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少爺?!?p> “到家了?!?p> 陳伯停住了馬車,讓陳家侍從護(hù)衛(wèi)們都從車上將行李和各種物件都搬運(yùn)下來,剛剛在城門也只是略做檢查一下,陳伯散了一袋銀子,就免了詳細(xì)的搜查。
這外地人來洛陽投奔親友也是常有的事情,而陳家侍從們雖然攜帶刀兵,但也都不是制式刀兵,制作也較為粗糙,雖然陳家在潁川也算得上是小地主,但是養(yǎng)護(hù)衛(wèi)還是極為耗錢的,裝備哪怕和郡兵比起來,也不落下風(fēng),但來了國都洛陽這里,在守城士兵看來,那還是普普通通。
從馬車上下來,帶著陳伯和草兒站在了自家在洛陽的府邸。
不大,甚至和想象中的氣派府邸比起來,寒酸了許多。
剛剛街上路過的時候,陳琛也有看到一些極為氣派的府邸,自家這門看起來都要比人家小了整整一號。
不過......
“西華侯府?”
陳琛按著自家大門的牌匾念了一遍,念完之后,陳琛疑惑地看向了陳伯,陳伯有在洛陽和潁川往來過,他應(yīng)該知道。
自家老爹什么時候成了侯爺了?
陳琛只知道自家老爹來洛陽當(dāng)了個中散大夫的閑官,俸祿六百石,靠著世家積攢的積蓄,還算是能養(yǎng)活自己一家人,現(xiàn)在卻突然當(dāng)了個侯爺?
難道自家便宜老爹也去買了個爵位?
這摻和了賣官鬻爵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啊,畢竟自家家訓(xùn)不就是老老實(shí)實(shí)做人,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事嗎?
賣官鬻爵的話,可有悖安侯后人的名聲啊!
嗯.......似乎安侯后人也不算什么大名聲。
跟人家留侯之后什么比起來,可能人家都不知道自家這安侯是哪位了。
陳琛還在思考安侯到底算不算是好謚號的時候,似乎明白了自家小少爺?shù)囊苫螅诤完惒畬拥暮罡芗腋愯〗忉屃艘幌隆?p> “之前侯爺為天子解惑,被問及身世時,天子知了侯爺是安侯之后,取了家里族譜一觀,覺得有開國再興之兆,飽含天下平安之意,龍顏大悅,就順手封了侯爺一個西華侯。”
侯府管家笑瞇瞇給陳琛說這事,畢竟這事也讓他從陳府管家變成侯府管家,雖然這洛陽城里侯府管家千千萬,但是位列其中,也與有榮焉。
“當(dāng)然,天子也跟侯爺討要了些府里的家藏?!?p> 這句話管家倒是說得小聲,雖然現(xiàn)在靈帝賣官鬻爵已經(jīng)擺到了明面上來,明價標(biāo)碼,但是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陳琛的便宜老爹封的這個侯倒不算是通過賣官鬻爵這個渠道來的,還算對得起陳家的名聲。
這事陳琛還是覺得有些離譜,安侯后人一直乖乖待在許昌沒有跑路過,真上心,能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他安侯陳氏又不是歸隱山林了,一直都在許昌名流圈里蹦跶著,只不過就是靈帝興致來了換個花樣賣爵位的套路而已。
“好吧,我老爹和老娘呢?”
這個問題不重要,繼續(xù)當(dāng)個侯爺之后,雖然這個西華侯也沒有實(shí)際俸祿,但是開心就好。
但是現(xiàn)在陳琛覺得比較嚴(yán)重的問題是,被放養(yǎng)了兩年的兒子跑來投靠了,為什么自家老爹和自家老娘沒有火急火燎地想來見自己呢?
“侯爺和夫人......都還在睡覺。”
嗯......好吧。
確實(shí)是能夠放心地把親生兒子丟在潁川兩年的人能干出來的事。
“老爹昨日可是加班了?”
不過,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或許老爹只是操勞過度,自己又來得早,所以沒能及時起來,所以陳琛還懷揣著一絲希望,再問了一句。
“加班?哦哦,可是少爺之前所言的,回府后繼續(xù)做職責(zé)之事?”
