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晚餐格外的豐盛,廚房里葷素齊全,蛋、肉、蔬菜堆積得滿滿當當?shù)摹?p> 墊板一直都沒停過,水聲和炒菜聲相互交響,油炸聲滋滋滋地響個不停,空氣中四處飄散著做飯的香味,宛如酒店的后廚。
不知道是什么節(jié)日,喜慶十足,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
幾名女生在夕媱的帶領下,一直忙活個不停。
“不是這樣切的……來,我來給你示范一下——”
“欸~那個誰!你洗干凈了沒???就往里面倒?。俊?p> “不是,你削了一個晚上了,就削了這么一點呢?不是,你不會,怎么不跟我說呢?來,我來給你示范一遍——要這樣削嘛……”
“誒誒~誒……那個誰?干嘛呢?怎么就扔掉了?——嫌肥???不是,咱們現(xiàn)在什么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隨隨便便浪費呢?”夕媱說著,又將扔掉的五花肉給撿了回來。廚房里幾名生手的女生,讓她幾乎操碎了心。
海棠照著清單從倉庫搜集物資回來,見到夕媱就說:“清單上的物資都在車上了?!?p> 夕媱用手扒拉一下手推車上的物資,發(fā)現(xiàn)廚房所需用品都已全部到齊了,便跟海棠說:“跟我來吧?!?p> “不是……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吭趺催@么大陣仗?”海棠有些好奇。
夕媱沒答,只是讓她跟自己來一旁敲蛋,敲一個就用蛋黃分離器分離一個,主要是將蛋清和蛋黃分離在兩個不停的盆子上。
“這是肥龍的蛋嗎?”海棠問,夕媱點點頭。她又接著說:“欸……咱們這是做蛋糕嗎?誰生日???”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夕媱開始制作蛋糕,海棠在一旁打下手,制作裱花袋。她一邊做,一邊打量著廚房里的人說:“她們都是第一次進廚房嗎?怎么看著手都很僵的樣子?”
“這些人以前都是官二代,從小嬌生慣養(yǎng),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廚房對于她們而言陌生得很?!毕剣@息道。
“官二代?”海棠說:“你不也是嗎?”
夕媱輕輕笑了笑:“我啊……我例外。”
蛋糕做好后,夕媱拿海棠之前給她做的裱花袋裱花、寫字,在上邊用紅色的裱花袋寫了兩個大字——織田。
“織田?”海棠大眼瞪小眼,表情似乎顯得有些驚訝。
“怎么了?”夕媱看了她一眼。
“沒、沒什么。”海棠說。
夕媱一共做了三只不同款式的蛋糕。
只有一只寫了織田的名字,另兩只分別是寫了:生日,快樂,四個字在兩個蛋糕上。三只蛋糕擺在一起連讀便是——織田,生日,快樂!
“為什么不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呢?”海棠問。
“這又不是給老人的?!毕劵卮?。
“那也可以寫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啊。”
“但要是寫上這些,就沒有空間裱花了?!毕務f。
海棠打量了一下這三只不同款式的蛋糕,發(fā)現(xiàn)這些蛋糕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仿佛是“字”在綻放花藤。
因為這里的每一款蛋糕就像一束鮮花,鮮花的上邊都是跟隨著字體的顏色,分別裱上玫瑰,紫藤,百合三種不同的花。
每一款上的花藤都連著字的字腳,纏繞著蛋糕的周身,仿佛整個蛋糕就像一朵鮮花一樣,滿園春色……
生日派對準備好后,海棠遲遲不見今天宴會上的主角,好奇之際,幾個投影機器人突然將宴會的現(xiàn)場,投影成一片雨后初晴的背影,一抹七色的彩虹懸于天際;周圍的墻壁宛如消失了,成了一望無際的平原,芳草連天。
不一會,兩臺投影機器人將一名沉魚落雁的美少女的虛擬成像投影出來,給人的感覺就像3D現(xiàn)場打印實體生命體。
這是一名跟夕媱長得很像的美少女,外表十分的冷艷,總有種此女只應天上有,是那樣的不落凡塵的感覺。
隨著今晚派對主角的出現(xiàn),現(xiàn)場也開始進入了高潮,人們開始歡呼雀躍。
不一會,唱完傳統(tǒng)的生日歌,宴會的主角便開始發(fā)言:“我是誰,我的實體在哪,想必大伙都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過多地自我介紹了……”說著,現(xiàn)場的伙伴無一不笑了起來。
接著她又說:“今天我特別想感謝一個人……夕媱,我的表姐!我想讓你代替我來吹熄這個蠟燭?!闭f完,現(xiàn)場又響起一片經久不息的掌聲。笑聲與掌聲相互交響。
“哦~我的榮幸!”
