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針達到姜老太太手臂時,秦墨手停在半空,因為他另一只手碰到那條青蟲,被青蟲覆蓋地方居然奇冷無比。
剛才死去那兩條青蟲是有溫度,而且還有點高。秦墨忽然想通,只有越冷地方青蟲才能存活,那她剛才用布包裹幾條青蟲……
秦墨立馬回頭,桌上白布有露水溢出。白布溫度太低,會讓死去青蟲活過來。
秦墨找來瓶子,把它們裝進去,快步打開房門,對唐慕沅說:“去找火燒死它們,注意它們鉆入你體內(nèi)?!?p> 唐慕沅拿到之后,立即往廚房奔去。
看到神色慌張秦墨,李月珺關(guān)切問到:“你有沒有什么事?”
秦墨低頭說:“我對蠱毒了解實在太少,想要根治姜老太太,只有一人可以?!?p> 蠱毒!
誰會有把握完全治好蠱毒?
李月珺片刻反應(yīng)過來,道:“玉蠱國使者?!?p> 秦墨點點頭,道:“其他玉蠱國殺手都在暗處,只有他在明。”
秦墨在門口走了幾圈,如果他出面去請使者,太子和七皇子肯定會懷疑,說不定連父王也懷疑。但如果不去請,蠱毒案就沒有進展。唐大人能躲一時,躲不了一世。
李月珺明白他在擔憂什么,他對蠱毒案很上心,但一直沒什么進展,這姜老太太說不定就是關(guān)鍵人。
“秦墨,我記得七皇子在昭華殿說過,使者是玉蠱國神醫(yī)。你就說我病癥奇怪,找了很多大夫都沒用,要請使者幫我看看?!?p> 秦墨不好以自己名義,那李月珺名義就可以,反正她在別人眼中就是不正常人士。王爺愛妻心切,他們不會說什么。
秦墨聽罷,心里對李月珺有些愧疚。堂堂王爺,居然每次都要用王妃名義,才能行事,真是愧對她。
李月珺從他表情里讀到他此刻內(nèi)心的掙扎,安慰道:“你不必難過,龍生于蛇腹?!?p> 秦墨聽后會心一笑,這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笑容。
這時候唐慕沅一路小跑回來,“哎呀,累死我了。燒干凈了,燒得噼里啪啦,想放爆竹一樣?!?p> 姜老太太身上青蟲,秦墨是不敢碰了。他們決定把姜家人帶回宣王府,讓唐慕沅留在姜家,免得讓人生疑。
姜堰崇把姜老太太抱上馬車,唐慕沅拉著李月珺袖子說:“王妃,你們走了,我害怕。”
“誒,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牛鬼蛇神,再說了,這里還有這么多小姐姐小哥哥陪你。對啦,記得不要睡屋子,最好睡馬車。一是怕蠱毒,二是怕有人殺你。”李月珺說完后還配合抹脖子動作。
當時就把唐慕沅嚇傻了,想起那日在街上有人要殺他。硬要拉著李月珺說:“把我?guī)ё?,我情愿回家被我爹打?!?p> 這時候秦墨不嫌事大說:“別怕,我會讓殺手來保護我?!?p> 宣王的殺手,那可是十分厲害。
“哦,可以,你們走吧!本小公爺還沒欣賞過村里田園風光,借此機會好好看看。”
等他說完后,轉(zhuǎn)念一想,殺手保護自己,怎么有點怪。
唐慕沅撲過去,拉住馬車,“你們一定要下準確命令,是保護不是暗殺?!?p> 秦墨嫌棄說:“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在這里最好是招搖一點,讓許家村人都知道你真實身份?!?p> 說完之后,馬車揚長而去。
李月珺擔心他們離開后唐慕沅會遭遇不測,“秦墨,把他留在哪里真的好嗎?前幾天可是有人要殺他?!?p> “他爹已經(jīng)派人暗中保護他?!鼻啬崎_簾子,讓李月珺自己看。
果不其然,姜家屋頂有兩位蒙面人,衣服不是黑色,而是暗沉色調(diào),看起來不像是南國染坊染成。
“好厲害,我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秦墨嘴角憋笑,“他們才到,我想剛才他們應(yīng)該跟丟了?!?p> “……”才到,這秦墨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李月珺留。
“這么大陣仗居然跟丟,是的多瞎,我嚴重懷疑他們業(yè)務(wù)水平,扣提成和底薪?!崩钤卢B想都沒想,直接把以前上司經(jīng)常嘮叨話說出來。
秦墨捧起李月珺的臉,一副看傻子的神情說:“你不會真的是腦子有問題吧?”
“……”
他見李月珺沒有回答,便在心里認定是這樣。
‘看來要請如風公子幫她看看病,萬一她真有病,那自己……’
他們回到淮涼城后,就讓車夫自己回唐家,對外說小公子東西不夠,幫他回家去取。李月珺等人從原路返回王府,王府入口密道隱蔽。
姜老太太安置在恒木院中,緊挨李月珺房間,姜堰崇才知道原來今天遇到貴人。本來李月珺說讓姜堰崇在恒木院中,但秦墨非要讓姜堰崇假扮四書院書童,讓他跟秦墨走。李月珺拗不過秦墨,只能讓他跟秦墨走。
等他們走后,李月珺蹲在地上。‘完了,要照顧老人,她不會啊。’
李月珺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夏央和幾位丫頭身影。
“難道去看熱鬧去了?”李月珺話音剛落,背后就響起嘶啞聲音。
“借別人手把皇后宮女這事辦了,這就是你李月珺手段?”
李月珺沒有回就知道是誰在說話,冷哼一聲:“死過一次之后,智商上漲不少,都知道這是一個計?!?p> “我起初還是不明白,只是剛才偷偷去看了。想不到她讓人殺了我,居然像一個沒事人一樣?!?p> 站在李月珺背后這人,正是前幾天死去小月。她容貌已經(jīng)被毀,嗓子已經(jīng)哭啞。
在余老頭殺她之前,黑影告訴她林樹瑤要殺她。她原先是不相信,所以裝死,當余老頭強行把毒酒灌入喉嚨時候,她的心肝腸寸斷,沒想到她真的對自己下得去手。
小月顫抖著手慢慢抬起,指著李月珺,怒說:“是你,都是因為你。想知道當年那場火,故意把我留在府里,好借我家姑娘手威脅我,可你沒想到我家姑娘會這么狠辣,先下手為強。這一切都要怪你,若不是你要查真相,現(xiàn)在是我威風凜凜站在姑娘身邊,而不是馨兒茉兒那兩位賤婢?!?p> 李月珺無奈搖搖頭,“如果是平常知書達理姑娘,聽到你這樣埋怨,肯定會這樣說。如果這樣說會讓你好受一點,你可以這樣想。不過,我是李月珺,我只想告訴你,你這種自欺欺人想法是愚不可及。你家姑娘早就想處理你,只不過一直沒有動手。你以為她真的怕你說出來,你錯了,她是明白你知道不多,所以她才放心把你留下?!?p> “不會的不會的。我家姑娘不會這樣對我,一定是你派人挑撥。”小月最后信仰就是,姑娘是被人挑唆,不是李月珺就是馨兒和茉兒。
李月珺輕蔑說:“呵呵,看來剛才不該夸你。我想你家姑娘那日走時,心里肯定埋怨你提前進入宣王府,你家姑娘可沒你想象中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