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見人群竊竊私語都是對自己不利,想要撇清關系,急忙說:“我沒有,我怎么可能讓自家的孩子受委屈?!?p> 跪地下夏央很給力,不顧周姨娘是主子,大聲說:“姨娘,如果不是你指使那些小廝強行帶走三姑娘,他們哪有這個膽子?!?p> 圍觀百姓像是找到一個突破點,一時之間鋪天蓋地指責聲向周姨娘撲來。
“沒想到這姨娘心這么黑?!?p> “就是就是,她肯定是想把三姑娘弄出府,然后扔到山野溝里去,讓三姑娘自生自滅?!?p> 人言可畏!
對此,周姨娘百口莫辯,只能做無力的解釋。
宣王剛才還謙和有禮,當他聽到夏陽的話后,溫柔的臉龐驟然間變的冷若冰霜,一時之間在場氣氛凝固成冰。
“難不成是姨娘治佳無方,才讓下人如此放肆,敢在大婚的時候企圖擄走新娘。”聲音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
周姨娘剛還在慶幸宣王為自己說話,不過很快她明白,宣王這是在說反話。
結結巴巴說:“我、我、我……”
秦墨淡淡瞥了慌張的周姨娘一面,“好了,姨娘別在我什么。既然姨娘管教無方,那姨娘何不趁今天事情好好管教管教?!?p> 宣王秦墨當眾給周姨娘臺階下,周姨娘激動的說不出來話。
這樣輕易放過周姨娘,李月珺還記著剛才周姨娘那一腳,心里有些氣憤。不過來日方長,這仇以后再報。
“只是今天是大婚之日,不宜見血~”秦墨聲音雖輕,但是他的話被看熱鬧的百姓一字不差聽進去。
底下人群冒出一個聲音:“我們大家都知道血是紅色,紅色代表什么?”
“吉祥、喜慶。”百姓紛紛回答說。
李月珺見到下面整齊回答場面,偷偷看了一眼宣王。在心中暗想,剛才下面說那話的人,不會是宣王的人吧?
宣王漸漸恢復他剛才和顏悅色,對周姨娘說:“那就勞煩你動手,幫本王增添喜慶?!?p> 沒有稱周姨娘為夫人,也沒有說什么姨娘,而是一個‘你’字。
周姨娘氣得咬牙切齒,明明這局面是為她準備,怎么成了他們夫妻倆舞臺。
秦墨當眾打橫抱起李月珺,李月珺下意識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走下東府臺階,頭也不回說:“在我們到宣王府時候,本王要聽到這里喜慶消息?!?p> 說完之后,在眾人注視下把李月珺抱上花轎。
跪下地上的花月看到情況不對,周姨娘肯定不會管自己死活,只有三姑娘那里還有一線生機。反正她一向心軟,自己到時候連哭帶爬,然后再多說一些好話,三姑娘肯定會保住自己。
花月在心里打定主意,自己跟了上去,誰料被夏央一頓說教。
李月珺在花轎上聽到外面爭吵,抿了抿唇,“花月,你說說我憑什么要讓你跟我去王府?”
花月不卑不亢回答:“奴婢可以幫助姑娘?!?p> “比如?”
“姑娘生母的死因?!被ㄔ侣曇舨淮蟛恍≌寐淙肜钤卢B的耳中。
剛才李月珺是想一走了之,可是當她看到梳妝臺上落下的畫像后,她改變主意。她要留下來,查清原主母親死亡原因。
因為原主母親的容顏和李月母親容貌一模一樣!
“好,這個理由我喜歡?!?p> 花月和夏央一起入宣王府,宣王親自來接親,聲勢浩大。
一路上大家都在議論,這宣王品行模樣這般好。還有一些侯門公爵聽到今天這事,心里紛紛嫉妒李月珺這個傻子有這樣好福氣。到了宣王府行過禮,做完一切,李月珺獨自守在新房中。
現(xiàn)在她終于靜下心來整理整理自己思緒,這時肚子傳來饑餓聲音,她走到桌邊拿起紅棗正要吃,卻看到夏央氣呼呼蹲在角落里。
“怎么了?”
夏央是位急性子,所有喜怒哀樂都是表現(xiàn)在臉上。
“哼,姑娘,你怎么把背主之人帶在身邊,那花月平時看你好欺負,暗地里偷你的東西,我攔下好幾次,奈何她手多又長。今日還聯(lián)合周姨娘給姑娘你潑臟水,你應該讓她留在東府?!?p> 李月珺捏了捏夏央包子臉,心里覺得好笑,她在記憶看到,這東府就夏央全心全意對她好。有時候雖然自己也害怕,但還是沖在前面。
“花月這人聰明伶俐,她懂得如何討好主子,也有自己的心機?!?p> “姑娘既然明白,為何還要留她?”
李月珺淡淡一笑,按照她看過那么多宮斗的套路。很多女主都是被身邊的奴婢背叛,讓女主徹底寒心,變身為女戰(zhàn)神。
而她這種情況不一樣,一開始就知道丫鬟背叛。所以,她打算利用花月回東府去查齊母的死因。
這樣想想,好像自己有點心狠!
