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話癆
太子府外,人群已經(jīng)等了三個時辰不止。再等下去,就快要天亮了。人群的耐心也被磨滅到了極限。
當(dāng)下就有人喊道:“怎么辦?他好像不想見我們?要不,我們先打進去再說?!?p> “閉嘴!”領(lǐng)頭人道,“我們是來拜師學(xué)藝的,不是來惹是生非的。如果你們不想修仙了,只管打進去。但凡還想修仙的,都給我等著。”
“可是,等就等吧,好歹也先去通報一聲吧?”
“說的也是,這樣吧,你去說說我們的來意?!?p> 躲在一旁的李三度聞眼,稍微放下了心中的結(jié)締。等等,拜師學(xué)藝?這里就我和大哥兩個修行者,你好歹是靈犀峰的弟子,拜什么師,學(xué)什么藝?
不等來人上前詢問,李三度先從屋檐上跳下,喝道:“站住,這里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回去!”
來人道:“我們是靈犀峰的預(yù)備營弟子,此來是為了找陸師傅,請上仙行個方便。”
靈犀峰的預(yù)備營弟子?啥玩意兒?說白了不就是凡人嗎?虧我堂堂李三度,被你們嚇得躥上了房頂。
李三度厲聲道:“這里沒有陸師傅,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見凡人不好使,后面領(lǐng)頭的人上前,敬禮道:“這位仁兄,我是靈犀峰的內(nèi)門弟子,秦寡言。聽說陸五一師傅住在這里,我和他有舊,特意過來拜訪,還請行個方便?!?p> 李三度疑惑道:“你如何認識陸五一?”
秦寡言道:“當(dāng)初見過兩面,受過陸五一師傅的指點,才有了如今的造化。聽說他住在這里,這不,連夜就過來拜訪了?!?p> 李三度將信將疑道:“不巧,大哥正在閉關(guān)。若非急事,你先把話留下。等大哥出關(guān),我自然會轉(zhuǎn)告。”
秦寡言還沒說話,周圍的人就喊道:“等不及了!靈犀峰的入門考核還有幾天,這次再不過,家里連鍋都要揭不開了!”
“嗯哼?”
“請莫見怪,”秦寡言道,“修仙不容易啊。他們個個都是求仙十多年,沒有半點成果。心情急躁,還請見諒?!?p> 李三度嘆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理解,理解。大哥還在閉關(guān),實在不方便?!?p> 秦寡言道:“無妨,我們就在外面等。什么時候陸五一師傅出關(guān),我們什么時候見他?!?p> 門后的王叔算是聽懂了,打開府門道:“來者都是客,先請進來喝杯茶,再慢慢等著不遲?!?p> 京城的房子很貴,但是太子府絕對不小。一百多人魚貫而入,對于偌大的太子府來說,仍舊顯得有些不夠看。
王叔和何少爺頂著紅眼圈,往來給在座的一百多人添茶。沒辦法,來的都是有望成仙的人,現(xiàn)在不和他們打好關(guān)系,以后就晚了。
對于普通人來說,和修行者有機會交流關(guān)系,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就算是皇帝又怎么樣?在修行者面前,還不如家里養(yǎng)的一只貓珍貴。
畢竟東大陸實在太大了,皇帝比白菜還多。
把眾人安頓好后,李三度領(lǐng)著秦寡言,來到了陸興的房間前。
李三度道:“實不相瞞,自從大哥從靈犀峰回來后,就一直呆在房間里,再也沒回來過了?!?p> 秦寡言道:“說來真有緣分,我就是在靈犀峰山腳下,和陸五一師傅相遇的。”
“原來如此。不知秦兄在靈犀峰內(nèi),混得怎么樣?”
“這個嘛,我才剛剛進去沒多久,現(xiàn)在還處于修煉中,并沒有分配具體的差事。”
“嗯哼?”
“實不相瞞,本來我已求仙無望了。碰巧遇見了陸五一師傅,指點我一番后,這才順利通過了靈犀峰的考核,平白混了個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p> “嗯哼?”
“先生能夠跟隨在陸五一師傅身旁,真是叫人羨慕啊!”
李三度簡直想掐死秦寡言,這太特么不公平了!憑什么啊?老子辛辛苦苦跟著大哥,怎么就沒這樣的好事?
大哥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怎么就指點了別人去靈犀峰,不指點我呢?大哥,我想加入靈犀峰,你能再給我兩錘子嗎?
秦寡言被李三度的表情嚇了一跳,忙道:“兄弟,你的口水流得有點長啊,有事沒有?”
李三度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搖頭苦笑道:“沒事,習(xí)慣了。”
剛說完,忽然,陸興的房間內(nèi)傳來“嘭”的一聲震響,把李三度和秦寡言都嚇得跌了一跤,屁股落地,差點把尾椎骨摔斷。
李三度大驚道:“有刺客!護駕!護駕!不對,有刺客,快跑!大哥,救命啊!”
論修為,李三度拍馬都趕不上陸興,護個屁的架,陸興護他還差不多。
相反,秦寡言還稍微沉穩(wěn)些,當(dāng)即拔出佩劍,冷聲道:“我乃靈犀峰內(nèi)門弟子,秦寡言,何人膽敢前來行刺?”
過了半天,沒有見任何動靜。
兩人正在納悶,忽然,又一聲響動傳來。這次,兩人都聽清楚了,響聲正是從陸興的房間內(nèi)傳來的。
“不好!”“大哥(陸師傅)!”
兩人爭先恐怕,一腳將陸興的房門踹開!
陸興坐在床上,手里捧著一根鐵棒子,還正在冒煙。他顯然被突然踹門進來的兩人嚇了一跳,大罵道:“該死,進來作甚……咦,是你?”
秦寡言道:“陸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幸會幸會,你是,唉?你是那個,那個……話癆?”
“……陸兄弟,我叫秦寡言。”
“秦話癆,你怎么來了?”
正說著,在喝茶的一百多號人,都被房間里的響動給驚來了。一群人圍在陸興的房間門口,里一層外一層,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人擠來擠去,就為了伸個腦袋來看看陸興究竟是何方神圣。
“原來他就是陸五一,真是年少有為!看模樣,比我還小幾歲。唉,為什么這個年齡,他已經(jīng)是修行者了,而我不是呢?”
“咦,你們有沒有覺得他有些眼熟。”
“嗯,的確很眼熟。臥槽,這不是那個跳崖的散修嗎?”
“原來他就是陸五一?可惡,當(dāng)時我怎么沒跟著一起跳?”
這些人嘰嘰喳喳的,一人一句,瞬間就把陸興的耳朵給淹沒了。李三度見狀,上前一腳就把門給踹回關(guān)上。
陸興問道:“太子府今天請客?”
李三度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都是跟著秦寡言來的?!?p> “嗯哼?”
“陸兄弟,”秦寡言道,“他們都是慕名而來,想請陸兄弟指點修為的?!?p> “他們都是凡人,哪兒來的修為?”
“……”大家都是文明人,話要不要說得那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