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廂房內(nèi)攀談著,而安葉則在一旁聽著,偶爾也會因為聽到三人童年的糗事發(fā)出笑聲。
轉(zhuǎn)眼便過去了半日光景,幾人卻絲毫未察,享受著這短暫的歡快時光。
直至傍晚時分,房門被醉玉軒的伙計敲開,幾人才知道天已經(jīng)快黑了。
“幾位客人,已經(jīng)到了晚膳的時間。”
葉旭望著伙計,才想起有一事還未完成,便從懷中取出那枚谷不言贈予的令牌遞給伙計。
這里都沒有外人,葉旭也覺得沒必要對風(fēng)汀白二人隱藏這種事,也許他們早已知曉也說不定。
伙計望著令牌的一刻,臉上多了一絲鄭重,小心地問道:“少俠是想見軒內(nèi)的掌柜?!?p> 葉旭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開口道:“現(xiàn)在天色也不早了,煩請小二哥明日再領(lǐng)我去,免得驚擾掌柜的。”
伙計接過令牌,仔細(xì)端詳了一番才點頭道:“少俠放心,明日一早我便領(lǐng)您前往?!?p> 這會兒軒內(nèi)的掌柜都在修煉,除非有要緊事才能打擾,可葉旭有令牌在身,本身就意味著要緊事。
伙計見葉旭不急,便也沒了立刻帶他前往的打算。
幾人用完晚膳,各自尋了住處,轉(zhuǎn)眼便到了第二日晌午。
伙計敲開葉旭的房門,將二人領(lǐng)到一間淡雅的房間中。
淡淡的清香,給人一種寧心靜氣的感覺。簡樸不失素雅的陳設(shè),似在體現(xiàn)主人閑適的生活。
“兩位前稍等,掌柜的有要事纏身,要等上一會兒才能到。”
葉旭目送小二離開,和安葉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不自覺的被屋中的氣氛所感染,多日來的愁思竟也好像削減了不少。
這一坐便是一個時辰。
也在此時,屋內(nèi)多了一個人。神態(tài)從容,留著長長的胡子,一身淡雅素袍,好像畫中走出的老神仙。
始一進(jìn)屋,便在那打量著葉旭。
葉旭見那人進(jìn)來,連忙起身恭敬作揖,“見過前輩?!?p> “不必多禮,老夫子未名,是這里的大掌柜,也是谷不言那小子的師兄,你可以喚我一聲師伯。”
“見過師伯?!?p> 子未名淡定地坐在一旁,一揮手,桌上竟多了一副茶具,溫潤的水汽自杯中升騰。
又指了指茶杯,示意葉旭二人喝下。
葉旭沒有猶豫,一飲而盡,茶水若涓涓細(xì)流緩緩流淌在經(jīng)脈,蕩滌著他的身心。
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油然而生,叫人怎一個爽字了得。
瞧著葉旭飄飄欲仙的樣子,子未名滿意的點頭。自葉旭離開淮城,他這里關(guān)于葉旭的情報就沒有斷過,也知道對方一路的兇險。
方才那杯茶水也是給葉旭用來去除身上隱患的,便是沒有隱患,這茶水也能起到鞏固境界的作用。
葉旭在其中沉浸著,待那種感覺消失時才回過神來,有些激動地望著子未名,“多謝師伯。”
雖說在臨山城突破是水到渠成的事,但一個多月跨了一個大境界,終究會留下些隱患,所幸這些隱患在剛剛的那杯茶水中得到了解決。
“不必言謝,”子未名眼神柔和地望著葉旭,微笑道:“這次你在臨山城雖做的不錯,但也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釘,想好怎么解決了嗎?”
“光腳的不怕穿鞋,只要師伯替師侄照顧好舍弟,在下便沒什么好怕的?!?p> 葉旭絲毫不見慌張,反而有種莫名的豪氣。
子未名笑道:“年輕就是好,做事情不需要顧慮那么多。你應(yīng)該也能猜到有誰針對你吧?!?p> 葉旭沉思了一會兒,心里大抵有了猜測,輕聲道:“天書閣和乾坤宗肯定不會容我,似乎除了這兩家,其他勢力要么威脅不到我,要么便是與我無怨?!?p> 子未名搖頭道:“少了一個,在這云城有一人你需小心些?!?p> “誰?”
“這里的二掌柜,白思勉,他負(fù)責(zé)云城醉玉軒暗殺一塊的事,而你又在臨山城壞了他的事,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師伯應(yīng)該不會袖手旁觀吧。”
“那可不一定,這白思勉算是我留給你的考驗,哪日你若能輕松擊敗了他,便有資格在十年前的諸千曉手上活命,”子未名微微一笑,緩緩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怎么,沒信心?”
葉旭好奇道:“那白思勉什么境界?”
“不高,比老夫差些?!?p> 葉旭聞言略微松了一口氣,可接下來子未名的話就讓他覺得心情沉重了,“也就五階巔峰?!?p> 五階巔峰是不高,卻也是尋常武者難以企及的高度。
不過讓葉旭憂心的還是諸千曉的實力,那人究竟到了何等境界,“師伯可知道諸千曉現(xiàn)在的境界?”
子未名眼中露出一絲忌憚,沉聲道:“深不可測,便是我與他交手,也只能勉強活命。而整個宣國唯一能與之匹敵的,便只有當(dāng)初的安王,也就是你的父親?!?p> 葉旭微微一愣,對于自己父親的境界也不知曉。
當(dāng)年葉旭還小,安王也不可能在自己孩子面前完全展露境界。后來等葉旭到了淮城,就更沒機會知道了,便是谷不言對此也是緘口不言。
唯一見到自己父親出手的一次,還是救下元商的時候,只一招便震退當(dāng)時追殺元商的七名高手。
子未名見葉旭沒有說話,又安慰道:“放心好了,諸千曉暫時還抽不開身對付你,而你也還年輕,日后會有機會超越他的?!?p> 因為安王突然身隕一事,諸千曉便被邊疆的軍務(wù)纏住了,稍有處理不好,便可能給宣國帶來滅頂之災(zāi)。
而他賭不起。
一旦敵國勢力大軍壓境,第一個死的便是他。
“師伯放心,小侄還沒那么脆弱,只是覺得事情有些麻煩,”葉旭故作輕松地笑著。
“那便好,安葉這孩子暫時就交給我吧,等六氣學(xué)院開始入院試的時候,我會將他送去那里,他會得到最好的指點?!?p> “謝師伯安排,”葉旭拉著安葉一起道謝。
“都是小事,倒是你,我暫時還想不到合適的安排,不過你要是想進(jìn)六氣學(xué)院,也可以參加入院試,要是不想就算了。”
“我就不去湊那份熱鬧了,免得遇見熟人?!?p> “你是怕被人識破身份,”子未名瞬間便聯(lián)想到這點,接著道:“既如此,我再想想法子,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你不入院,也能進(jìn)六氣學(xué)院的武庫隨便瀏覽,畢竟那里的武學(xué)典籍夠你受用一生了?!?p> “那就有勞師伯了。”
“你這小子倒不客氣,像谷不言交出來的,”子未名忍不住大笑起來。
葉旭輕笑道:“都是師父教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