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否還在苦口中婆心地勸說,沒人聽他的。呼拉烊那邊大家打成一片了,古俊山與古平山也與人打了起來,呼拉炬養(yǎng)的這批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打手,依月與兩位古大哥一時都脫不了身。
長明想她走開了后,依月自是會跟過來。她急于離開這里,呼拉炬是她叔叔,但這位王叔跟老王叔一樣,也是個不招人喜歡的人。呼拉行善家有什么事,長明都是吩咐宮里女官前去。她除了與姑姑呼拉靈關系不錯以外,其他人都幾乎不見面。
西市是呼拉炬的地盤,他在這里無所顧忌。但別人說他平日對人也還算和氣,并不主動挑釁別人。他雖對年輕后生表現(xiàn)得很積極,但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眾人目睹之前做出什么不合適的舉措。
現(xiàn)在有些反常,他興致盎然,不達目的不罷休,不知是不是飲酒過度。長明見他如此放肆,已是怒上心頭,話也不多說,大步往前走。呼拉炬也不動手,就是擋住道,左走擋左,右走擋右,就是戲耍她,大家離渡口越來越近。
走來走去,長明突地后退,退到陳世否與那風公子前頭。呼拉炬似是耐心用完,也隨即撲了過來。那位風公子一直在輕搖扇子,輕松觀看,仿若世外高人,一切與他無關。
陳世否很懷疑這位風公子??此深^,帝國少有,他與呼拉炬很是熟悉,他又是在西市做買賣的人,但他根本不認識他,看來他真的沒做好本職工作。陳世否一直留意風公子,他與那兩位怪怪的古氏兄弟好像認識,并未在意長明。
長明退后,又躍起到前方,這樣一來原本就擺脫了呼拉炬。但呼拉炬身邊的兩個人竟又堵在她前頭,她又只得后退,差點就退到呼拉炬懷里。她側過身子還沒站穩(wěn),呼拉炬一轉身朝她壓過來。
呼拉炬那猥瑣的笑容浮現(xiàn),“小哥,這么喜歡玩老鷹捉小雞,跟著我,天天玩捉雞?!?p> 長明扇了一掌,呼拉炬躲開并再次撲了過來。長明站不住往后仰去,眼看他就要撲在身上,隨手按了一下。
后邊數(shù)箭齊發(fā),全部朝著呼拉炬射過來。
一團樹葉橫截過來,擋下了所有的箭,呼拉炬撲倒在地。那擋住長明的兩個人迅速過來,想摁住她。長明在地上快速翻滾,再爬起,其中一人毫不客氣,飛起一腳就要將她推飛。
金至從馬上飛奔而下,拉住長明,退到一旁。金至感覺到她心跳得厲害,臉上沒有什么變化,是戴了面具。他恰好握住她的手,柔軟冰涼,想是受到驚嚇。
“好了,沒事了,有沒有傷到哪里?”金至輕聲問道。
長明里邊衣服都汗?jié)窳耍瑓s只感覺到寒冷。她一看到金至,便覺得安全又溫暖,他的手像是向她在輸送熱量。她長舒了口氣,抽出手來,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臉沒事,只是脖子上全是汗。金至拿出手帕,遞給她擦汗。
長明說道:“我沒事,只是...”她轉向依月那邊。陳世否已經(jīng)過來,他雙手帶著藍色的氣團拍向危與機。危與機倒在地上打起滾來,依月向她奔來。
依月過來向金至出示了國王護衛(wèi)隊的令牌,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
“金將軍,謝謝你?!遍L明連忙說道。又向兩位古大哥喊道:“古大哥,我們走了?!?p> 古俊山也喊道:“明天小兄弟,后會有期?!?p> 金濤帶人與金至一起來的,兩人看到渡口似乎不同尋常,停了數(shù)艘小船。這里只是個小渡口,專門渡散客。還要上去一段路才是西市的卸貨大碼頭,那里才是大渡口,現(xiàn)在這小渡口卻停著這么多小船。
很快就看箭從渡口射出,金至卷了一團樹葉打落了箭,他讓金濤他們去看看船。他看到了長明撲倒在地。他特別著急她的安全,飛身過去。
金濤與金小牛他們過來,金濤讓手下將眾人都圍了起來。大聲喊道:“我是金濤,全部停下,再打者處以鞭刑?!北娙硕纪A讼聛?。
金濤走到金至身旁說道:“將軍,那些船一下子全部離開,有向上行的,也有向下行的,到處都是渡口,這怎么抓人?”
