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柳書生和這個青樓女子的話題上,張翔和秦挽歌并未探討得太多。
秦挽歌更想說的其實是這首《雪梅香》的來歷,只是引出了這段故事而已。
說完后,也就此作罷,問張翔道:“明恒,你讓楊黎給你找這些包打聽,是要做什么?”
剛才她雖然一直在珠簾內(nèi)室里彈琴,不過她運用內(nèi)力,也能聽清張翔和楊黎的談話內(nèi)容。
張翔緩緩道:“這是一種信息收集手段,可用于經(jīng)商,將來還可用于別的用途,當(dāng)然,我不知道將來的走向會怎么樣,不過目前為止我在腦中計劃一番后,覺得是可行的,目前我也只是用來做經(jīng)商之用,另外,我要用來找出那些隱藏在平州城刺殺我的刺客?!?p> “如何找?”秦挽歌有些不明白。
張翔淡笑道:“只要這些人的消息能夠達(dá)到全覆蓋整個平州城,應(yīng)該是不難的,就好比京城的督查院一樣。”
秦挽歌聞言,大吃一驚:“你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是要被砍頭的?!?p> 張翔很明白的點頭:“所以,我目前只是用來做商用,對外,當(dāng)然只是一家簡單的經(jīng)營消息的商鋪罷了,你放心,這其中的平衡我自會掌握?!?p> 秦挽歌的擔(dān)憂,張翔是理解的。
南楚的督查院就是一個特務(wù)機構(gòu),直接聽令于皇上的,就像漢朝的繡衣使者,唐朝的不良人,明朝的東廠等等。
這種間諜機構(gòu)民間是不允許出現(xiàn)的。
所以秦挽歌聽說張翔要做的這個商鋪和督查院一樣的性質(zhì),才會如此吃驚。
張翔再給她解釋道:“這商鋪經(jīng)營的消息我只會用來收集一些民間的小道消息,然后出售給民間的百姓,不會涉及到任何有關(guān)于朝廷的信息?!?p> “那你以后是不是也要做成像督查院那樣的一個勢力?”秦挽歌追問。
張翔想了一下,輕輕點頭:“我是有這個想法的,將來我若是上京,要調(diào)查涼州失陷的真相,沒有自己的信息勢力是很被動的。我現(xiàn)在做這樣的一個商鋪也是給將來做打算,而且這樣的消息網(wǎng)一旦形成,只會比督查院更加強大,我可以利用經(jīng)商的掩飾,讓這樣一個消息網(wǎng)遍布整個南楚,讓每個城池,州府都有這樣的一個聯(lián)絡(luò)商鋪,甚至可以擴散到北遼,東燕等?!?p> “畢竟督查院那樣的一個勢力歸皇室管轄,擴散起來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可能滲透到敵國,可我這樣的就不同,這只是一種買賣,對外,對內(nèi),只要隱藏好真正的用途,別人也找不到把柄,商人可是不分地域的,哪怕是敵我兩國之間,商人之間的貿(mào)易來往不也是很頻繁的嘛!”張翔輕輕一笑。
對于秦挽歌,他自然不必隱瞞自己的想法。
這個時代的新聞,只要不傳播有關(guān)于朝廷的信息和謠言,制造人心混亂等有關(guān)的話題,只傳播一些民間的消息,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光是聽張翔的敘述,秦挽歌自是也聽不懂新聞這種經(jīng)營方式,只是看張翔一臉的自信,她也便稍稍放了心,她知道張翔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卻也還是懷著些許擔(dān)憂:“萬一以后被朝廷盯上了呢?”
“盯上就盯上唄!”張翔無所謂的笑著道:“說不定朝廷還會支持我呢!”
