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流光溢彩,舒微看著廳堂里眾多的男男女女,參加宴會的客人中不僅有年輕人,還有一些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甚至幾個小孩子偶爾會穿梭在交談甚歡的客人當中。
那些客人被打擾到了,并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會和善親近地摸摸小孩的頭,調侃兩句玩笑話方才放他們玩去了。
而左舸也在離舒微不遠的地方和幾個同樣穿著正式西裝的男人歡聲笑語地交流著。
舒微看得出來,左舸很善長交談,他是那種能將事情都處理得誰都不難做又誰都不尷尬的那種人。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傅情跟他說的話,左舸帶她見過了主人家之后,帶著她在一張離主人席席位較遠的桌子坐下,跟她說了幾句話后,左舸便說他要去跟幾個人打個招呼,讓她先稍坐一會兒。
對此舒微并沒有任何的不滿,傅情的那幾句話多多少少可能也給左舸制造了一些壓力和誤會,她理解左舸,而也覺得松了口氣。
左舸有他要忙的,正好她也可以借著這開席前的一段時間觀察一下來赴宴的客人。
她的目光在每個穿西裝的男人臉上都略略地停留了一下,看不清臉的也可以從身形來判斷,只是她來回看了幾次,都沒有找到與那個照片上那個男人相符的。
有些失望,舒微低頭喝了口水,然后朝傅情那邊看去。
只見傅情和蘇翰辰正跟幾個同齡的年輕人交流著,看樣子似乎交情也很好。
在他們背后的方向,舒微也看到了那個叫江瑩的女孩子,她穿著淡紫色的禮服,整個人顯得很漂亮能干,雖然和人交流著,卻也偶爾回頭朝蘇翰辰看去一眼,眼神流露出一絲落落寡歡。
這讓舒微不由對她有些憐惜與同情,不過這感情上的事情畢竟也不能強求。
想到這,舒微忽然想起了傅譽,她很少想過感情這回事,以前也不是沒人追求過她,只是都被她客氣地婉拒過。
或許是因為從小單親家庭吧,她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下意識地回避感情這件事,甚至下意識地跟男性朋友保持著客氣的距離。
也正因為這樣,以前上大學時她拉著李漁避開對她有好感的男生時,還被李漁取笑了好一陣日子。
傅情走過來看了舒微半晌,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你,人走到你面前都沒發(fā)現(xiàn)?!?p> 舒微抬頭看她,將她拉下來坐在旁邊的空椅上,笑道:“你怎么過來了?不用應酬嗎?”
“都是面熟的,應酬什么?倒是你,你剛才在想什么呢?”
傅情忽然不懷好意地看著她,“說起來有件事情挺奇怪的,你怎么不問我我那天發(fā)你跟我哥照片的事情呢?”
舒微眼神微閃,她想盡量避開這個話題,可現(xiàn)在傅情說了,她也想弄清楚她心里的想法是不是跟她猜到的那樣。
“傅情,我問你一個問題,昨天是不是你讓你哥來接我的?為什么?”
傅情笑道:“我是讓我哥來接你呀,雨下得那么大,正好他又在住處,怎么,你跟我哥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那倒沒有,”舒微輕聲說,想了想還是問道:“你,跟你哥,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們什么忙?”
傅情有些訝異又有些高興,“我哥跟你說了?還是你自己猜到啦?”
說著也不等她回答,笑道:“舒微,你看你也不想相親,我哥也不想相親,要不然你們兩個互相湊個對好了,我爺爺那么喜歡你,若是看見我哥帶著你回老宅,那肯定很高興,而你媽那邊,若是知道你有我哥這么優(yōu)秀一個男朋友了,那肯定也很高興,自然也就不會讓你跟人相親了,不是挺好的嗎?”
舒微微怔,原來她猜的都沒錯。
一時間,她也說不清自己什么感覺,昨天傅譽在進屋前跟她說那句關心的話時,她還有些詫異跟懷疑,可現(xiàn)在傅情說的話卻讓她什么懷疑也沒有了。
“為什么選擇我呢?若是要找人假扮你哥的女朋友去應付家人,不是有很多其他的選擇嗎?”
傅情沒聽出來她話里的異樣,若有所思地說道:“女人倒是很多,可對我哥的心思也多呀,讓她們假扮我哥的女朋友那說不定要惹出什么事情來呢,而且我哥對其他不熟的女人根本不理會,只有你,我哥倒是對你印象挺好的,所以只有你才最合適呀?!?p> 沒經(jīng)過傅譽的同意,傅情本來還不想跟舒微談這件事情的,只是沒想到舒微自己倒猜出來了。
傅情心想,打鐵得趁熱呀,正好她看哥哥對舒微好像有些意思,若是他們兩個人能真正相處些什么火花出來,那倒也是件好事。
因為合適,因為她對傅譽沒想法,所以才選中她的嗎?
一時間,舒微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說,她是欠傅情很多人情,可是要她騙傅爺爺,她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妥,假扮這種事情不能當真,所以若是哪一天被拆穿了,傅爺爺那里怎么辦?
傅情見她這個樣子,低聲問道:“舒微,你喜不喜歡我哥?”其實她的本意也是想替哥哥探探她的心思罷了。
舒微卻以為她是怕自己對傅譽會生什么想法,連忙尷尬地說道:“怎么會呢?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說著視線督到一個正跟主人家說話的男人的背影時,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傅情聽到一半,見她突然神色一變,連忙也站了起來,關心地說道:“怎么啦?”
舒微根本沒聽清她說什么,她只覺得周圍的一切突然都離她很遠,只有那個站在遠處背對著她說話的男人的背影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中,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
她在等著,等著那個男人轉過身來,她的心跳得很快,連手腳都有些像輕輕顫抖。
她的這種神色讓傅情看得很是擔憂,連忙撫手上去搖了搖她:“舒微,舒微,你怎么啦?看到什么了?”
說著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但宴會邀請的客人太多,她弄不清楚舒微看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