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會兒,他的視線轉而落到穿著一身杏色帶帽衛(wèi)衣的舒微身上。
一聲車喇叭不耐煩地在車后急促響起,傅譽回過神來,將手機放在一邊,然后專心地看著前方的車流。
將車在地下車庫停好,傅譽看了看那兩本書,然后拿著它們下了車,按了電梯上樓。
他在舒微的門前頓了下腳步,他的手上握著兩本書,如果他按響了眼前的門鈴,那么一會兒舒微就會出來給他開門……說不清為什么,他頓了頓反而轉身開了自己的房門。
將房子里的燈打開,一室的明亮,傅譽換了鞋,先是回了房間去沐浴。
他向來習慣了工作和生活要區(qū)分開,所以下班以后先回住處沐浴,將一身沉穩(wěn)的西裝換上休閑的衣服,然后再作下班后的安排,是他慣來的生活習慣。
沐浴以后,傅譽在衣櫥掛著的衣服里挑了挑。
他的衣服黑色居多,但也不乏同款的其他的顏色,只是他也很少會去穿黑色以外的,在一件淺色毛衣前頓了頓,他將衣服取了出來,再選了一條黑色的休閑褲,換好衣服后,傅譽這才出來客廳。
客廳的米色窗紗被關上了,傅譽皺了皺眉,在桌子上找了搖控按了一下,窗紗便往兩邊緩緩打開。
屋里明亮的燈光透過落地的長窗照到陽臺外,傅譽若有所思地走過去。
陽臺原來只擺了一套原木色的圓桌并桌椅,配著底下的木質地板很是有些別致的韻味,他有時周末也會坐在這兒品著茶休閑地享受一下時光,而除此外并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
可此時陽臺的兩邊擺上了木質花架,架上擺放了各色的花卉。
雅致帶著古韻的造型花盆,或大或小地在架上經過精心的擺設,綠葉和著或粉或紅的花色,給原先單調的陽臺增了幾分生氣顏色,往外望是燈光點綴的都市繁華。
傅譽的眉頭微微蹙著,他其實,對這些,怎么說呢,養(yǎng)花逗貓的老年生活,還沒有形成這種習慣。
或許是還年輕罷,他總覺得這種養(yǎng)養(yǎng)花種種草的生活,他平時看著爺爺侍弄還是可以的。
作為享受晚年的時光或是充實老年生活的寄托,他和傅情又不能時常在爺爺身邊陪著,爺爺若是照料花草可以轉移一點注意力的話,也是一種很不錯拿來打發(fā)時間的方法,或許他老了以后也會有這種打發(fā)時間的心思,但不是現在,他現在并沒有照料花草的心思。
傅譽緊鎖著眉頭。
給鑰匙爺爺的時候他并沒有想得太多,但如今看著這些顯得精氣神的花草,他卻是不得不思慮起來。
他對這些是門外漢,可以說是一竅不通,而且有時工作忙起來可顧不上它們,但總不能讓這些花草日后都養(yǎng)不活吧。
輕嘆了一聲,他有些后悔那天不該沒有把爺爺說的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起了什么,他轉頭往舒微那邊的陽臺看去。
兩邊房子的裝修雖說不一樣風格,但房子的格局是一樣的,所以那邊的陽臺跟他這邊也是一樣的寬敞,而此時舒微那邊也多出了幾架花架子,幾盆綠葉在架上冒出頭來,看到這些,傅譽也知道了,爺爺是真往舒微那里也送了些花草。
伸手揉著眉頭,傳譽頭疼地想看來爺爺給舒微的那兩本書他暫時還不能拿給舒微,他得抽空看上一看才行。
他轉身走進屋,剛好手機鈴聲在這時也響了起來。
吃完晚飯舒微就回了房間,打開電腦,放上列單循環(huán)播放著音樂,或坐在電腦前或看會兒書基本上已經是她的日常了。
像她這樣的同齡女孩,或許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沉悶很無趣,畢竟這樣的花樣年華若不活得恣意任性瀟灑些,都像對不起自己這樣美好的年紀,誰的年輕都沒有重來,舒微雖然有時候也想像他人那樣可以任性瀟灑地過日子,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但生活畢竟不是童話,她活在現實里,就得先考慮努力生存下去這樣迫在眉捷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有空閑時再說吧。
傅情給她打來了一個電話,說是讓她去酒吧放松一下,舒微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一是因為她當真沒有這些時間,二是因為她跟傅情大概就是那兩種天差地別的人。
她自小循規(guī)蹈矩,沒做過任性出格的事情,就像李漁揶揄她的那樣,她是個全班最乖的那種人,所以她并不喜歡酒吧那種場所的氣氛,昨天去找傅情時那酒吧混亂的情景還映在她腦海中,她對酒吧敬謝不敏,自然是能推就推了;
而傅情是富家女,想工作想讀書或是不工作都無所謂,她就是那可以任性瀟灑恣意地揮霍自己青春的那類讓人羨慕幸運的人吧。
她可以留連酒吧,跟朋友三五成群地唱K享樂,有幸福的家人關愛,有所愛的人和愛她的人。
傅情活得很青春很有活力,她也很喜歡跟她做朋友,但若是讓她去酒吧喝酒的話,她覺得還是違背了她的本性,比起酒吧,她更愿意待在自己的房間里,與文字書本為伍。
酒吧是熱鬧而熱情的地方,有可以讓人放松或瘋狂的音樂,有可以讓人慶?;蛳畹拿谰?,更有美人、俊男,讓人期待的艷遇。
傅譽到了趙恒城的酒吧時,才發(fā)現酒吧里,蘇翰思、蘇翰辰,秦振祖都在,連江瑩和傅情也來了,只是每個人都坐在高臺上,跟平時相聚少不了取笑吵鬧的情形有些不一樣。
他們今晚的情緒,似乎都不高。
趙恒城在吧臺內跟他招了招手,然后給他調了杯酒,放在他面前,笑道:“你來晚了?!?p> 傅譽拿起酒杯跟身旁的蘇翰思碰了碰杯,才跟趙恒城笑道:“人這么齊,都是你電話召來的呀?”
趙恒城一邊給客人調酒,一邊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一開始是翰思到我這兒來喝酒,翰辰和小瑩都是翰思叫來的,至于小情,她不是我這酒吧的??蛦幔空褡嬉彩切∏榻衼淼?。這倒是像接力棒,一個叫一個,我這兒倒是熱鬧了,聚聚多好,平時這個你有約會他有飯局的,我倒是想常見到你們,奈何你們都是事業(yè)有成的大忙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