲音傳來,慕容正的身影已然出現(xiàn)在論劍臺上,就站在澹臺明劍前三分處,從臺下到臺上,從被人藐視到俯視對方,這就是慕容正的氣勢,一個真正強者的氣勢。
“下去吧,我不為難你?!蹦饺菡狡降恼f道。
只此幾個字,澹臺明縱使手握利器,也不由得蹭蹭后退幾步,眼中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你,你……”你了半天,他也沒能說出什么話來,他的畏懼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他那只握著寶劍的手臂,此刻正在瑟瑟發(fā)抖。
“田忌賽馬?”看臺上澹臺庸猛然站起身來,可隨即便無力的坐了回去,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就算他明白了氣宗的意圖,在失去澹臺夜這個主戰(zhàn)將,還有澹臺明之后,他亦無力回天,深知敗局已定。
田忌賽馬,是中州歷史中的一大典故,揭示著如何善用自己的短處去對付對手的長處,從而在競賽中獲勝。
以上對中,以中對下,以下對上,這就是唐笑的取勝之道。
“敗了?。?!”悲鳴一聲,澹臺庸一瞬間似乎蒼老了許多,再沒有了之前那般意氣風發(fā),等到下一次劍冢開啟,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的大兒子占了一席之地。
“費老長,還不宣布開始嗎?”論劍臺上,慕容正單手負于身后,對澹臺明手中那把奇特的劍視而不見,偏過頭向費成說道。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澹臺明與慕容正交手必敗無疑,費成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向看座上的澹臺庸求助,可是后者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嘿,怎么看到我大師兄登臺,連裁判都嚇得沒聲了?”
“哈哈?。?!”
臺下,在唐笑的的帶動之下,所有氣宗弟子哄笑起來,這可較之先前劍宗弟子的表現(xiàn)要囂張?zhí)嗔恕?p> 劍宗弟子們一個個臉色漲紅,哪還有先前那般的興奮勁,個個蔫頭耷拉腦的。
“你們氣宗真卑鄙!”
“對,用如此卑鄙手段,簡直就是無恥?!?p> 憋了半天,終于在一名劍宗弟子的帶動下,開始向氣宗反擊。
“放屁,我們怎么卑鄙了,來,來,來,你過來給我說說,怎么卑鄙了,哪里卑鄙了,說呀?”誰若是跟唐笑講理,絕對是沒事找罪受,撥開人群,只見他跳到一頭石獅子的頭上,一手叉腰,一手對著一眾劍宗弟子指指點點,好不囂張。
“你,你們,你們……”
真要是讓他們指出氣宗卑鄙的地方,還真沒有人能說得上來,要說以大欺小,澹臺夜又算什么,要說對戰(zhàn)不合理,那就更沒有氣宗什么事了,因為那是澹臺庸自己定下的規(guī)則,跟氣宗根本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你,你,你個屁呀你。”見劍宗弟子再無話可說,唐笑一個轉(zhuǎn)身看向臺上,“喂,那個什么廢物長老,你再拖延時間也沒用,還真以為你家小小小少主可以勝得了我大師兄嗎?”
一邊說著,唐笑一邊在暗中向同門們打手勢。
“開戰(zhàn),開戰(zhàn)?。?!”眾氣宗弟子們集體催促。
氣宗如此叫囂,就算劍宗再不要臉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往肚子里咽,再這樣僵持下去,劍宗還怎么在中州立足。
“比試繼續(xù)進行?!苯K于,看座上的澹臺庸回過氣來,有氣無力的說道,他的想法很簡單,哪怕是敗也要敗得體面一些。
“我,我宣布,第二場劍宗澹臺明對陣氣宗慕容正,開始!?。 ?p> “我,我認輸!?。 ?p> 戲劇性的一幕再次上演,還未等費成把話說完,澹臺明拔腿就跑,慕容正的強大他再清楚不過,與其對戰(zhàn),必是九死一生的下場,哪還顧得上澹臺庸殺人的目光,一溜煙的跑出了人群。
“噓?。。 睔庾诘茏觽?,挑釁似的對著劍宗這邊唏噓一聲。
“廢物!”看座上,澹臺庸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小兒子不戰(zhàn)而逃,終是忍不住喝罵一聲,結(jié)局早已注定,除非出現(xiàn)奇跡,他還哪有心情再看接下來的比試,大袖一甩,轉(zhuǎn)身離去。
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zhàn)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如果把這場論劍比作沙場點兵,那么澹臺庸就是劍宗的國之帥,主帥與國士全部失勢,滿盤皆輸,氣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是故謀之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