但是這種操作感覺很刺激,比在賭場賭博還要驚魂動魄。
李月珺表面故作高深,內心卻是非常想笑,因為她忽然發(fā)覺自己有點幼稚,居然是在想宅斗。
一旁的夏央從未見過李月珺如此深沉的臉色,讓她覺得心里有些發(fā)慌。
夏央輕輕推了一下李月珺,“姑娘,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李月珺快速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有點嚴肅,清了清嗓子,說:“去吧!”
夏央剛出去沒多久,秦墨醉醺醺被扶進洞房,嘴里念叨著,“放開我,我還能喝?!?p> 等攙扶他的人走后,爛醉如泥秦墨忽然起身,盯著正打算在偷吃紅棗的李月珺。
“你沒傳晚膳嗎?”
他的突然出聲,嚇得李月珺手上紅棗落在地上,“你剛才是裝醉?”
秦墨自己脫下喜服外衣,冷笑一聲:“他們加起來也喝不過我,若不是想到你在新房無聊,讓我喝一晚上都沒問題?!?p> 他說話語氣跟白天有些不一樣,李月珺誹腹:‘這貨面孔還多挺多,看起來是人畜無害小白兔,沒想到心思這么多,有意思?!?p> 李月珺走到秦墨面前,故作親昵摟上秦墨脖子,說:“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只要夫君大人對妾身好,妾身一定會遵從三從四德,賢良溫婉,體貼……”
“停停停,你能自己寫一首嗎?”
李月珺放開秦墨脖子,“你這是在為難我?!?p> 秦墨給自己倒杯茶水,拿在嘴邊,饒有興趣說:“難道堂堂將軍女兒不會寫詩?”
在原主記憶里,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她母親死后,就沒有讀過書,李家自家學堂她都沒有去過。
李月珺自己只會一些堆砌辭藻,何必說出來丟臉。
這時候晚膳已經(jīng)送到,等下人撤退后,李月珺一邊吃一邊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白天我在人群中聽到,你有一位青梅竹馬姑娘。你曾經(jīng)在她面前發(fā)誓,終身不娶妻。我們婚事是皇上下旨,你不得不接受?!?p> 秦墨心中有些詫異,她居然知道這事。
“你直接說,你的目的是什么?”秦墨很慶幸李月珺有自知之明,不過外面那個傳言,并不屬實。
秦墨母親是宮女,當年皇帝喝醉酒才寵幸她。在秦墨還沒有出生時,皇帝就在外面賜居,讓他們去外面居住,這些年來秦墨很少入宮。他跟百姓口中那位姑娘的確是是一同長大,可他們沒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情。
況且那位姑娘已經(jīng)死了。
“目的很明顯,那就是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我們倆不可能走完一輩子。所以,我們……”
李月珺想的很清楚,等找出原主母親死因后,她就要離開這里,專心去找回去的方法。
秦墨原本打算是相敬如賓過一輩子,但他聽到李月珺說的話后,不知為何他忽然如釋重負。
兩人沉寂一會兒,異口同聲道:“一年之后我們和離?!?p> 李月珺嘴角泛起笑意,沒想到第一次見面,他們倆就在這件事上如此默契。
兩人說完這話后,如釋重負,秦墨躺在床上,輕松地說:“我本以為我要和你這位不美無才的女子過一輩子,沒想到老天對我還是不薄?!?p> 正在吃飯的李月珺聽到他這話,脖子一百八十度轉向秦墨。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秦墨完全和白天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判若兩人,現(xiàn)在的他,像極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街頭小混混。反差如此之大,李玉珺懷疑秦墨有兩種人格,又或者是雙胞胎!
不過李月珺很快否定自己想法,皇室中人,要是不會演戲,那可活不長。
秦墨沒有在意李月珺異樣的眼光,自負說:“呵~我能有什么意思,你有自知之明,你自己細品?!?p> 李月珺心里的怒氣蹭一下起來,秦墨這話分明是嫌棄她。其實嫌棄她也知道,但秦墨不至于當面這樣說吧!
簡直不給她留一點面子!
這口氣忍不了,李月珺沒好氣回答:“喲!那讓你娶我,真是委屈你了。”
“可不是嘛!”
還可不是嘛!李月珺氣得牙根癢癢,她想抽秦墨一巴掌??墒撬狼啬峭鯛敚亲约赫娲蛄怂?,那今夜就要橫著被抬出去。
布一蓋,土一埋,全村老少等……呃,不對,這里沒有人會心疼李月珺,除了花月和夏央這兩位丫頭。
為了不讓她們吃上盛宴,李月珺決定忍下這口氣。
李月珺深深吸了一口氣,兩眼淚汪汪走到秦墨面前,故作嬌柔說:“夫君,你這樣說妾身,妾身好難過?!?p> 說著說著還故意留下眼淚,試圖裝柔弱取的秦墨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