之前陳琛倒是跟家里提及過加班這個詞,老爹老娘和家里下人們也應(yīng)該都懂了,畢竟那時當(dāng)堂給老爹解釋的。
“嗯,老爹最近這么勤奮?”
“沒有?!?p> “而且侯爺昨日與友人會面飲酒,談及中散大夫職責(zé)之事,侯爺論及一句話?!?p> 管家在陳琛面前還是很老實(shí)的,陳家家教極好,家中仆人也多受陳家家風(fēng)影響。
“什么話?”
“安侯之后永不加班!”
“......”
不再為難這侯府管家,陳琛與他也認(rèn)識,這是老爹老娘從潁川帶過來的,搬家事宜管家和陳伯自會做好,陳琛現(xiàn)在打算先去給自己備好的房間休息,畢竟一路車馬勞累,也需要安定一下。
帶著草兒徑直回了管家給自己安排好的東側(cè)院落里。
雖然自家不大,但是幾個院落還是能分得出來的,自家老爹老娘住的院落最大最齊全,假山水池,一應(yīng)俱全,倒是陳琛這親兒子住的院落,真就只有院落,院里一口井,一顆老樹。
草兒給自家少爺擺放東西,雖然屋子已經(jīng)收拾過了,但是她最懂少爺?shù)南埠?,有些東西和帶過來的東西還是得再擺一次。
草兒收拾的時候,陳琛一邊隨手幫著,一邊在想剛剛管家說的那句話。
嘖。
老爹是個人才。
安侯之后永不加班!
看來這個可以作為新的家訓(xùn),以后主公要讓自己加班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說事,畢竟孝道當(dāng)先,倘若家訓(xùn)如此,自己貿(mào)然加班那便是違背家訓(xùn)了,知子莫如父,果然只有老爹最懂自己。
在自己的庭院里待了許久,陳琛和草兒一直在屋內(nèi)閑聊。
“聽說我兒子來了!”
“在哪呢?在哪呢?”
院外略有些吵鬧,不過聽到那嗓子,陳琛就知道來者何人了。
“兒子?”
“兒子!”
陳琛房間的門被猛然推開,撞到一旁的花瓶,掃落地上,門反彈回去,狠狠地砸在了推門而入之人的臉上。
“哎,嘶......”
一道人影匍匐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臉上身上還都是剛剛撞碎的花瓶里灑了一地的水和泥,看起來著實(shí)狼狽。
有這么個便宜老爹,陳琛也很無奈,不過好在陳家家風(fēng)確實(shí)不錯,自家這便宜老爹雖然不著調(diào),不靠譜,但是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還是有著自己的判斷和正確觀點(diǎn)的,而且哪怕陳琛是他兒子,他也經(jīng)常接受陳琛的意見,并不會自持身份。
對于陳琛來說,這性格和自己一樣,懶懶散散又平和親近的便宜老爹,倒也是好相處得很。
“我在這呢?!?p> 放下了手中的鎮(zhèn)紙,陳琛擼了擼袖子把老爹扶起來,這父子兩倒是好生有趣,被陳琛扶起來的老爹欣喜地看著陳琛,從腦袋盯到了腳。
“我兒此次赴京可有遇險?”
老爹雙眼飽含熱淚,似乎看出了陳琛經(jīng)受了千辛萬苦才跑到洛陽來找自己,情真意切之處,實(shí)在是惹人潸然淚下。
不過,這屋子里,草兒沒有哭,陳琛也沒有哭,就老爹自己一個人繼續(xù)營造煽情的氛圍。
“咳咳?!?p> “老爹你不用裝了,我知道這天底下你最放心的就是我了,我娘沒跟在你后面,你別怕?!?p> 陳琛拍了拍老爹的肩膀,不免有些感概,老爹這演技的水平又提高了,看來在洛陽這兩年,在皇帝身邊,沒少磨練自己的演技,嘖,真不知道老爹當(dāng)時到底是靠什么樣驚天地泣鬼神的演技,才能博得視財如命的漢靈帝開恩,先給好處再收錢的。
“哦,好嘞,沒在就好,這兩年我都要被她念叨得頭疼了。”
老爹剛剛的煽情瞬息而收,撇了撇嘴,摟住了陳琛的肩膀,帶著他溜到院子里閑聊。
寅時不睡
雖然陳伯總說“好的,少爺?!保顷惒皇菣C(jī)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