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愣了愣,這表姑娘真是越來越狠辣,張大人果真沒有選錯人。她不該在這不受寵愛宣王府,她有更好更適合她的去處。
馨兒和地上茉兒聽到林樹瑤這樣說,矯軀一震。這表姑娘真的是人面獸心、狼心狗肺,這小月伺候她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死后被扔亂葬崗,連容顏都保不住。
處理完小月事情,林樹瑤就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馨兒茉兒她能拿捏,余老頭是奉舅舅之命,負責(zé)保護她安全。其實她早就想除掉小月,若不是自己一次次心軟,她怎么可能會長這么大。
“好了,我也乏了,回屋去吧?!?p> 恒木院大門緊閉,除了每天一日三餐送飯之人,其他人都不能來這里探望。
園中只有夏央和幾位婢女,那幾位婢女開始還好,后來見夏央好欺負,李月珺又沒有醒。認為她是醒不過來,就沒有入屋伺候,而是溜出去和其他院子人玩耍。
這樣連過七八天,李月蓉每天和雙素巡查王府,分發(fā)下人月錢,處理雜七雜八事情等,根本無暇顧及林樹瑤在暗中搞幺蛾子。
而恒木院就像落葉秋風(fēng)、清靜蕭瑟,夏央坐在門檻上昏昏欲睡,突然額頭被人彈了一下。
夏央睜開眼睛,看到李月珺一身男裝站在自己面前。
夏央實在睜不開眼睛,手撐著頭說:“姑娘,今日打算出去多久?”
“老規(guī)矩,你去我床上躺著,等天黑我就回來?!崩钤卢B說完之后,從假山石道中離開。
恒木院有兩座石頭假山,都安置在恒木院湖中,一座是通往秦墨主臥密道,一條是通往外面密道。
李月珺輕車熟路來到密道中,看到秦墨戴著一張銀蛇面具,斜靠在密道中等她。
“怎么,今天你不去四書院教書?”
“一眼就認出是我?”秦墨有些詫異,今日他打扮完全不是往日儒生裝束,而是江湖人利落裝扮。
李月珺看到他手上另一個銀蛇面具,順手把拿過來,戴在自己面上,尺寸剛剛好。
“連自己夫君都不識,那我李某怕真的是得了瘋癲病。”李月珺口氣學(xué)電視劇里那些江湖人。
秦墨摸了摸她頭發(fā),“看來我夫人一點都不笨。”
李月珺打了一個響指,說:“好了,你不要這樣。今日我要好好游玩游玩淮涼城。若是碰到高手,你先上,然后我上,最后再來一波商業(yè)互吹,豈不完美?!?p> 秦墨嫌棄看著李月珺,把手里佩劍遞給李月珺,邊走邊道:“你不會武功,但拿上可以嚇唬嚇唬人。這淮涼城可謂是臥虎藏龍,你得有……”后面還沒有說完,李月珺直接從他另一只手里拿走一把水墨畫折扇。
李月珺把折扇拿走手里轉(zhuǎn)悠幾圈,然后單手打開,第一次開扇時險些沒有拿住。
為了不讓秦墨笑自己,李月珺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聽說林樹瑤姑娘最近老實跑到四書院給你送飯送衣,我且問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人家姑娘?若是喜歡,等我們和離之后,你就把她光明正大娶過來,要是現(xiàn)在收了,會被別人質(zhì)疑?!?p> 秦墨本來高高興興并肩和李月珺走著,聽到這話,秦墨敲了敲李月珺腦袋,然后氣沖沖走在前面。
李月珺不解他怎么這么生氣,追上去詢問:“不是,我這也是為你好?。∪绻氵@時候收了林樹瑤,他舅舅不樂意,我也不樂意,我那妹妹不樂意,全城百姓不樂意。你不是最愛這些虛名,肯定不會讓自己深陷淤泥中。你不是說,女兒家要注意什么名節(jié)之類,我這也是…嗷……”
李月珺沒有想到秦墨突然停在來,還猛然轉(zhuǎn)身,自己鼻子正好撞在他胸膛上。
秦墨胸膛此起彼伏,似有怒意,李月珺往后退了一步,笑嘻嘻說:“那個君子動手不動口,呸~不是是君子動口不動手,這里是你家密道,萬一打壞了,你還得花錢來修,多不劃算呀~”
銀蛇面具下秦墨其實是在發(fā)笑,但看到李月珺害怕自己動手,心里更加覺得好笑。不行,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不然多毀形象。
“咳咳,我不喜歡林姑娘,就算一年后我們和離之后,我還是不會娶她。她送來那些東西,我一概沒收,她次次來四書院,不是有其他學(xué)究在,就是有學(xué)士學(xué)子在,我跟她可是清白得很。至于外面那些謠言,總有一天會回報在林姑娘自己身上?!鼻啬槑н€解釋自己知道那些謠言。
李月珺沒怎么在意秦墨解釋,不過她倒是覺得林樹瑤是個人物,能對自己從小長大婢女下手,還要毀她容。這種蛇蝎美人,張大人怕是不想用在秦墨身上。
秦墨后來又說了什么,李月珺是完全沒有聽進去。
走了大概兩刻鐘,李月珺和秦墨終于走出密道,來到淮涼城中。
李月珺臉戴銀蛇面具,‘唰’一下打開折扇,心情極為不錯道:“寧遠兄弟,今日天氣不錯,要上哪里消遣?”
秦墨不甘示弱回答說:“趙玉兄弟是第一次來淮涼吧,今日就由寧兄帶你游玩一天,你道如何?”
“如此甚好。”
“喂!你們兩位買不買,不買趕緊滾蛋,別耽誤我做生意?!?p> 李月珺把手里玉器放回小攤上,真是的,他們只是即興對捧一下,又不是不買,這老板兇什么兇。
“哼,不買了?!崩钤卢B轉(zhuǎn)身就走,卻聽到老板在后面說:“看他們身上穿得料子,就知道他們買不起,還非要站在這里看。真是戴上面具,就以為自己不是人,臉皮都不要?!?p> 從老板閑言碎語第一句起,李月珺就要回來,準備拿錢砸死他。若不是秦墨硬拉著她,這老板還在站著把話說完。
玉器攤上老板繼續(xù)碎碎念道:“真的是,剛才來一位想借玉鐲瘋子,現(xiàn)在又來兩位不要臉沒錢怪人。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歷,倒霉?!?p> 李月珺掙脫秦墨手,敢說本姑娘沒錢,老子要拿錢砸死他。
氣沖沖走到玉器攤子面前,雙手叉腰,正打算開口時,身后響起一股洪亮男子聲音,“這位大哥,可以讓一下嗎?”
秦墨毫不客氣把她拽到一邊,一位體型略微有些清瘦男子,手拿一把紅纓槍。手臂孔武有力把紅纓槍遞到玉器攤老板面前,語氣堅硬說:“我把‘寒面赤木槍’暫時放在你這里,你可以把玉鐲借給我嗎?”
老板冷笑瞥了一眼,道:“當鋪左拐,我這里只收錢?!?p> 秦墨見那位少年,年紀輕輕一身少年意氣,剛剛拿槍時候,他已經(jīng)克制自己情緒。可他那雙眼睛出賣了他,他心中血液在翻騰。
母親還在世時,他也有這般意氣風(fēng)發(fā)之態(tài),全然不知多愁善感是何意。
少年乘風(fēng)而起,當以坦然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