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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克蘇魯

第7章 所過之處,盡為神國

我在東京克蘇魯 一鍵三連 2427 2020-01-06 15:30:22

  玉京寺里。

  帶發(fā)修行的小僧侶一休,又有不懂的地方,向老住持請教。

  “住持,書里面說,鬼神成佛,會留下‘執(zhí)念遺物’,一休為何從未見過?!?p>  “那要有能渡鬼神成佛的有緣人,方才能見得執(zhí)念遺物?!?p>  “住持可曾見過?”

  “早些年見過有人渡成鬼神,有幸見過執(zhí)念遺物。”

  “有何神異?”

  “執(zhí)念于人,專注于事,可搬盡山,可枯盡海,心之所向,力之所往?!?p>  “住持,一休可否渡鬼神?”

  “一休,莫要動這念頭。”

  住持笑著搖了搖頭。

  “渡成則佛,渡不成便是魔,渡鬼神失敗者,必死無生?!?p>  ……

  蘇啟這是第一次看到鬼神成佛。

  中午那個臟鬼不算,那是被巫女作法祛除了。

  鬼神消失后,似乎還留下了東西。

  一本《百人一首》。

  蘇啟本想撿起,觸碰的瞬間,《百人一首》卻化作白光鉆入了他的身體。

  執(zhí)念與回憶紛至沓來。

  這是亡者的執(zhí)念,往生的夙愿。

  蘇啟恍惚間,回溯了不知多少年。

  永世名人綿谷先生的一生,在他的腦海里快速閃回。

  “綿谷先生,您真的決定好要引退嗎,這未免太可惜了。”

  綿谷先生面對這個問題只是搖了搖頭,面前榻榻米上的歌牌,在他的眼中已經(jīng)模糊到看不清楚。

  從小熱愛歌牌,到一步步成為永世名人,再到視覺衰退,不得不引退。

  綿谷先生的歌牌生涯如同煙花,

  短暫的精彩,精彩的短暫。

  “原來綿谷先生當初引退,是因為視覺衰退的病癥……”

  蘇啟看了看旁邊展示柜里,留下了這位永世名人太多的大賽獎杯,獎狀,紀念留影,不免唏噓。

  不過,綿谷先生從未離開過自己熱愛的領(lǐng)域,他在這里開始執(zhí)教,開始教學生們歌牌。

  晚年的綿谷先生,幾乎完全失去了以目視物的能力。

  但他定制了一副盲文歌牌。

  他憑借盲文記憶牌陣,即使不去看牌,也能進行盲取,就像蘇啟今天做的那樣。

  百首無錯!

  這大概就是熱愛的極致吧。

  ……

  回憶匆匆過,執(zhí)念心中留。

  蘇啟驚異的察覺,自己大腦中好像多了些什么東西。

  閉上雙眼。

  一條條線條在腦海中虛構(gòu)。

  歌牌室里的梁柱墻,桌椅柜,花瓶里的插花,展柜里的照片……

  蘇啟的腦海中,線條清晰的勾勒出了這間歌牌室的虛構(gòu)模型。

  腦海中有這虛構(gòu)線條模型,即使閉上眼睛,盲目而行,也能行動如常。

  這……

  推門走出去,腦海中的虛構(gòu),成了一片迷霧,混亂無章的線頭。

  蘇啟睜開眼睛,看向歌牌室外。

  再重新閉上眼睛。

  混亂重化秩序,線條虛構(gòu)成玄關(guān)走廊,玻璃窗,掛畫像……

  蘇啟繞著歌牌室和教學樓轉(zhuǎn)了一圈,腦海中清晰的線條越來越多。

  自己所走過,所見過之處。

  都能夠添加進腦海中,搭建成一個“虛構(gòu)”的線條世界。

  蘇啟繞著學校建筑外大多數(shù)地方走了一遍,教學樓里面沒去。

  整個學校,在他的腦海里成型。

  所見之物,皆在我心。

  所過之處,盡為神國。

  ……

  蘇啟在教學樓后綠化帶旁。

  樹蔭下,緩緩生成一個,

  白光構(gòu)成的小神龕。

  神龕上書一首和歌。

  這是一個信標,一個界碑。

  地圖上的一枚圖釘,一個標記。

  代表象征著這片區(qū)域,納入了他的“虛構(gòu)世界”。

  蘇啟看著這從那鬼神成佛,而來的“虛構(gòu)”能力,心中驚訝異常。

  他還不明白,為什么鬼神成佛后留下的東西,能讓自己獲得奇異的能力。

  不過。

  “我要是把整個東京,在我的虛構(gòu)世界中搭建出來,以后就算閉著眼,盲目而行,也能哪里都去得了……”