夕媱笑呵呵地站起身來,走進織田的投影里,隨后她就仿佛像完全消失了一樣,只剩織田的虛擬成像。實際上這只是視覺效果,是一種光的“干涉”和“衍射”。
她用織田的肖像幫她許了愿,吹熄了蠟燭,還幫她切了蛋糕,才從她的全息投影中走了出來。
此時,所有的人都在真吃,只有織田在假吃,畢竟這只是她的虛擬成像,她的一舉一動都無法直接接觸到實體物質,只有光的反射視覺效果。
夕媱拿出飯盒趁熱打包了一些較為清淡的食物,海棠見她都沒吃一會,這會就要離開了,不禁好奇地問:“怎么這么快就吃飽了?這是……給誰打包的?”
夕媱沒答,示意她看一眼織田,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都是給織田打包的。
“我跟你一塊去吧?!焙L恼f。
三樓里織田已在等候多時了。
這是海棠第二次見到織田的本尊,她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因為上一回見到的織田就像受了核輻射的患者,而這回見到的卻是一副健康完美,冰肌玉骨,沉魚落雁的樣子,簡直完全判若兩人。
織田站在玻璃墻前,投影球將她的房間投影成了世外別墅的大廳,窗外則是一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百花盛開的世外桃源景色。
第一眼看到這窗外,搞得海棠還以為是天亮了,后來看到投影球機器人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全息投影的景象……
“生日快樂!”
夕媱將飯盒放入緩沖口,不時用手上擦拭著眼角,雖然看不見她在擦拭著什么,但海棠很清楚,夕媱這是在擦拭眼角里的淚水,因為她帶著骨感設備,淚水都已被全息影像給隱藏了,所以,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從這海棠就已經看出,夕媱還是很在意她的表妹的,雖然平時嘴里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不過,海棠看著織田現(xiàn)在的樣子,也確實凄涼,不由偷偷開啟了骨感設備面部的光的“干涉”與“衍射”系統(tǒng),來掩飾自己的表情。因為,她也不想自己難過的表情被織田看到。
其實織田早已洞穿一切,只是不想戳破而已,她依然裝作什么都沒看到。
畢竟她也戴著骨感設備。因為骨感設備有光的“干涉”和“衍射”的全息系統(tǒng),自然也能開啟讓人分析任何全息系統(tǒng)的“反干涉”和“反衍射”系統(tǒng),看穿所有全息投影背后的真實面貌,明察秋毫。
何況她們戴的還是同一種型號的骨感設備,而且都是出自夕媱自己研發(fā)的。
“放心吧,”夕媱說:“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找到治愈你的方法了?!?p> 織田會心地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猶如輕風掠過平靜的湖面,微波蕩漾,春湖起色、百媚生,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這天夜里,夕媱她們在三樓陪織田,陪到很晚才下到二樓去。
“奇怪了……怎么這兩天一直沒看見敬東博士?”織田問。
夕媱輕輕嘆了口氣:“他一般都在世衛(wèi)部總部,平時很少來這的。最近要不是為了過來看他的外孫女,人家估計忙得早把這兒給忘了。”
“那織田是他的外孫女嗎?”
夕媱有些驚訝:“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不明擺著嗎?”海棠說:“我上次就看出來了。他一來就直接朝三樓去了……”
沉默了一會,她又接著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也是敬東博士的孫女?!?p>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記得我好像從來沒跟你說過吧?”夕媱驚訝地問……
海棠躺在床上,見夕媱側身過去很久了;想必已是睡著,就沒再說話了。
寂靜的夜里,海棠的思緒開始回到了幾個月前。
那時的情況還沒有像現(xiàn)在的這么糟,當時的《天使計劃》也確實啟動了。
那時社區(qū)補給不斷,人們每天都能領到一日三餐的伙食,大街小巷幾乎全是外骨骼系統(tǒng)的機器人在負責治安巡邏,強大的天網(wǎng)系統(tǒng)使得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安逸和諧,就像童話中烏托邦世界般。
即使當時只有少部分的城市落實了天使計劃。
可直到一天,一種名為《高塔》的變異毒株猶如核彈爆炸般摧毀了一切,在世界各地極速擴散開來,當時得了這種傳染病的人五臟六腑乃至血管都在發(fā)炎,人類面對這樣的病毒根本束手無策。地球高層無奈只好停止了《天使計劃》利用剩余的人力物力大量投放到了《普羅米修斯計劃》當中去,甚至大批生產不是特別討好人的救命蚊帳,及大規(guī)模量產更加先進的民用防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