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陽騎著自行車,在街道上行駛了一小會兒,發(fā)現(xiàn)一家面館,就把車停在路邊,走進(jìn)了面館里。
老板熱情地招呼,問:“這位先生要吃點什么?”
文陽點了一碗雜醬面,并讓老板多放點辣椒。
很快老板把面端過來,放在文陽面前的桌子上,問:“先生,現(xiàn)在才吃午飯,工作挺忙的吧?”
文陽一邊拿起筷子,一邊說:“沒忙什么,只是中午的時候不餓,到現(xiàn)在才想吃點?!?p> “哦,這樣?。∧悄憧斐悦姘?,別餓著了。”老板走到旁邊桌子前坐了下來。
文陽夾起面來吃了一口,說:“老板,這面不夠辣,能再加點辣椒嗎?”
老板爽快地答應(yīng)了,起身走到里屋去,端了一大碗辣椒過來,放在文陽面前,讓他想吃多少加多少。
文陽對老板豎起了大拇指,夸老板人真好,大氣。然后他舀了大半勺辣椒在自己的面碗里。
老板又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有些吃驚地說:“先生,你吃辣椒太厲害了?!?p> “當(dāng)然了,我可是重慶人呢。還有現(xiàn)在天氣這么冷,多吃些辣椒要感覺熱火一些。老板,要是你這辣椒特別貴的話,那我就多付一些錢給你吧。”
“嘿~,先生你也太客氣了,沒事,辣椒不收錢,你隨便吃?!?p> 這話聽起來怎么像自己付不起辣椒的錢,然后老板說可以免費吃的樣子呢。可明明是我主動說要付辣椒錢的,唉~,老板那話真容易產(chǎn)生歧意,不過相信老板是另一種友好的意思,因此不必太在意。
文陽說:“謝謝老板,其實我剛才加上那大半勺辣椒之后就夠了,再加的話,那就太多了?!?p> “沒事,你看著加吧。對了先生,你是重慶哪人?。俊?p> “怎么啦?”
“沒事,我就覺得你的四川話講的不是很正宗,好像夾雜著一些其它地方的口音。我就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方便說的話,那就當(dāng)我沒問?!?p> 文陽又吃了一口面,抬起頭來說道:“哦,這樣啊。我是安和村的,離城里不遠(yuǎn)。我的這口音啊,之前也有人這樣說過我,那是因為之前我常常在上海。而最近因為那邊的戰(zhàn)事,我又回到了重慶。所以有一點上海的口音,不過相信以后在重慶呆久了,口音就會越來越正宗的?!?p> “唉~,看來你也不容易,都是這該死的小日本發(fā)動的戰(zhàn)爭,讓無數(shù)的老百姓無家可歸。有時感覺我真是很幸運的,能在沒有戰(zhàn)爭的重慶經(jīng)營一家小面館,風(fēng)吹不著,雨也淋不著的,還餓不著肚子?!?p> “是啊老板,在這亂世有一份這樣的生活,那是多么難得??!”而此時文陽的內(nèi)心有一絲波動,因為根據(jù)之前在巫山日特基地的了解,之后日特和漢奸們可能會對重慶進(jìn)行更加嚴(yán)重的破壞。
自己應(yīng)該站出來盡可能地保衛(wèi)重慶,保衛(wèi)這些善良的老百姓。
文陽拿著筷子,一下子走了神,呆在那里。
“喂~,先生,想什么呢?等下面涼了?!?p> 文陽回過神來,說:“哦,沒事,只是想到從上?;氐竭@邊,一路上的情形,有些感慨,沒想到我活著回來了?!?p> “回來就好,活著就好?!?p> “老板,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面館里呢,你的家人呢?”
老板抬著頭想著什么,嘆了口氣,說“我年輕的時候,太窮了。兩個小孩沒吃的,都餓出病了,沒有保住。孩子他媽傷心過度,也病去了?,F(xiàn)在生活過得稍稍好些了,多久希望他們還活著啊,我真的很想他們?!?p> 文陽被老板的經(jīng)歷深深地觸動,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被剛吞到喉嚨的面條給嗆到了,接連咳嗽了好幾下。
老板趕緊站起身來,去里屋給文陽倒了一碗白開水來,關(guān)心地說:“先生,你喝口水緩解一下吧?!?p> 文陽喝了幾口白開水,感覺好些了。然后安靜地吃著面,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好。
面吃完了,把錢付了,文陽和老板告了別,就騎自行車離開了。
真希望戰(zhàn)爭快點結(jié)束,老百姓可以過上太平的日子,一家人在一起,有吃有喝的……
有些感慨。
文陽又騎著車在街上轉(zhuǎn)悠,好久沒有這樣悠閑的時光了,想多轉(zhuǎn)一會兒。
路過一家百貨商店的時候,看見一對父母和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坐在爸爸的懷里,拿著剛從商店里買來的紙風(fēng)車,笑得可開心了。
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看見一個小伙子正扶著一位老奶奶過馬路,經(jīng)過的小轎車都主動停了下來,給他們讓路……
過了一小會兒,文陽發(fā)現(xiàn)了很多大家幸福生活的畫面,也有一些打打鬧鬧的情形。
在這亂世里,能這樣平安的活著,就已經(jīng)是一種奢侈了。
又過了幾分鐘,他發(fā)現(xiàn)前邊有一個報攤。
最近有什么重大的新聞沒有呢?
他把自行車停在報攤前,叫賣報人給了兩份報紙,扔在了車前的筐里,給了錢就離開了。
回家去休息一下吧,養(yǎng)好精神,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呢。
過了一小會兒,文陽回到自家的院門外。終于不用再翻院墻了,他拿出鑰匙打開院門。
把自行車就放在了院子里,方便隨時騎行。
拿著報紙,打開客廳的門,坐在椅子上,開始看起了報紙。
很快一條前幾天的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
1937年11月20日,國民政府發(fā)布“遷都重慶宣言”,指出:“此后將以最廣大的規(guī)模,從事更持久之戰(zhàn)斗,以中華人民之眾,土地之廣,人人必死之決心……繼續(xù)抗戰(zhàn),必能達(dá)到維護(hù)國家民族生存獨立之目的?!?p> 看來在小日本大軍威脅下,南京也危險了。
唉~,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老百姓會流離失所。
這樣看來,以后重慶對于抗戰(zhàn)更加重要了,那小鬼子更有可能瘋狂地對重慶進(jìn)行破壞。
想到那些,文陽心中充滿了怒火,用力地一巴掌把報紙給拍在茶幾上,看著都感覺手疼。
又緊緊地捏起拳頭,重重地在茶幾上打了一拳,情緒才稍稍平復(fù)了一些。
可能是怒火把自己燒渴了,文陽拿起熱水瓶往水杯里倒?jié)M了水,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還漏了一些水在地上。
又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小會兒,文陽感覺有點累了,就來到臥室里,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休息一下。把精神養(yǎng)好一點,晚上還要去找老喬。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又把成建大哥告訴他的話,以及那些食指動作,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一點也不敢忘記。
如果要是忘記了,那對不起成建大哥,也沒臉去見老喬,雖然也可以抗日,但可能就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因此在這段時間里,幾乎天天晚上,那些話,那些動作,都會在他的腦海中過一遍。
休息了一會兒后,文陽醒了過來,看見窗外的天已經(jīng)黑了。
他趕緊起床了。
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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