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天牢的櫻陌,因為被封印魔力,所以無法逃離此處,看著被繩索捆綁的藍兒,蜷縮在旁邊,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
“你……可還好?”
“嗯……,就是這牢房太陰冷,有些害怕?!?p> 她抬眸,看著被鎖骨鏈烤著他,鮮血順著鐵鏈,滴落在骯臟不堪的地上,牢房里充斥著血腥味。
擔憂地問道:“你……又還可好?”
“我?沒事,這點傷不足掛齒?!?p> “可知道是何人要抓你?”
“看那人像是面熟,但想不起來了?!?p> “……”
“罷了,他想要的是我,不會傷害你的?!?p> “可是……”
這時,夜政帶著士兵進來,皇帝下令暫且關押于此,并在王宮建立一座水牢,由羅氏負責這次的工程,耗時三個月,必須完成此事。
“你們好生看守,不許任何人來這里。”
“是將軍。”
他走進牢房,怎么也看不出這女子,也是個鮫人,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派人把她捆綁在柱子上。
命令士兵,按時給二人送菜送飯。
還沒到十日,櫻陌便消瘦了許多,眼眸也暗淡無光,士兵嚇得趕緊稟報將軍,夜政趕來這里,也不知所措。
“你這個蠢貨,他怎會食用我們的食物?”
他示意屬下離開,然后看著女子,見她沒什么事,看來是個人族。
“你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
“當然?!?p> “如何……才能救他?”
“血。”
“什么血?!?p> “按照我給你的,去尋這些女子,然后為他供奉。”
“……”
“信不信由你,你的主子想要囚禁他,自然是有用處,若櫻陌死了,他可就什么也得不到?!?p> “好,你說。”
“說?呵……,就算告訴你,你也啟動不了陣法。”
“……”他仔細想想,這女子說得也在理,于是從身取出藥瓶,喂她服下毒藥,然后喚來士兵,為她解綁。
“我需要換洗這身衣物?!?p> “事兒還真多。”夜政嫌棄道,為了這獵物,又不得不妥協(xié)。
另一邊,無憂帶木童到了昆侖山,他囑咐童兒在外等著,自己一人進去了。
現(xiàn)任的師尊,是他的大師兄無妄,見到是他回來了,也沒有抬眸瞧他,只是在描摹道經(jīng)。
“師尊,罪人無憂前來求助。”
“……”
“師尊,罪人無憂知錯了?!?p> “……知道錯,就好。”他放下毛筆,抬頭望著師弟。
“師弟,你還是這般固執(zhí)?!?p> “師兄,當年,我是受師傅囑托,才下山歷練,協(xié)助漢國君主統(tǒng)一天下的?!?p> “話雖是沒錯,但你不顧召回,涉及權貴之爭,還動用邪術,封印了南海秘境,前任師尊不容你,也是應該的。好在他已登仙而去,讓我繼任此位?!?p> “是師弟的錯,但櫻陌是無辜的?!?p> “他的事,我也聽說過,但你為了一個櫻陌,犯下諸多禁條,也實在不值得?!?p> “……”
“南宮氏的后嗣,也不該成為你的犧牲品?!睙o妄繼續(xù)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那櫻氏體內的邪念,轉移到南宮鶴二人身上,那木童,便是南國當年逃跑的太子?!?p> “師兄,師弟無言以辯。”
“不妨直言告訴你,師傅曾說過,你是我昆侖山,最有天賦的人,當年挑選你下山,也是想以此考驗你,讓你能夠順利越過我們這些師兄們,成為下一任師尊,是你自毀了前程?!?p> “師兄,師弟不后悔救櫻氏,也不愿上任師尊將我逐出昆侖山?!?p> “……你來這里,所謂何事?”
“師弟,因封印被破,反噬重傷,又被巫師努達追殺,所以想來此避難,也好養(yǎng)好傷,去救贖櫻氏,洗刷自己的罪孽。”
“你……真是固執(zhí),對櫻氏還不死心?!?p> “他是我親手栽培,我相信他不會認命的。”
“昆侖山,你想住便來,但是要遵守規(guī)矩,不可再惹惱各洞內修煉的師兄弟們。”
“謝……師尊。”
“你那徒弟,剛解封不久,想必也需要這個?!睙o妄丟給他一瓶丹藥,無憂磕頭感謝,然后拿著令牌,出去帶木童入內。
努達跟著也到了此處,但昆侖山有結界,他不能輕易進去,于是在下面的村莊暫居,研究破解的方法,這一晃便是三個月過去了。
長平皇宮內,姝兒一臉不悅地坐在金華殿,今日皇帝下旨召她入宮,說是有要事商議,可他直到現(xiàn)在都未說一句。
“姝兒,你在府里瘦了?!?p> “……”
“朕不是說過,你這輩子,除了朕,沒有誰能陪得上你的?!?p> “陛下,不是有要事商議,若無其他的,臣就告辭了。”
“你……就不好奇,那櫻陌出府三月有余,都還未回來嗎?”
