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雅間里燃著淡淡的落塵香,房間右邊擺著一架古琴,陽光透過鏤空雕花的窗桕撒落在房間里的茶幾上,上面一個插著海棠花的花瓶,給素凈的茶室添了一份生機。
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一個二十多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皮膚白皙,相貌斯文,帶著一股書卷氣。一個四十歲左右,五官線條硬朗,氣息沉穩(wěn)內(nèi)斂,一看就是練家子。
“兩位久等了。”
秦玦帶著曲明書走了過去,語氣平靜,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讓人家久等。
那兩人起身,那中年男人回道:“不妨事,我是沈琰的二叔沈淵,他是沈琰堂弟沈瑞。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
“商懷玦!”
“商小姐好,今天我們來主要是想找曲先生了解一下阿琰的事,不知可否方便?”沈琰三叔轉(zhuǎn)頭看向曲明書。
曲明書看著沈家叔侄兩人,無奈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阿琰昨晚說出去接高澤,結(jié)果就一去不返,今早才發(fā)現(xiàn)他的車停在南華路那邊。我們正要去南華路那邊看看,你們要是想知道具體情況就一起去,其他的路上說吧?!闭f著他看向秦玦。
秦玦點點頭:“一起吧,商云他們應(yīng)該快準備好了,走吧!”
說著就轉(zhuǎn)身出門,沈淵叔侄二人忙跟了上來。
商云幾人已經(jīng)把東西準備好了,其實也沒什么東西,一些犀角蠟燭,一些驅(qū)除陰氣的藥丸。
兩輛越野停在風月樓側(cè)門,商云和商錦已經(jīng)在車上等著了。
“上車吧!”秦玦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坐了上去,卻發(fā)現(xiàn)秦樓就坐在她后面,又道:“你怎么來了?”
“我不僅是你的副官,還是你修養(yǎng)期間的貼身助理!”秦樓橫了秦玦一眼,你是來南城養(yǎng)傷的,這些事直接打電話給913那些人不就好了,非得自己去冒險。
秦玦摸摸鼻子,只好轉(zhuǎn)過身喊其他人上車:“兩位沈先生不嫌棄的話就上來擠一擠,曲老板就坐商錦那一輛車吧!”
上了車,幾人一路往南華路趕,秦玦在車上給沈家叔侄講了昨晚發(fā)生的事。
“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鬼怪?”沈瑞聽完卻是有些不可置信,沈淵畢竟見識多些,知道一些隱秘的事,現(xiàn)在聽到秦玦說的,只是擔心沈琰安危。
“那如今阿琰??”沈淵語氣有些焦急。
“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還沒死!”秦玦語氣平靜,沈淵擔憂親人的安危她能理解,但是像她這樣看慣生死的人,已經(jīng)看淡了死亡。
“什么叫應(yīng)該沒死?”沈瑞問道。
“曲老板能感應(yīng)到沈琰的大概位置,至于為什么,等沈琰回來你們自己問他?!?p> 聽了秦玦的解釋,兩人提著的心稍微放了放。
車子停了下來,南華路西段這一片公寓是民國時期修的,幾經(jīng)戰(zhàn)亂,當時有門路的大多出國了。后來國家倒是又把房子還給了他們。如今這里也沒住多少人,隨著經(jīng)濟發(fā)展,多數(shù)都搬走了,只把這當做老宅。
下了車,幾人都看到了路邊沈琰的車。
“沈琰他們?nèi)サ膽?yīng)該是紅楓公館!”商云看著眼前這條兩邊種滿楓樹的石板路,對秦玦說道。
“紅楓公館?”沈淵看著前面楓樹掩映間的一座建筑。
“我查了查這里,紅楓公館本來是當年南城最大的黑幫老大鄭文的住宅,鄭文死后,不知道為什么公館里鄭武等三十多人一夜之間全都死于非命。再后來又傳出這里鬧鬼是個兇宅,這棟宅子就一直空著再沒人接手?!鄙淘埔簧砻圆史掷锾嶂话烟频?,和秦樓一起站在秦玦身邊說道。
“走吧,進去看看!”商錦有些躍躍欲試。
“你,要不在車上等著?”秦玦看向沈瑞,這人就一沒怎么習武的普通人,對付三兩個街頭混混還行,跟他們一起進去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我和你們一起吧,絕不添亂,真的?!鄙蛉皙q豫了下,還是決定跟進去。
秦玦看向沈淵,意思是你侄子你不管管?
“一起吧,阿瑞我會看著點!”
見沈淵同意,秦玦也沒說什么,只是叫人把東西都準備好。
秦玦打頭,商云、曲明書墊后,把沒啥武力值的沈瑞安在中間。
這條通往公館的石板路差不多有四米寬,兩邊的楓樹郁郁蔥蔥,每一棵都有兩人合抱那么粗。
四周安靜的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和秦玦幾人軍靴踏在地面的聲音,遠處車輛開過的聲音仿佛被隔絕開來。
前方是一座北朝南的民國時期的洋房,黑色雕花鏤空鐵門,經(jīng)歷百年的風雨,上面已經(jīng)銹跡斑駁,卻依稀可見當年的富麗堂皇。墻角生出的蔦蘿攀附其上,鮮紅的小花開的正艷。
大門沒有鎖,秦玦推開門,老舊的鐵門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乳白色的墻體已經(jīng)斑駁發(fā)黃,常年風吹雨淋留下一條條深灰的墨痕,烏黑的窗欞鑲嵌著當時特有的彩色玻璃。
“怪不得叫紅楓公館,到了秋天,這楓葉紅了也是美到了極致!”沈瑞看著前庭里兩顆幾百年的楓樹感嘆。
“楓樹易招鬼,這鄭文也是個人才,一個在道上混的居然敢在住宅里栽那么多楓樹?!鄙体\是真的有些佩服鄭文了。
公館里除了這兩棵幾百年的老楓樹,還有當時鄭文讓人種的,幾百棵楓樹將整個公館圍了起來,秋天這座白色的公館就佇立在火紅的楓葉林里。
走過前庭,推開房子的門,本以為會聞到發(fā)霉的味道,可讓人意外的是房子里并沒有腐朽的樣子。里面的東西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已經(jīng)失去了光澤,但還是完好的。
大廳中央,鋪著米白色桌布的紅木長桌,周圍整齊的擺著一排排精致的紅木雕花座椅,桌上幾個壓桌布的花瓶里插著干花,給人一種靜謐、低調(diào)的氣質(zhì)。整個大廳并不富麗堂皇,反而透著古樸、雅致。
“那個年代,一個混黑道的大佬有如此品味,也算是難得了!”秦玦環(huán)顧四周,這座公館倒是挺和她心意的。
大佬?商錦在旁邊撇撇嘴,你才是真正的大佬吧!還品味不錯,你這是看上人家宅子了吧!
幾人在一樓找了一圈,竟沒找到一個地下室。
“分開走還是一起?”商云看了看通往二樓的樓梯問。
“一起吧,待會有情況也好有個照應(yīng)。”秦玦想想沈淵叔侄和秦樓都是普通人,要是分開走,出了情況不好照應(yīng)。
“先上樓看看。”
說著幾人就穿過大廳,踏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