“呃…”秦挽歌一臉懵。
張翔也不跟她解釋了,微微一笑:“急不得,一步一步來,目前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等楊黎幫我找到了這些包打聽,我這新聞社也基本可以開張了。”
“希望一切如你所料那樣?!鼻赝旄柚缓谜诡佉恍?。
不知為何,面對這樣睿智的張翔,她充滿了絕對的信任。
“咚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秦挽歌起身去打開門。
門外,是一個青樓丫鬟,她對秦挽歌躬身行禮,小聲道:“秦姐姐,崔媽媽讓我來告訴你,說高平公主的馬車停在凝香居外?!?p> “哦?”秦挽歌回頭笑看了張翔一眼。
然后又回頭對丫鬟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再關(guān)上門,對張翔道:“你出來這么久,你的公主夫人都找上門來了?!?p> “那我也該走了?!睆埾杪冻鲆唤z無奈。
秦挽歌道:“有事的話,我會讓師兄告知你,你若想找我,可隨時來找我?!?p> ……
張翔走出凝香居時已過了亥時,他在凝香居足足待了快三個時辰。
街道上的行人已經(jīng)少了,大多的商鋪也都已經(jīng)宵禁,只有像青樓這樣的地方依舊還在熱鬧。
趙寒煙的馬車停在不遠(yuǎn)處的秦淮河岸邊,小奴站在車外,時不時的伸長脖子遙看凝香居的方向。
看到張翔的身影后,欣喜的連忙對車內(nèi)說道:“公主,駙馬出來了?!?p> “嗯…”車內(nèi)的趙寒煙語氣平淡:“剛才我讓你問的事,你問了沒有?”
小奴點頭:“回公主,奴婢去問了,凝香居的人說,駙馬剛才確實是和楊仲康楊公子一起進(jìn)的凝香居?!?p> “他們所找的是凝香居的哪位女子?”趙寒煙再問。
小奴答道:“是凝香居的花魁,秦挽歌秦姑娘?!?p> 兩主仆說著話間,張翔也走到了近前,兩人也便停止了對話。
小奴不時的對張翔使了使眼色。
張翔對她輕輕點頭,然后走到了馬車旁,出聲道:“公主?!?p> 趙寒煙在車內(nèi)平靜道:“天色也不早了,駙馬,該回家了?!?p> “讓公主費心了?!睆埾枨敢饬艘宦?。
趙寒煙道:“上來吧,你是我夫君,作為妻子,高平費點心是應(yīng)該的?!?p> 然后張翔踏上馬車。
車內(nèi)的趙寒煙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馬夫駕車。
這一路回到駙馬府,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張翔難以揣測趙寒煙的心思,只是覺著,趙寒煙看不出生氣的樣子,應(yīng)該是對他去青樓沒什么太大的意見。
反正之前趙寒煙也示意過他可以去青樓滿足一下需求,只要不是太張揚就行。
這也是張翔能夠肆無忌憚把自己去向告知小奴的原因。
回到府中后,在庭院中分開前,趙寒煙總算是對他開口了,她語氣輕柔:“駙馬,近日聽府中的下人說,駙馬時常外出奔波于布莊的生意,我今日見駙馬遲遲未歸,心中擔(dān)憂,也才去接駙馬,畢竟城中的刺客尚未找到,駙馬以后出門還需得小心一些才好,身邊可以多帶點護衛(wèi)?!?p> “多謝公主關(guān)心,明恒記住了?!睆埾柽B忙點頭。
趙寒煙繼續(xù)道:“刺客尚未找到之前,高平建議駙馬以后少些出門才好,畢竟若是這些刺客再對駙馬實施刺殺,可能不會有上次那么幸運了,生意上的事不必著急?!?p> 說完后,趙寒煙這才對他施了一個作為妻子的禮數(shù):“那高平就先去歇息了,駙馬也回去歇息吧!”
趙寒煙走了之后,張翔也朝著東房的方向返回。
小奴呆愣愣的左看右看,然后連忙小跑著跟上了公主的腳步。
此時的小丫頭心中甚是奇怪。
之前公主說要去接駙馬,她以為公主生氣了,要去怒責(zé)駙馬一番。
可沒想到這一路回來,居然相安無事。
難道駙馬去青樓尋花問柳,公主也不生氣嗎?
真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