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屋外,是打更的聲音。
屋內(nèi),是兩人的密謀。
聽著更聲,莊浩軒打了一個哈欠,感覺夜已深,要睡覺了。
而陳九歌伸了一個懶腰,指著棋盤,看著莊浩軒開口說道:“下棋嗎?”
莊浩軒一副你是認(rèn)真的嗎的樣子看著陳九歌說道:“現(xiàn)在?!不下,太遲了!”
陳九歌:“下棋嗎?”
莊浩軒:“不下,熬夜對身體不好!”
陳九歌:“下棋嗎?”
莊浩軒:“……”
“你是復(fù)……”
“下棋嗎?”
屋內(nèi),燭火搖曳。
陳九歌和莊浩軒兩人一人執(zhí)白,一人執(zhí)黑,在那里下起了五子棋。
陳九歌整理著白棋,慢條斯理的說道:“更漏已殘時,猶然夜不休。有些人啊,嘴里說著不要熬夜,身體卻是很誠實?!?p> 莊浩軒也整理著黑棋,慢條斯理的回復(fù)道:“我現(xiàn)在不想去追究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開始……”
陳九歌笑了笑,開口道:“我知道,有些執(zhí)念,就像扎根在心底的刺,譬如修仙……是吧,生死判官判生死,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莊浩軒沒有搭話,執(zhí)黑先行,落下一子。
陳九歌卻是突然面色凝重,道:“天魔**!”
說完他自己也落下一子。
莊浩軒眼里一道精光閃過:“天地**!”
莊皓軒說完又快速落下一子,兩人邊下邊聊。
陳九歌:“最近百尺藏經(jīng)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真的假的?!”
莊皓軒:“哼,大道之爭,本就避無可避?!?p> 陳九歌也輕哼一聲,凌厲快速的落下一子,阻擋莊皓軒連成一條線的三顆黑棋,開口道:“看來不是眾口鑠金,三人成虎的事情。何必呢?”
莊皓軒落下一子,將四顆黑棋練成一條線,淡淡的開口說道:“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問何必。”
陳九歌聳了聳肩,不置可否。接著落下一子道:“后悔嗎?!”
莊皓軒同樣落子:“沒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百尺藏經(jīng)樓著火的時候,我是選擇了先救貓,但根本沒耽誤我去搶救秘笈。而且我一直都承認(rèn),百尺藏經(jīng)閣是江湖武學(xué)傳承的諾亞方舟……”
兩人你來我往,下的是難分難解,風(fēng)云變幻。
唯有燭火照耀著墻上的影子依舊在那搖搖曳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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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的某夜,一個男子來到了這件屋子門前,他風(fēng)塵仆仆,面露疲憊,男子正是遠(yuǎn)道而來的林飛鶴。
林飛鶴:“靠北啦!這次要是還走錯了我就把‘日’字倒過來寫!”
他說完正準(zhǔn)備進(jìn)門,一只腳剛跨進(jìn)去,突然感覺到屋內(nèi)傳來一陣又一陣大乘期的波動。
他心中頓時一驚,竟然有人在此渡劫,而且還不止一人?。?!
他推門而入,看到了成灰的蠟炬和下棋的兩人。
“你們倆……”
只見陳九歌手上拿著一枚白棋,顫顫巍巍,手伸到半空中,棋子不曾落下,眼皮卻終究撐不下去。
陳九歌:“少年子弟江湖老,歲月如刀斬天驕。可恨,可恨?。∠胛揖鸥枰簧?,不弱于人……”
他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棋子已然滑落,整個人就昏睡了過去,給人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惋惜。
而在另一邊,莊浩軒卻是憑著莫大的毅力將手中的黑子落下,然后轉(zhuǎn)頭看著林飛鶴,虛弱的笑了一笑,開口說道:“好久不見啊,飛鶴君,終究還是我勝天半子……”
話未盡,他也睡了過去。
只有棋盤上連成五子的黑棋,靜靜的講述埋藏在時光里的秘密以及林飛鶴心中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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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后的三更半夜,三人坐在那里聊天。
林飛鶴:“汝等何秀,吾不及也?!?p> 陳九歌一臉元?dú)獯髠纳裆?,喝著枸杞泡水,看著棋盤,深情的緩緩開口道:“當(dāng)時光的列車緩緩從棋盤駛過,我在這里,深情的目光望過去都是自己年輕時候熬夜的影子。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每個人……”
莊浩軒也心生感慨,開口道:“歲月啊,你別催,該來的我不推?!?p> 林飛鶴:“……”
陳九歌收回思緒,畢竟生活還要繼續(xù)??粗诛w鶴說道:“木頭,你這次來的有點(diǎn)慢哦,不像你的風(fēng)格呀。”
莊浩軒:“是啊,說到底我們下了這么久也有你的一部分原因?!?p> 林飛鶴掃了莊浩軒一樣,表示這個鍋自己不背。
他接著嘆了一口氣,說道:“別提了,我本來快馬加鞭一路披星戴月,結(jié)果居然說我超速太多次把我騎馬證給吊銷了。哇靠,心態(tài)要崩,想我當(dāng)年在秋茗山上叱咤風(fēng)云的時候,哪里受過如此委屈……”
陳九歌:“圣人有云——‘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你這個還真沒脾氣。”
莊浩軒:“確實如此,我路上來的時候碰到八百里加急的,好家伙啊,那疲勞駕駛直愣愣的向我沖過來,我人都要裂了……”
陳九歌:“對對對,我在二橋那邊也碰到一個腰馬合一的兄弟……”
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三人在這說說鬧鬧。
于是——喝水的時候,時間從茶杯里過去;說話的時候,時間從話語里過去;默默無言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待他們覺察時間去的匆匆了,陳九歌便提出了靈魂性問題:“大半夜的,好餓啊。”
林飛鶴:“我飛鴿傳書點(diǎn)了外賣?!?p> 陳九歌:“哇哦,你好六?。。?!”
莊浩軒也是眼前一亮,單手給林飛鶴比了一個六字。
陳九歌迫不及待:“你點(diǎn)了啥,四干果、四鮮果、兩咸酸、四蜜餞……”
莊浩軒:“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鴛鴦煎牛筋……”
林飛鶴:“對不起,沒有?!?p> 兩人突然停頓了一下。
陳九歌:“雞排飯?”
莊浩軒:“加個蛋?!”
林飛鶴:“小米粥?!?p> “……”
莊浩軒站了起來:“我卡,誰特么吃小……”
“愛要不要?。?!”林飛鶴打斷了他,“小米粥、紅米粥,它不香嗎……”
“哼!”莊皓軒站了起來,“我莊浩軒就是餓死,流落街頭,也不會……”
就在莊浩軒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
接著一個身穿黃色大褂的店小二模樣打扮的人,提著籃子進(jìn)來,看著三人,開口道:“請問哪一位是東城吳顏祖?!”
“是我,謝謝!”林飛鶴站了起來,去取外賣。
莊浩軒和陳九歌兩人動了動嘴巴,彼此互相看了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異口同聲的發(fā)出小草的聲音:
“艸(中日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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