“先不管,你看呼拉炬怎么了,那些箭是朝他射來的。”金至說道。陳世否過來,他有些慚愧地說:“將軍,我也沒料到局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我是想等金濤將軍來,我不能抓人。我......”
“將軍,呼拉炬死了。”金濤說,眾人都呆在原地。
箭并沒有射中呼拉炬,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lián)涞梗懒?。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金濤仔細看了,從外表看來沒有任何傷口。
呼拉烊被人抓著,他一聽立即嚎啕大哭起來。危與機喊道:“濤將軍,你要為炬公子申冤?!?p> “申冤,申冤,申什么冤啊!那么多箭也沒射死,多虧了那位將軍用樹葉將箭給擋下,沒想帝國還有這樣的人才,那位將軍是誰?我竟不認識,我看炬公子多半是嚇死的。那么多箭,有人定要致他于死地,那些一定是些老殺手,一次不中,絕不再次出手。要是他們再射一輪,我們都得死?!憋L公子雖乖乖被抓,但仍在發(fā)表高見,只是不能用手扇扇子。
金至也細看了呼拉炬,他全身上下完好無缺,沒看出一點血跡。他是朝前撲倒在地,后邊的箭并沒有射中他,許是前邊有什東西箭中他,但前面也是好好的,沒有任何傷口。他渾身酒氣熏人,臉色發(fā)青,像是猝死。酒鬼常有喝死的。金至不喝酒,他厭惡酒。
金至問呼拉烊:“炬公子遺體要帶回府衙檢驗,烊公子,你們有沒有什么意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去問我父親?!焙衾缺翘檠蹨I沒停過,呼拉炬死了,他也沒人跟了,這可怎么辦?
“金將軍,現(xiàn)在家中是新善親王作主,請您派人去請他來?!蔽Ec機說道。
金至讓金濤派人去請善親王,這里也由他來處理,他準備回去。
“哎,那位金將軍,你們抓我干什么?我剛才一直與陳世否站在一起,他也是你們的人,你問問他,我一沒打架,二沒傷人,我就路過此地,在這里站了一下,你們抓我做什么?”風公子見金至要走,大聲喊道。
陳世否小聲說道:“他是一直與我站在一起,我看他來路不小,又老是搖著扇子,一直注意著他,也沒注意別的了?!?p> 金至走過去,示意將他放了。
“我是風花雪月,敢問金將軍大名?我一看就猜您是大名鼎鼎的神衛(wèi)將軍金至,是不是?”
“在下是金至,風公子來這里有何貴干?”
“啊,金至將軍,久仰,久仰。在下來這里自是做買賣的。西市九十九號攤位就是在下的小生意,您有空可以去那里碰碰運氣。”風公子又是搖著扇子,靠近說道:“剛才那兩位小哥,您怎么讓他們走了?其中一位可是與炬公子死前在一起打斗?!?p> 金至盯著他看了一下,這周身的氣派,是讓人一見難忘。
“她們有可以走的令牌。你也說了,炬公子可能是嚇死的。我也沒看到打斗,只看到他自己戲弄良家小哥,好好的突然撲倒在地就死了,這怪誰呢?我也看了炬公子的遺體,我是覺得他可能飲酒過度,又戲弄別人,情緒沖動,突然猝死。這是很常見的,夢葉城每年都有酒鬼高興死的案例。風公子要去府衙好好聊聊么?”
“去府衙就不必了,我想問,那兩位小哥隨意可以走的令牌哪里有賣么?”
金至看他一臉認真地樣子,回道:“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