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瑞王
徐成暄出府上馬去了三皇子瑞王府。三皇子宋遠是當今圣上和宮女所生，養(yǎng)在淑貴妃名下，淑貴妃不久生下了四皇子后，對宋遠就不上心了。
宋遠十歲就自己要求入了軍營，后來長大點又隨著平西侯去了邊關(guān)，認識了隨父參軍的徐成暄。
兩人年歲相仿，志趣相投，在一次次戰(zhàn)役中，生死相托，感情越來越好，結(jié)為異性兄弟，相約一起成就一番事業(yè)。
平西侯本身行武出身，有勇無謀，幾次交手后，西北軍的兵權(quán)實際上由兄弟二人把持。所以西北平定后，三皇子名聲大噪，被封為瑞王。
瑞王回京后，迅速拉攏黨羽，扶植自己的勢力，平西侯徐廣、太師上官鄴、兵部尚書姜維澤等紛紛成為入幕之賓，這時太子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最大的威脅竟來自最沒根基的三皇子，不過太子是皇后所出，太子的謀臣國舅爺張士清老謀深算，貴為丞相，在朝堂上根基很深，又把持著守衛(wèi)京城的禁衛(wèi)軍，一時見，皇上、太子、瑞王三方相持，靜待時機。
“王爺，別來無恙?！彪m然是兄弟，徐成暄還是恪守君臣之禮，躬身行禮，語氣里卻透著親切。
“成暄，沒想到你這么早就過來了，想著你剛封侯拜相，又納了那等的美人，換了別人早躲在溫柔鄉(xiāng)里不肯出來了。”瑞王語氣興奮，一拳打在了徐成暄的胸口。
瑞王與徐成暄生材相仿，卻生得很是邪魅，不像徐成暄的冰山臉，瑞王的臉上總是掛著三分笑，不過相處久了，他的笑很少直達眼底，笑容下面藏著莫名的狼戾。
“有了新人也不能忘了舊人?！毙斐申驯〈缴厦颍_起了玩笑，臉上的清冷一掃而光。
仆人上了茶，徐成暄將北疆的情況說了，又說道現(xiàn)在西北和北疆的兵權(quán)都已握在手，現(xiàn)在應該找機會滲透到禁衛(wèi)軍中去。
“張士清那個老狐貍把個禁衛(wèi)軍弄得鐵桶一塊，現(xiàn)在還不得手，而且即使拿了兵權(quán)，兵變逼宮，只怕會落人口實，被那些文宮噴死，畢竟長幼有序，太子只要不犯錯，廢太子就很難。”
“太子不過是張家的傀儡，真要是他繼了位，天下只怕已改了姓?！?p> “父皇心里其實很明白，只是太子到底從小養(yǎng)在他身邊，而我素來和他又不親近，要下這個決心也是不易?！?p> “在其位，謀其政，在這個位子上的人要心懷天下，任人為賢，一味地懷柔躲避，江山只會拱手他人，天下蒼生也會跟著遭殃。比如這次明明打了勝仗，可以直搗敵人的京都，讓他們傷了元氣從此不敢再犯?？蓮垏藬x掇著圣上下令議和，白白浪費了這么好的機會，兄弟我只盼著王爺早登大統(tǒng)?！?p> 瑞王也是無奈，拍拍徐成暄的肩膀，想想開口道：
“這事急不來。最近有探子來報，說西北的乞顏部落首領(lǐng)特木爾驍勇善戰(zhàn)，有勇有謀，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數(shù)個部落，大有一統(tǒng)草原之勢。西北的駐軍已加強了防范?！?p> “他是巴音的兒子？”
“正是。如果他統(tǒng)一了草原，勢必回過頭來報殺父之仇。九年前就不應該放走他?！焙竺鎺讉€字，端王說得咬牙切齒。
“王爺放心，九年前我能殺了他父親，看他還是個孩子放了他，如果他敢來犯，我也能再捉住他，殺了他。”徐成暄聲音冰冷。
“對了，蔣姑娘的身世查得怎么樣了，你懷疑她對你不是真心？”
“還沒有進展。我倒不是疑心她不是對我真心，只是一個偏僻的邊關(guān)小城，怎會養(yǎng)出這般的人物，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先不說長相，就是氣質(zhì)談吐也遠超一般的閨秀?！?p> “你是想打探清楚了然后扶正她？”
“她不做正妻著實委屈了，如果查回來沒問題或問題不大，姜大人那可要王爺您去擺平了?！?p> “這個好辦，過些天，你帶著蔣碧婷出席內(nèi)子的生辰宴就好了，姜維澤也會來，他那個人最會看眼色，而且他向來不待見這個女兒，想來問題不大?！?p> “好，休了姜如月后，我會自立門戶，十里紅妝，重新迎娶碧婷進門，王爺你看可好？”
“成暄，如果有一日，她和為兄只能選一人你會怎么選？”瑞王出其不意地問。
徐成暄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回道：“王爺，雖然我父母健在，但我和父母之間感情涼薄，少小離家，和兄弟也不親厚，你我出生入死，感情早已比父母、親兄弟還親。”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個女人怎么比得上兄弟重要?！靶斐申颜Z氣輕松，但卻能聽出真心。
瑞王看著徐成暄，內(nèi)心翻騰，自小失母，寄人籬下，父親不愛，看過了宮廷內(nèi)外的爾虞我詐、血雨腥風，親歷了戰(zhàn)場上的刀槍劍羽、殺人如麻，內(nèi)心早已狠硬如鐵。在這世上讓自己可以卸下偽裝，真心相待，甚至可以生死相托的也只有這個徐成暄了。
“王爺，鎮(zhèn)北侯的侍衛(wèi)求見?！惫苁碌膩韴?。
“傳?！边@時求見一定是急事。
時雨進來見個禮，稟告道：“少夫人的大丫鬟彩霞剛剛在街上被馬車撞死了。“
徐成暄驚?：“不是讓你盯著她嗎？可知是何人撞的她？”
“屬下失職，早上彩霞的家人進來求夫人說她老娘病了，要接回去看看。夫人準了，出了府門，剛一轉(zhuǎn)彎，直沖過來一駕馬車，彩霞和家人當場斃命。屬下已經(jīng)來不及救。那車夫身手了得，在撞人之前，跳離馬車，幾個騰躍已經(jīng)翻墻而去，屬下跟了一段，發(fā)現(xiàn)他是回了禁衛(wèi)軍的神武營。秦風剛查明前幾日夫人遇刺之前，只有彩霞跟著，后來還借故走開，應該嫌疑很大，至于在少夫人湯里下藥是誰，因為經(jīng)手人太多，暫時未有頭緒?！?p> 瑞王開口道：“呵呵，我們還沒滲透進去，反倒被人滲透進來了，你們侯府人口眾多，要好好排查一下了?！?p> “是，王爺?！睍r雨回道。
“時雨，彩霞要出府為什么去求了夫人而不是少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