  自己騙自己,目盲而不知。

  閉上眼睛,就可以不用看見那些恐怖的鬼神了。

  ……

  蘇啟一邊研究著,一邊回了家。

  一路上。

  把上下學的通勤路線,巷道,街區(qū),路口,電車站……

  全都在“虛構(gòu)”中搭建起來。

  通勤路上的死物布局刻印在腦海。

  運動的人,車,物是一團團灰霧。

  鬼,是黑霧。

  蘇啟熟悉了這些,閉上眼睛也能如常行走。

  這下好了。

  如果往后生活,實在太過恐懼。

  大不了隔絕聲音,閉上眼睛度日,不去看那些恐怖之物。

  當然,前提是,

  他得先走遍這個鬼神橫行的東京,把整個東京在腦海里“虛構(gòu)”出來。

  ……

  人間煉獄求生。

  蘇啟,也只能想到以這種態(tài)度去應對了,不然還能怎樣。

  那是吃人的鬼。

  回家的路上,就在剛剛。

  蘇啟真正見識到了所謂的“吃”。

  一個鬼正在吃另一個鬼。

  真就是抓起來直接往嘴里噎,撐得整個鬼扭曲變形,吃了下去。

  這一幕直接讓他堅信。

  那些鬼不是在說笑,一旦自己暴露了,鬼九成九會真的像這樣吃了他。

  ……

  “你看得見……你看不見……”

  “他看得見……他看不見……”

  “我要吃他……我要吃你……”

  蘇啟兩股戰(zhàn)戰(zhàn),頂著極大的恐懼和心理壓力,偷偷打量鬼神的生態(tài)。

  這些鬼的行為奇怪異常。

  沒有智慧,邏輯模糊。

  平日里,有些完全是無意識的游蕩,街上很多。

  有些像是個執(zhí)行某種生活習慣,循規(guī)蹈矩的機器人,比如家里的“父母”。

  但,不管是哪種鬼。

  全都有一個共同點。

  只要察覺到“被看見”這一狀況。

  便會如同陷入了魔障一般,發(fā)出驚悚恐怖的呢喃。

  口中不停的重復著吃,吃,吃。

  鬼神之間,也會互吃。

  ……

  這些鬼,普通人看不見。

  有些人能看見一部分,比如那個巫女神河真由美。

  至于蘇啟自己,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能看見這么多鬼。

  反正,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注意到其存在,是鬼的吃人機制。

  看不見鬼的普通人才是最安全的。

  ……

  不過,除此之外,有一種特殊。

  混在人類里的鬼。

  自己那個掉頭的青梅竹馬,沙耶。

  她分明應該是個鬼,卻可以被人看見,有正常的人類行為和智商,還混在人類里正常生活。

  自己也是在偶然碰到她掉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是鬼的。

  這種鬼似乎也遵循吃人機制,但是感覺又有些微不同。

  蘇啟還搞不清楚。

  但是,別被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她是鬼,總是沒錯的。

  ……

  蘇啟一邊心里害怕。

  一邊卻為了在這鬼神橫行的東京活的更久,不得不謹慎觀察研究這些鬼的生態(tài),遭受著精神折磨。

  這簡直太受罪了。

  我真的好害怕啊……

  蘇啟郁郁的回家,然后還要打起精神跟“父母”逢場作戲,刻意忽略它們。

  這不是個簡單的事。

  他的“母親”總是時不時提出一些問話,和互動行為。

  蘇啟真怕自己哪天心不在焉,不小心答應了一句話,那就GG,完蛋了。

  ……

  晚飯過后。

  蘇啟去衛(wèi)生間打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只濡鬼不見了。

  門后沒有,臉盆里沒有,便器里沒有,浴缸里沒有,哪里都沒有,不知道去哪了。

  蘇啟心說不管如何,機會合適,他要洗個澡,昨天就害怕的沒洗。

  轉(zhuǎn)身脫了衣服,拿上沐浴用具,

  再一拉開浴簾……

  剛才還沒東西的浴缸里,居然坐著那只受潮的濡鬼。

  遮蓋了整個頭顱的濃密長發(fā)間隙,隱約露出空洞洞的眼眶,正無聲的看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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