“什么意思?”
“他在朕的手上,現(xiàn)在估計被關押到特制的水牢里,受著苦?!?p> “如何才能放他?”
“嫁給朕,你與他的婚事,本來就不是真的,努達之所以讓他娶你,也不過是想困住朕?!?p> “……”
“你就不想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
“你……會讓我見他?”
“當然,只要你成為朕的妃子,別說見他,就算放了他,都行?!?p>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我要見他。”
“放心好了,朕明日就帶你去南國王宮?!?p> “……”
姝兒面色蒼白,沒想到籌劃這么久,竟然讓皇帝鉆了空子,她點頭答應,隨后便起身離開皇宮。
翌日,早朝的時候,皇帝稱病,沒有讓眾臣朝會,自己故技重施,讓懂得畫皮之術的江湖人,扮演成他的模樣,然后南宮成佯裝打扮,去櫻府接走白姝兒。
二人乘著馬車,趕往南國王宮。
水牢,昏暗無比,櫻陌勾著唇,看到眼前驚恐萬狀的祭品,興奮不已,他高興著揮動尾巴,爬出池子,然后走向她們。
很快,這些女子化為枯骨,而他的精神變得很好,胃口大開。
“他……他為何越來越貪食了?”
“夜將軍,不必驚慌,他這是在養(yǎng)傷?!彼{兒笑意滿滿,看來自己的能力也不差,沒有努達這廝,也能夠控制住櫻陌,還差一步,他就可以徹底擺脫水牢,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王。
“陛下,很快就要來這里,若是被他瞧見,一定會問罪于你?!?p> “你……沒有告訴皇帝?”
“這不關你的事?!?p> “放心吧,還差一步,就不用喂食這么多了?!?p> “還差什么?”
“痛苦?!?p> “……”
“派人將他鎖住,然后各種刑具都用上,讓他感到痛苦。”
“……你開什么玩笑,陛下有旨,不許傷他性命?!?p> “放心,只要有血,他就死不了?!?p> “……可那是我南國子民?!?p> “將軍要是舍不得,就殺了他,反正櫻陌現(xiàn)在也在你手上。”
“……”
藍兒轉身離開,她本來想要救走櫻陌,但想到他還是努達的東西,所以想要改變他,將陣法動了手腳,想要他認自己為主人。
至今為止,抓捕了數(shù)千名女子,不斷的喂養(yǎng)他,只需要等他極度痛苦時,再施展最后一次陣法,他就會是自己的左右手,而努達,就等著送死。
想到這里,藍兒心一狠,快步踏出水牢,夜政緊跟在后面。
他也很擔心,控制不住局面,這鮫人進食太頻繁,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派心腹在方圓五百里,交叉抓捕符合條件的女子。
紙包不住火,失蹤案件頻發(fā),各地州府大人,也覺得事情很不尋常,于是插手調查此事,消息傳到夜政這里,他只能暫時壓下。
在昆侖山腳下的努達,尋找到破解的方法,于是去打破結界,驚擾了無妄等人。
他作為師尊,自然要出面解決此事,所以親自去應戰(zhàn)努達。
“你……是何人?竟然敢硬闖昆侖山?!?p> “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交出無憂那廝,我便離開此處?!?p> “這么多年來,能破我昆侖山結界的,你倒是第二個巫師?!?p> “……”
“你與無憂的事,本尊不管,但你破開結界,釋放污穢之物,入我昆侖山之事,本尊不得不管?!?p> “臭道士,你莫非要想護短?”
