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徹夜難眠,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幼年時的往事。直到天亮了,還沒有睡著。他這樣的狀況并不是一天兩天,幾年都是這樣。只有等到累的不行,才剛夠睡著。
睡到下午三點種左右,少年才醒。吃完飯,有人問他是吃午飯還是晚飯,他也答不上來,反正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他喜歡到村子里到處轉一轉,看著現(xiàn)在凋敝的農(nóng)村,到處是殘垣斷壁,廢井等。井口上還加了蓋子,可能是防止人掉進去,又或者防止樹葉等廢物掉進去,污染水源。
少年喜歡去曾經(jīng)游泳的地方看看,那些地方現(xiàn)在都是雜草,進都進不去。水塘里長滿青苔,也不再有人游泳。少年夏天的時候,仍舊會游泳,只不過水塘里只有他一個人。表層水和深層水冰冷不一,水沒有風也會拍打著岸邊,嘩嘩做響。這么詭異的水塘,只有少年敢獨自游泳,其他人來都不敢來。
少年從水塘那里回來,又走到了那口廢井的地方。因為蓋著一塊木板,他想知道看看里面是什么樣子了。這是他小時候經(jīng)常來挑水的井。
“如果揭開會不會有貞子出來。”少年想:“單身這么多年,就算有女鬼貞子,自己膽子這么大,一定要讓她放產(chǎn)假,也不知道閻王那里,有沒有這種假期?!?p> 少年蹲下,將木板掀開。突然有一只雪白,泡得浮腫的手,扒到了井口。慢慢一個飄逸的秀發(fā),也從井口慢慢重見天日。秀發(fā)一直到屁股的位置,一襲白色的長衣,顯得特別素凈。那張蒼白的臉被頭發(fā)擋了大半,只能從稀稀拉拉的秀發(fā)里,看出蒼白。
那蒼白的臉和手一樣白,怎么看都比正常人白了好幾倍。怎么看都怎么詭異,她的腿也很修長,因為泡水的緣故,肉早就已經(jīng)腐爛,骨頭卻仍然連在一起。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沒有肌肉,骨頭竟然能連接在一起。
少年看了這樣一幅景象,有些惡心了。自己單身多年,不至于連這種也能下的了手,下得了嘴,下的了……
女鬼慢慢走向少年,少年想逃跑,卻因為恐懼感,腳一步也走不動。那女鬼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往井里拉。少年撲通掉進井里,感受到了曾經(jīng)游泳時候的嗆水感。他痛苦至極,想喊救命也還不出來,只能大口大口的喝水。
少年思緒良多,他看見了一場幻想。他因為單身太久,幻想和女鬼在水里搏斗。
少年看著井里的水,是淺藍色的。水深的看不見底,要是以前村子最鼎盛的時候,這口水井里面的水,只有現(xiàn)在的三分之一。水淺看得見底,水就是清澈的,水深的時候,看不見底,水就是藍色的。農(nóng)村的井水總是冬暖夏涼,夏天冰冷徹骨,冬天冒著熱氣。
這水里還有青蛙,正常時節(jié),青蛙應該在冬眠才對。這個季節(jié)青蛙不冬眠,出現(xiàn)在井里,詭異之中又透露出奇幻色彩。少年是個樂于助人的人,不愿意讓這青蛙做一只井底之蛙。想把它撈起來,又沒有工具。少年就在井邊找個棍子,想讓青蛙順著棍子爬上來。
那個青蛙端坐在一片綠葉上,少年拿著一個棍子往綠野上一戳,那青蛙一戳一蹦跶。根本不理少年,少年的熱心也不會因為青蛙不理會他的好意而放棄,這些事根本難不倒少年,少年家有專門抓青蛙的工具。
少年回家把自己用來抓青蛙的網(wǎng)拿來了,這個網(wǎng)是少年用來抓魚的,生活在魚米之鄉(xiāng),大多數(shù)人都會游泳,大多數(shù)人家都有抓魚的工具。少年就用這只魚網(wǎng),把青蛙撈起來了。
可能是因為冷的原因,撈起來的的青蛙沒什么活力,完全比不上在井里的時候。青蛙一動不動躺在網(wǎng)子里,不知道是被少年嚇傻的,還是凍傻的,反正傻乎乎的。
這只青蛙一直圓圓的眼睛,鼓出來。圓弧形的嘴,好像在沖著少年笑。一身彩色花斑的外衣披在背上,露出潔白的肚子。少年越看就越覺得這只青蛙像個美少女。
那潔白的腿,從腰部接到地上,還要折一個彎。修長得不能一觸即地。少年用手去撫摸著青蛙的肚子,青蛙的身子比肥皂還要光滑細膩。少年把青蛙折起來的推展開,竟然比少年的手指還長。少年又從大腿根部,摸到青蛙的腳蹼,腳蹼里干凈得連一絲污垢也藏不住。
青蛙摸了摸青蛙的嘴,想看看青蛙的石舌頭,青蛙誓死不從,也沒有屈服于少年的淫威。少年作罷,又去摸青蛙的臉頰,從臉頰又滑落到腮幫子。少年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質感,他想:“如果我用手去摸一個女生的腮幫子,她會不會也像這只青蛙這樣只是看著我?又或者直接報警?但這是青蛙不會啊?!?p> 這個少年因為單身太久,看一只青蛙都能有這種感覺,實在令我太失望了。我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了。雖然比這個青蛙腿長的女生沒有,比青蛙肚皮還白的女生也沒有,比青蛙眼睛還圓眼睛也沒有,像青蛙嘴一樣笑的女生也沒有。集這些優(yōu)點于一身的更沒有,我這么一想,有些理解這個少年了。
少年用兩只手抓住這只青蛙,就在這是,一陣風吹過,我和青蛙換了靈魂。我的眼睛正看著少年那猥瑣的笑容,淫蕩的眉毛,虛偽的嘴唇自言自語。我再看看自己,真的成了青蛙。
我不知道我怎么從一只錢的靈魂,換成了一只青蛙身上?!澳敲辞嗤艿撵`魂去哪里了?”我想問。應該是去了錢那里了吧!
我之前一直在少年口袋里,沒有仔細看過少年的臉,由于他提著我的背骨。我張開四肢,動彈不得。除了眼睛有點光以外,其他地方?jīng)]有一點看點。
我看著少年那猥瑣的臉,就知道他要對我圖謀不軌,我很害怕。我剛出生是一個無生命體的假錢,沒人疼也沒有愛?,F(xiàn)在有生命了,現(xiàn)在有生命了。有被這猥瑣少年玩弄于手掌之中,還被他的淫威壓制。
索性少年幫我放在井邊,對我說:“看你傻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世界太冰冷,你如果怕冷就回到井里去,如果喜歡自由,就走吧!”
這個少年可算干了一件人事,我當然喜歡自由?,F(xiàn)在好不容易有手有腳,做了一個正常的生命體。鬼才想回井里去呢。
少年就在我面前,他那張猥瑣的臉,我真的不喜歡看。我從這邊井口躍向對面去,就可以逃走了。我縱身一躍,發(fā)現(xiàn)剛得來的身子,不是很好控制,徑直的跳入水中。
“沒想到,你還是喜歡做井底之蛙。”少年說。
我邊往下掉,邊對著上面喊:“鬼才想做井底之蛙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