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陳文竹問道。
“你知道姐夫和大哥都好酒嗎？”
“大哥我不太清楚，不過我爹能喝，大姐也能喝兩杯，想來他應(yīng)該也能喝才是。至于姐夫，上次過年咱倆回成都，他大白天就帶你出去喝酒，還醉醺醺地回來，我就猜到他好酒?！?p> “那你怎么不能喝酒？”
“我是從心里反感喝酒，小的時(shí)候我爹每次喝醉都要回家鬧騰，所以我一端酒杯就怕醉，再說我也不覺得這酒有什么好喝。大哥走是和喝酒有關(guān)嗎？”
高子青伸手摟了她一下，”差不多吧?！?p> 高子青是大年三十下午到的成都，食店因?yàn)檫^年關(guān)門休息，初二再開。家中只有陳文林和陳文山兩人在灶房忙著準(zhǔn)備年夜飯，陳文蘭與王成義去崔姐家打牌了。
高子青站在天井和陳文林聊天，“英姐也去打牌了？”
“沒有，她早就回瀘州了?！?p> “怎么沒聽大姐說？”高子青說。
“就干了一個(gè)月，找大姐領(lǐng)了工錢后就回去了?！标愇牧譀]有說理由，高子青也不好問。
年夜飯很豐盛，層層疊疊擺了滿滿一桌，崔姐也過來和大家一起過年。
人多熱鬧，吃吃喝喝一陣，酒量淺的高子青和崔姐先敗下陣。又過幾輪，陳文蘭與陳文山也退出酒局。四個(gè)人邊吃菜邊聊，王成義與陳文林傳杯弄盞，甚是盡興。陳文林酒量大，王成義好酒但不能多喝。
陳文蘭眼見王成義說話已經(jīng)口齒不清，還依然拉著陳文林喋喋不休地要碰杯喝酒。不耐煩地說：“差不多得了，再別喝了?！?p> 王成義此時(shí)喝酒壯膽，將杯子往昨上一擱，“喝點(diǎn)怎么了？大過年的還不讓人喝。來，咱倆繼續(xù)?！?p> 陳文蘭沖陳文林說：“別再和他喝了?！?p> 王成義不依，“兄弟，咱們是不是兄弟？你眼里要有我這個(gè)哥，就跟我再碰一杯?！?p> 陳文林只好先哄他，“那碰了這杯就再不喝了，行不？”
王成義脖子一梗指著身旁的陳文蘭道：“憑什么不讓喝？我們不聽你的。”
“喝，你喝，喝死算了?！标愇奶m賭氣道。
崔姐笑著勸陳文蘭，“你和喝醉酒的人生氣，豈不是白氣？他這是喝酒壯膽，敢和天王老子叫板。”
“一喝酒就鬧得家里不消停?！标愇奶m抱怨后又對陳文林說：“你要不就把他灌死，要不就給我收了別喝了?！?p> 陳文林道：“大姐你說的什么話，過年了多喝兩杯也沒什么?！?p> 王成義也說：“就是，多喝兩杯怎么啦！”
陳文蘭火氣上涌，指著陳文林，“你是我弟，你不幫我去幫外人。我這娘家人，一個(gè)都靠不住。”
“扯這些干什么，就喝個(gè)酒，至于嗎？”陳文林反駁她說。
陳文蘭拿起筷子對著陳文林就摔過去，筷子打到陳文林身上，陳文林有些愣住。王成義伸手推了下陳文蘭，“你干什么打我兄弟？”
陳文蘭何曾受過這種氣，跳起來吼道：“這日子沒法過了，灌了兩口貓尿就打人?！庇檬种钢愇牧趾完愇纳降溃骸疤澾@一屋子全坐著我的娘家兄弟，就看著我被人欺負(fù)？”
陳文山勸道：“大姐，姐夫也沒做什么。”
陳文林估計(jì)是被陳文蘭氣壞了，他也不理陳文蘭，拉著王成義說：“走，咱們出去喝?！?p> 王成義已經(jīng)五六分醉了，此時(shí)聽見有人愿意陪自己喝酒自然萬般樂意，二人扶著出了門。
丟下陳文蘭氣得哭了起來，“崔姐你看看，這一個(gè)一個(gè)的就這么氣我，我這個(gè)當(dāng)姐的，底下三個(gè)弟妹，哪個(gè)我沒有幫過？他們就這樣對我。”
崔姐扶她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勸道：“都是喝了酒鬧的，你還不了解你家官人啊，等明天酒醒了，就該求爺爺告奶奶的來求你原諒了?！?p> 高子青與陳文山兩人默默收拾飯桌。
“你看看我這親弟弟，明知道他喝了兩口酒就要和我鬧，還拉著他出去喝，這是存心不想我過好啊?！?p> “你也想多了，都在氣頭上，大過年不說這些了。明天去我那里打牌，我把人喊好?！?p> 崔姐坐了一會，見陳文蘭不再哭泣就告辭回家，陳文蘭送她出去說：“明早過來吃飯，你一個(gè)人就別開火了。”
幾個(gè)人草草洗漱后各自回屋。
子夜爆竹齊鳴，又過了約一個(gè)時(shí)辰。陳文林扶著王成義回了屋，王成義去推臥房門，陳文蘭將門從里面閂上了。王成義使勁拍門，陳文林想將他拉到廂房去，王成義倔強(qiáng)起來，硬是靠著門不走。
鬧了一陣，陳文蘭將門拉開說：“你到底要鬧哪樣？”
王成義見門打開，也不理陳文蘭，徑直走過去躺到床上。陳文林見他躺下自己也回了屋。
陳文蘭回身看王成義竟然打起了鼾，氣得拉著他的衣服拖他起來，王成義被她弄醒很是不舒服，胳膊用力往回一收，“嘶”的一聲，衣袖被扯開了。
王成義火起，“你干嘛撕我衣服？”
“撕了又怎么了？何況還是我給你買的?！标愇奶m冷聲道。
“好啊，你買的你撕?！蓖醭闪x坐起來搖晃著去拉開衣柜門，扯出陳文蘭的一件衣服就撕，“我給你買的我也能撕?！?p> 陳文蘭的性子一向是要人哄的，幾時(shí)有人敢如此對待她。當(dāng)即到針線盒中拿起一把剪刀，反身回來抓著王成義的衣服一件件絞碎，王成義圖一時(shí)痛快，撕了兩套衣裙后被陳文蘭的狠勁嚇得酒醒了一半。忙說：“娘子，不剪了，你小心傷了手?！?p> 陳文蘭轉(zhuǎn)頭看著他，厲聲道：“還有你身上穿的，給我脫下來?！闭f完拿著剪刀沖過去。
王成義嚇得邊躲邊喊：“林弟，三郎你們快來?！?p> 陳文林回屋剛躺下還未入睡，起身穿了衣服過來，睡在廂房的高子青與陳文山也被驚醒，一起跟了過來。
只見地上堆滿了碎衣服，陳文蘭還在不管不顧地要絞王成義身上的衣服，王成義見人過來，忙掙脫開陳文蘭的撕扯，躲到眾人身后。高子青不好上前，只陳文林過去將她手中剪刀奪下說：“大姐，你行了?！?p> 一向寡言的陳文山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說了一句，“好可惜啊，這么好的衣服，都不當(dāng)這是花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