“……”
“我也不怕你?!?p> 努達想要施展巫術,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能為力,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不必如此奇怪,當年有一巫師,因為與我?guī)熥娑贩ǎΦ蒙较掳傩諔K亡,于是用他的命,設下最后一道結界,任何巫族人,都不能越過的?!?p> “你……”
無妄揮手施法,傷了他。
“你我的賬,就算是完了,再不離開,莫要怪我不講人情?!?p> “……”
努達之前破結界,就耗了元氣,如今又受了傷,自知是敵不過,只好轉身離開。
無妄見他不在結界內,于是乎耗法設結界,直到夜晚才回殿內。
眾道士也都在此恭候,見他回來了,于是上前行禮,詢問是何人,因何事如此,無妄不想與他們啰嗦,簡單說了幾句,便叫人打發(fā)出去。
“師尊,你這樣做,可不合規(guī)矩,讓一個叛徒來昆侖山避難?!蓖盏篱L出言反抗。
“忘空,你此話可當真?”
“是的,師尊讓無憂來昆侖山,昨日我的小童見著了?!?p> “師尊,可真有此事?”
無字輩的道長,也就只剩下無妄和無憂二人,他們又是自幼一同長大的,所以他自然護著師弟。
“是的,但這沒什么不合規(guī)矩,無憂算是我的弟弟,本尊不過是讓他來敘舊,至于今日那巫師,只是閑著無趣,前來昆侖山作亂。”
“……”
眾人也不敢得罪師尊,見他這般護著,只好心有不甘地離開大殿內。
白姝兒和南宮成到了南國舊都,她還未來得及休息,便要去見櫻陌。
水牢內,他被鐵鏈鎖住,粗壯的大漢,用皮鞭子使勁抽打,趁著傷口還未愈合,另一個人潑著鹽水。
這是最熟悉的場面,身體的疼痛感,讓他麻木不仁。
“住手!”姝兒在牢房門外喊著,但里面的人無動于衷。
“南宮成,你讓他們住手,否則我現(xiàn)在就死在你面前?!彼龔男渥又腥〕鲆话沿笆?,對著自己脖子。
“住手?!?p> 聞言,里面的人停下,姝兒示意他讓夜政開門,皇帝黑著臉同意了。
她快步走進去,看到他傷痕累累,眼淚簌簌。
“櫻陌,你忍著點,我這就來救你。”
他歪著頭,不懂這是什么戲,這女人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當她靠近自己時,熟悉的淡淡花香,他才認清楚她是誰。
“白姝兒?”
“是我?!?p> 南宮成一把將她拉過去,低聲說道:“你看清楚,他是什么東西?”
然后示意夜政把其余人遣散,他將櫻陌丟旁邊狹窄的水池里,看到一頭銀發(fā)的他,還有非人的魚尾,姝兒并未嚇到,小時候聽人說過,鮫人是如何的存在,只是沒想到她愛的人,竟然是鮫人族。
“你……就是想給我看這個?”
“難不成,他不是個人,你也要喜歡?”
“無論他是誰,我白姝兒都喜歡他?!?p> “哪怕他吸食人血,殘害人族?”
“……”她猶豫了,櫻陌不會這樣做,他不會的。
“姝兒……,他還真是個惡魔?!?p> 夜政不想喂食,但皇帝有令,一定要讓他做這件事,所以只好叫來藍兒,施展陣法,為櫻陌供奉食物。
姝兒在外面看著,被抓進去的女子,眼神透露出恐懼,櫻陌站起來,走向陣法中心,然后靠近她們。
“櫻陌,不要……?!?p> 他停下動作,望了一眼外面的姝兒,不知為何心很痛。
“南宮成,我求你停下,我……答應你,不再喜歡他,做你的后妃?!?p> “真的?”
“真的,絕不騙你?!?p> “那……你自廢武功,如何?”
“……你會放了他,是嗎?”
“當然,只要你自廢武功?!?p> 櫻陌在男子的眼里,看到了欺騙,于是搖著頭,想告訴姝兒不要信他,卻動彈不得,嗜血的欲望快要吞噬了自己。
“好?!辨瓋汉鴾I,自廢了武功,由于過度疼痛而暈闕在地,南宮成抱著她離開之前,看著櫻陌,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朕,誰也配不上她。”
隨后,抱著她離開水牢,櫻陌痛苦萬分,藍兒看準了時機,于是為他解開努達的符咒。
他掙脫水牢的陣法,聽命于藍兒,夜政仿佛意識到什么,持劍想要與之對抗,可根本不是對手。
被櫻陌重傷在地,藍兒不想殺他,只是逼問出努達的行蹤,二人揚長而去。
得知水牢事件的南宮成,氣得責罰了夜政,派兵追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